章十 等闲之辈与见缝插针
面对一剪梅与御镜堂等人的嘴斗，我没有太多掺和的兴致。他们能够悠然地斗嘴，自然说明他们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 我看向了宋道明，问道： “常胜那边如何？” 宋道明道： “常胜体内有本命金丹，他目前虽也只有九劫实力，但是却比寻常九劫妖术师更为强悍，而且他还妖道双修。更为要紧的是，他还有着借用其他道法门徒能力的能力——玄机术。因此，他不但可以使用不少妖术师的能力，甚至还可以使用道士法师的能力，可谓是集万法于一身。这玄机术，也是你所捏造的玄牝能力的来源。” 宋道明道： “勾魂术虽然在所有妖术之中排行第一，但是，却不敌集合了所有妖术的帝王心术。集合了所有的妖术，则可称之为‘帝王心术’，而集合了所有的佛道门人能力的法术，是为‘玄机术’。帝王心术为妖术之集合，玄机术为道法奇术之集合，二者乃是日月同辉之势。” 一剪梅瞥了我一眼，然后在一旁哂笑道： “若说那常胜是有佛性的妖，那么世尊……便是有妖性的佛。若世尊的妖相是大鹏，这便更是应验了——金翅大鹏雕，可不正是如来的佛舅爷？” 我扫了一剪梅一眼，道： “我没有兴趣在这些无聊的神鬼传说上浪费时间。常胜的能力，目前对我来说具有战略性意义。暂时没有必要剥夺他的混元金丹。就算是利用世界之书，对他的控制也非常有限。因为就算是我的勾魂术，也无法控制他。他目前九劫的实力，不像是他真正的实力，而像是他的记忆一样，是被消除和压制的结果。他真正的能力，应该是在九劫之上。” “倒的确是战略级武器，尤其是那超光速的速度，可以说是大多数人的噩梦。”尉文龙平淡地道。 “能做到目前的程度，我已很满意。”我平淡地道。 最后，我走到了所有人的面前，玄牝婷婷地站在我的身旁，面带微笑。 我目视着坐在沙发上的众人，道： “诸位，你们过去一个月来的努力，我都看到了，我非常欣慰，也非常的满意。我希望你们今后能够保持住这样的态势。接下来的一个月，才是对我，以及你们真正的考验。我可以直说，在接下来的游戏里，你们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去，因为能够进入第二轮游戏的队伍，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除了能力，你们，还要有随时死去的觉悟。这份觉悟，我，王一生，已经有了。我想，你们也是。” 面对我的讲话，御镜堂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道： “连死亡的恐惧都克服不了的智者，算什么智者？能用理性驾驭死亡，这是最低级的智者门槛。这个世界说到底也就那么回事，人生代代无穷已，如果不能活得痛快，一代一代繁衍子孙，也不过是循环和轮回重复而已，只有挑战巅峰，痛快地当个玩家，才是真正的意义所在，是不？挑战不可能的事，获得无上的乐趣，就算死了，至少你也代表了人类的极限，后人再也无法超越，在你之后，人类的存在和繁衍就没有了意义，这才是真正的智者，不是么？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不如回家种红薯。” “种红薯？我看你倒是长得像红薯。”一剪梅漫不经心地道。 “你这女人……！”面对一剪梅的直言不讳，矮子顿时勃然大怒，眉凝色厉，椎胸顿足，但是最后却又无可奈何。“算了，没空跟你这种全身是毒刺的女人一般计较。” 看到一剪梅和御镜堂的拌嘴互损，一旁的玄牝顿时忍俊不禁。 尉文龙瞥了玄牝一眼，道： “看来人格化的自我学习系统演化得非常完善了。” 玄牝嫣然一笑，道； “是的，我读取了你们所有的记忆，因此我能够根据你们的知识进行自我迭代，不断完善，在行为上能够根据所处的环境做出符合你们期待值的举动。” “还真是个不错的机器人啊。”御镜堂散漫地笑道，“什么时候也给我做几个这么高端的人偶，过过瘾？” 面对御镜堂满脸坏笑，玄牝顿时冷下了脸来，她甩了甩她的一头黑色秀发，对矮子寒目相对，道： “很抱歉，我身上没有专门设置繁殖器官。” “用嘴也行啊。”矮子口无遮拦地道。“美女有点想象力行不？” 面对矮子的挑衅，玄牝脸上顿时浮现出了隐隐的怒色，但是她还是保持着端庄典雅的矜持，她象征性地冲着矮子笑了笑，道： “作为牙签，你的款式小了点。小弟弟，等你长大了再来找jiejie吧。” “你……！”面对玄牝的反唇相讥，矮子顿时恼羞成怒。 面对玄牝一嘴的油嘴滑舌，一旁的司伏见也是忍不住笑了，他看了看我和尉文龙，道： “玄牝作为你们两人挥洒汗水辛勤耕耘的结晶，还真是一点都没有你们的风格呢。” 我和尉文龙的脸上同时一变，而玄牝则是笑看着司伏见，道： “亲爱的神探先生，不知道您亲手将你同窗多年的同性挚友亲手送进监狱时，内心的痛楚如何呢？” 司伏见干巴巴地笑道： “你查看了我的历史？” 玄牝笑道： “当然了。而且呢，我不小心地发现……某个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同班同学，不但是个智商惊人的犯罪天才，而且还和你有过一段感人肺腑的孽缘哦。这也导致了你直到如今还没有正式的交往对象……” “Stop。”司伏见轻咳一声，打住了玄牝揭伤疤的趋势，“往事如云烟，鹿小姐，让我们把目光面向未来如何？” 玄牝坏坏一笑，道： “昨日之日不可追。既然神探先生你不想旧日重提，那么我自然也就不提了。” 司伏见苦笑着看向了我，道： “还真是一台人性化的人工智能啊。在你身上，我倒还真是看到了几分狐仙小姐和美夜子小姐的影子……” “你是在说我么？”就在司伏见话音落下间，一道如同风吹轻铃般的女声在空旷的希尔伯特空间内响起。 随着我们转头，一道婷婷玉立的身影如同凝聚的水墨般迅速浮现而出，最后化为了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绝色少女，面带微笑地踩着黑色的凉鞋站在那里。 “看来，几位都已经做好准备了。”美夜子微笑着站在那里，宛若人偶般宁静不动，她所站立的位置，都和她一个月前消失的位置丝毫不差。 “只剩下十分钟就要开始下一轮比赛了，那么，你们可选好了要前往的世界了？” 我笑了笑，走上前，道： “只剩下十分钟……那么，美夜子，换句话说，我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依然可以向你挑战，是么？” 美夜子幽幽然叹了口气，道：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你的智力下跌这么厉害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我的厉害，还想向我挑战？” 我笑道： “如果……向你挑战，是我告诉你我的答案的一种表达方式呢？” “哦？”美夜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兴致。 我随然一笑，道： “你说过，谁解开了你举办上帝游戏的目的或者你的身份之谜，就可以离开上帝游戏，是吧？但是你可没有说过，说出这个答案的方式，一定要是语言表达。除了语言表达之外，通过其他的一些方式，我想，也未必不可。” 美夜子轻轻弹指，笑道： “倒是很会钻空子嘛。也好，那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吧。” “玄牝。”我一声令下，玄牝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我和美夜子之间。 玄牝面带富有深意的笑容面对着美夜子，道： “那么，还请领教了。” 玄牝缓缓地托起了她的右手手掌，她的整一套动作过程柔曼徐缓，看似毫不经意，却是行云流水，顺畅无碍。 玄牝的手掌之上浮现出了一枚洁白如玉的骰子，骰子开始以惊人的高速转动，而最后，骰子定格在了代表“2”的点数之上。 玄牝清淡的视线扫过了骰子上的数字，随后缓缓抬起手，掌面对准了美夜子，尔后略带俏皮地笑道： “点数2——学霸模式。数学空间选定。第零阶张量，标量cao控，质量解除！” 玄牝那一头带有古典女子风味的黑色长发宛若流云般烈烈飞舞着，下一刻，站在我们面前的美夜子的身影，轰然崩塌瓦解，她的身影在转身散发出了惊人的强光，就仿佛超新星爆发了一般，向着四面八方辐射出了惊人的强光！ “把美夜子的质量给抹除了么……”尉文龙后退到了玄牝的后方，他表情凝定，手中举着的红枣，也忘了塞进嘴里。“按照色动力学的理论，夸克和反夸克之间无法相互吸引和幽闭了么……” 不过，很显然，这开胃菜般的小打小闹，对美夜子是没有什么大用的。 在美夜子的身体爆炸后的同时，空间之中绽放出了万千的烟火，这原本应该均匀地以球状向着四面八方爆散开来的星星点点烟火，居然不再维持均匀的扩散状态，而是按照特定的方向爆散开来，而最后，一个浑身由“火星”组成的虚幻美夜子，就这样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浑身如同无数散落的萤火虫组成的美夜子微微一笑，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冲着玄牝招了招手。 而在短时间的停顿之后，那分散在空间中的“光点美夜子”的身体，开始重新凝聚了起来，就仿佛被重新赋予了质量一般，她的身体，开始重新显现出了实在感。 “当当当当。”美夜子冲着我们做了个剪刀手，“很遗憾，这点cao作，离消灭我还差了十万八千亿亿亿里哦。” “果然，这点小打小闹，没有什么用啊。”尉文龙叹息道。“质量cao控的能力是根据常胜那根能够改变质量的棍子来的。这种程度的进攻，还不足以打破美夜子的防御。” “玄牝。”我双手插在口袋里，平静地转向了玄牝，道，“换一套体系继续尝试。” “是的，我亲爱的小主人！”玄牝冲着我灿烂一笑，她手中的骰子再次开始高速旋转了起来，这一次，她的骰子所显示的点数，是3！ 随着点数3出现，玄牝的气质骤然发生了变化，之前还温雅如水，身穿着鹿皮长裙的玄牝，在这一刻，身上的服装也发生了变化，玄牝换上了一件白底彩绘绣着紫色腊梅的和服，雪色的白绒毛领下，是半露的酥胸，长振袖的袖子长度长至脚踩，振袖的带子采用了袋带，打成了豪华的蝴蝶结，极具情调又显靓丽，更为亮眼的是，她的发型也变成了盘发，留了个江户时代女性的丸髻，还插着插櫛和细工发簪，当她抿唇微笑时，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文静温柔的大和抚子气质。 只是，她的手中，却拿着一把长达五尺的细柄苗刀！ 苗刀刀身笔直，只在刀尖处略有弯曲，仿佛一道横贯漆黑空间的长虹！ 虽然在这种级别的战斗里，具象化的战斗并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但是面对同样显现出了具象化形态的美夜子，玄牝以具象化的姿势回记，倒也并不显得如何违和。 希尔伯特空间本来就是在事后将记忆输入选手的大脑内，所以我所看到的具象化战斗，事实上都是战斗结束后的事后输入记忆而已。 “点数3——全路径概率函数积分，绝对必杀！” 语毕，玄牝的右足轻轻压地，她那雪白如玉的赤足轻轻点地，紫色的绝美身影化作了一梭虚幻的烟云，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奔向了美夜子。 美夜子微微一笑，她的身影也化为了半虚半实的虚烟，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后退，可是，无论美夜子如何后退，玄牝那穿着和服的身影却是始终紧追不舍，当玄牝一刀斩下时，美夜子的身影会瞬间被一刀两断，可是很快，美夜子的身影却又像是抽刀断水水更流般恢复，于是玄牝的苗刀会再次在空中转出惊人的闪耀弧度，以不可思议的锐角折转反向刀切而回，再次从美夜子的后脑勺插入美夜子的体内。 “无限杀……”尉文龙缓缓眯起了眼，“绝对锁定，绝对必杀能力。将自身所有的运动轨迹的路径函数积分进行修改，所有被目标躲开的路径都修改为攻向敌人的路径，而且，所有路径的终点，都是目标的本体所在区域……只要目标不死，这招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目标本体死亡，失去运动轨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