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童年的你
龙城到章台的车票要十块钱，一路上司机还会揽客，不时有客人上下，跑完全程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方浩上车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到县汽车站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走在这个县城的大街上，方浩感觉很陌生。 他不是没来过这座县城。 上辈子，和姜乐乐相恋之后，方浩就陪着她来这座县城，陪她一起给她妈扫墓，还去过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只不过，上辈子他第一次陪着姜乐乐过来的时间线，就已经在现在的十多年后。 那个时候姜乐乐原来住的地方已经被拆掉了，变成了一片烂尾楼。 姜乐乐也只能指着烂尾楼跟他说以前她住在哪一片区域，在哪个小学读书，当时又是一个什么状态。 之后每年清明节前都会过来，每一次也都会去姜乐乐以前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顺便看望一下那几个以前照顾过她们母女的好心人。 所以对这座县城还是比较熟悉的。 可他熟悉的是那一座十几年以后的县城。 而现在映入他眼帘的县城，跟他记忆中的大不一样，让他感觉很是陌生。 从中巴车上下来，站在街道上打量四周，过了几分钟，方浩才将记忆中的画面跟眼前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周围的建筑物有着很大的改变，但街道大体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显得有些破旧。 他记得上辈子第一次陪着姜乐乐过来时，出了汽车站，往左拐不到一百米，就有一个公交站台，在那里坐9路车可以直达。 按照记忆中的走过去，没有看到公交站台，但是有一个地方挂了一块公交牌。 看了一下，经过的就只有一个2路车，他要去的地方并不在这条线路上。 龙城的经济本来就很一般，而章台县的经济发展，在龙城所辖的几个县里面也算比较落后的，现在县城的面积并不怎么大，公交线路就那么两三条。 方浩没办法，只能叫住一个开摩的师傅： “师傅，去阳光小学多少钱？” 师傅打量了他一遍，伸出两根手指：“20。” 方浩：“5块钱走不？” 师傅想了想：“最少10块。” 方浩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往前面走去。 打的过去都不要10块，坐摩托还要收那么贵，他可没那么傻。 把这个钱省下来给未来的媳妇儿花，它不香吗？ 走了几步，师傅开摩托赶上他：“算了算了，5块就5块，我刚好去那边有点事，上来吧。” 方浩这才上了摩托。 路不是很远，也就是三四里的样子，走过去其实不用多久。 只不过这条路和方浩记忆中的不大一样，他拿不准应该怎么走。 要不然都不用坐摩托了。 摩托车跑出二里地，路边的房子就越来越低矮，越来越破旧。 中间还经过了一条臭水沟，里面水都是黑色的，水面上飘满了杂物，散发出恶臭。 方浩倒是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姜乐乐跟他说过，小时候住的那一片地方就是县城最穷的地方。 不要说章台县了，就算是龙城市区，这个年头也有很多臭水沟，也有很多穷地方。 只是跟记忆中的画面差距太大了一些。 师傅把他拉到一座看着挺破旧的学校门口，停了下来：“阳光小学到了。” 方浩看到校门旁边的字，确实是阳光小学。 上辈子他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这座小学了，原来小学的地方被改建成了一个公园，名字就叫阳光公园。 他只知道姜乐乐是在这里读小学的，并不知道那学校长什么样，在他的想象中，跟他读的小学学校是一个样子。 现在看来并不如此，比他读的小学要差得多了。 现在才三点多，还没到放学的时候，不过校门外已经有一些家长在等着接孩子回家了。 方浩下了车，给了师傅5块钱，又在小学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冰可乐，然后就在那里等着学校放学。 其实这个时候心里挺没底的，不知道能不能够认得出姜乐乐来。 虽然上辈子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姜乐乐都已经二十三岁了。 方浩并不知道小时候的姜乐乐长什么样子的，能不能够认出九岁时的她来，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可是，重生之后，想到未来的妻子现在还在承受苦难，让他坐视不管，一直等到十四年后才见面，那还真做不到。 所以不管能不能认出来，他都来了。 认不出来也不打紧，可以去问别的同学。 实在不行还可以直接去学校问老师，就说是她的亲戚。 一瓶可乐从冰的喝到常温的，都等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四点半，学校的门才打开，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出来了。 方浩跟着那些接送小孩的人一起挤到了大门口，一个个的看着出来的学生，要在里面找出姜乐乐来。 这些小学生有的背着书包独自回家，有的跟着等在外面的父母或者是爷爷奶奶一起回家，还有坐校车的。 不过方浩知道，姜乐乐不会坐校车，因为她说过，坐校车要另外收费，她家交不起那个钱，也没有人接送，所以从一年级起，她就是一个人走回家。 没多一会儿，他就看到一个眉眼间有几分像姜乐乐的瘦小的女孩从学校里面走出来。 看到这个小女孩的第一眼，方浩就认定了，那就是他上辈子的第二任妻子姜乐乐。 让他那么确定的，不只是这个小女孩眉眼间跟姜乐乐有七八分相似，还因为这个小女孩面黄枯瘦，头发也带着黄色，看着就营养不良的样子。 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旧的，还有点不合身，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把人显得更瘦小。 而且背着的书包也是自己缝制的帆布包。 看着家庭条件就很差。 因为贫穷，她混在那么多学生里面，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一刻，方浩又是激动，又是心疼。 还有一股强大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穿越一个轮回，终于找到了童年的你！ 看着那个小女孩，心里想着：“乐乐，这辈子，你的幸福，就由我来守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