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尼维奇
波奇帕娃挽着沐丝的胳膊走在“旧街区”中，倒不是这里真的旧。 九星人为了纪念前人曾住在EH星的过往，将那里的一些建筑风格复刻了过来。这个“旧”指的是“旧时代”，所以在这里的店铺，无论是售卖的东西还是工作人员的穿着，都有着nongnong“旧时代人类”的气息。 “怎么样，这里是个好地方吧？” 波奇帕娃一边说一边指着周围的一切，在她的引导下，她们两个人现在正坐在一间有着红色门头的咖啡店里，大落地窗边的位置正好可以左右纵观旧街区的中轴路。 “当初选择在这个地方建造中心疗养院的人真是绝了！有眼光！” 沐丝左顾右盼的看着窗外的一切，兴奋得由衷赞叹道。 “是呀，对于你们这些狂热的旧时代爱好者来说，这里是真正的天堂，能让心情愉快的地方。” 波奇帕娃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服务员送上来的两杯咖啡。 “能来中心的有几个不是狂热者，难道你不是？” 沐丝转过身，低头研究起眼前的咖啡杯，在她用手触碰到它的时候，她发誓，她绝对感觉到了一种古老的气息。 “这杯子有点不一样。” “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力，这家咖啡店的杯子都是旧时代时期人类用古法烧制的，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呢。” 波奇帕娃对沐丝的提问仿若未闻，只是默默低下头喝起咖啡，反倒是听到接下来的话时她才微微挑眉显示出惊讶。 “难怪我一摸到它就能感觉到有种古老的气息。” 沐丝喃喃自语，更加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咖啡。她完全没有发现对面坐着的女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 “我以为那些是他骗我的蹩脚伎俩，原来真的有人会有这种感觉啊。” 波奇帕娃慢慢将杯子放下，靠坐在镂花的旧时代风格椅背上。 “他？谁呀？” 这世上除了旧时代的东西外，也就只有八卦能让沐丝热血沸腾了。她好奇得抬起头看向了波奇帕娃的脸，但是这个女人的眼镜上正好反射着外面的阳光，遮住了她的眼神，看不出表情。 “我的父亲，他是个这方面的专家，但每次我问他是怎么做到的时候，他就会说那是一种感觉，摸到它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到。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波奇帕娃没有挪动身子，仍然静静的坐在阳光下，仿佛一尊好看的雕像。 “哈，你不用在意，哈鲁尼也总是抓耳挠腮的说我有种不可思议的直觉，可能这是一种天赋吧。额……我的意思是，这就是一种感觉，你父亲可能也说不清。” 沐丝越说越觉得窘迫，仿佛自己在炫耀什么，但她确实没有这个意思。 “你，你的父亲不会也在中心工作吧。” “曾经是的，毕竟他也是个狂热者。” 波奇帕娃慢慢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说起来咱们这个项目还是他创建的呢。” “什么！潘……我是说P计划是你父亲创建的！真是厉害啊……等一下，我记得这个项目的创建人是中心的12管理者之一，伊万·奥拉夫·尼维奇……我的天，你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尼维奇家的人！” 沐丝没想到本来一句转移话题的胡言乱语，竟然得到了这个惊人的答案。 “嗯，波奇帕娃·奥拉夫·尼维奇。” 波奇帕娃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双迷人的蓝宝石般的眼睛。 沐丝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突然觉得她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气质，就像文献里描述的某个旧时代时期，某个皇朝贵族的公主一般，还带了点悲情色彩。 如果她没记错，虽然尼维奇家很多人都在中心的各个职能部门任职，并贡献了他们家族的财力来支持中心的运营，但很多年前奥拉夫先生就因公殉职了。当时可是占了新闻版面头版整版三天的时间来悼念他，让人印象深刻。 沐丝意识到这一点时，不知道下面是该闭嘴不谈还是继续扯点什么其他话题。整个人表现得就像一个卡住鱼刺的孩子，张嘴也不是，闭嘴也不是。 她猜波奇帕娃一定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所以她才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我其实一直很担心这个项目，怕找不到合适的人，很感谢你最终出现了。” 波奇帕娃纤细的双手盖在了沐丝的双手上。 “我们终于可以窥视旧时代人类时期的真容了。” 沐丝感受到了波奇帕娃激动的心情从她那双颤抖的手上传到了自己的手上。 “我不确定我看到是不是旧时代人类时期的真容，抑或是别的什么……” 沐丝想到连通时经历的一切有些迷惑。 “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再说的详细点吗？” 波奇帕娃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手并带上了眼镜，非常认真的注视着沐丝。 “嗯……怎么说呢……我看到的东西并不符合任何一部与之有关的官方文献记录。” 沐丝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的一切。 “官方文献？你的意思是？” 波奇帕娃眼睛中闪出了锐利的光芒，如同猎鹰发现猎物一般。 “传说，民间传言……就是那些非正式的，如同儿童睡前故事一般的野文中记录的内容。那些旧时代人类怎么称呼它们来的……” “神话。” 波奇帕娃抢先说到 “对！神话！没错就是神话！” 沐丝一拍桌子，振得一旁的咖啡撒了出来。 “你是说，你看到了一个神话世界！？” 波奇帕娃的脸几乎都要贴在沐丝的脸上了，逼得她不得不往后仰。 “我知道这有些不合常理，但是我确实看到了天使，还看到了会奇怪魔法的女人……从天而降的大水……我也不太理解，也许这只是一个梦？” 沐丝有些不确定的怀疑起事情的真实性。 “其中一个女人竟然可以不用任何设备就可以制作次元洞，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看来，你需要写一份很长的报告了。” 波奇帕娃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把你连通时发生的一切都写在报告里，研究组会对此进行评估的。” 不知道为什么，沐丝觉得波奇帕娃的声音中透露出了期待和压抑的兴奋，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你真的认为，这些虚幻的东西有研究价值吗？它真的不是那个旧时代女性的梦吗？” 沐丝对于自己要写的报告内容有些犯难。 “亲爱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是我们不知道的。至于有没有研究价值那不是我们来定的，不过如果你愿意，报告可以拷贝给我一份。毕竟，即便是当故事看也是相当精彩的内容，不是吗。” 波奇帕娃一边笑着一边继续喝着咖啡，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稳重的学姐模样，美丽又大方。 “可……”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这里很多店都有旧时代时期的纪念品卖，保不齐也有真货。你要不要去逛逛，哈鲁尼可是特意让我带你来看看的。” 沐丝还想说什么，但是波奇帕娃迅速转移了话题，不再纠结于刚才的内容。 “哦~哈鲁尼！他真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人了！” 沐丝兴奋的站起来，一口干掉了杯中剩下的咖啡，然后吐着烫红的舌头原地跳脚。 “我敢打赌，20分钟前你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波奇帕娃优雅的放下已经喝空的咖啡杯，随手点了下桌旁跳动的账单信息。在听到确认的提示音后才起身走向终于停下不再跳的沐丝。 “谁知道呢。” 沐丝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然后拉着波奇帕娃迫不及待的冲出咖啡店，奔向马路对面那家自己刚才坐在窗户旁就一直关注的绿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