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渗透所有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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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夜色，漂浮着人间光影。陈述带着方焓玥顺着林荫小路走了一段。 路灯昏黄，照着榕树的根，樟树的影。视野不是很清晰，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路人来来往往的，脸上青春洋溢，每个人都很真实，不像是梦中虚构的。 在路上，方焓玥时不时捧着嘴笑，她的腿白得惹眼，很难让人转移视线， “今天天气真好呢。”方焓玥不去看路人，抿着唇，忽然轻笑出声，显露出活泼的本性。 陈述说：“我出发前，还想是不是要带伞，看到后来十几天都是大晴天，顿时就觉得没有必要了。” “你还想过带伞？” “我出门一般都会带伞，除非天气特别好。” “怪不得上次在图书馆，突然下雨了，你还有伞。”方焓玥有点意外。 “不过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凉凉爽爽的感觉，不冷也不热，一切都刚刚好，真的很适合散步。” 方焓玥转头问：“陈述，你喜欢秋天吗？” “比起春天，我更喜欢秋天，秋天更真实。” “我也喜欢秋天。” “那你为什么喜欢秋天？” “因为愁是心上秋，所以我喜欢秋天。”方焓玥又问，“陈述，你听过阿多尼斯吗？” “阿多尼斯？没听过。” “阿多尼斯，是我最喜欢的诗人，他有一句，冬是孤独，夏是别离，春是两者的桥梁，唯独秋渗透所有的季节。” 陈述默默记住了阿多尼斯，决定回去看看。好像和女孩在一起，他文学素养都变高了不少。 …… …… “我感觉，你今天好像不怎么讲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晚风拂面，将陈述心里勇气端了出来，他又问。 “有吗？”方焓玥眼睛带着笑意。 “有，四个舍友里，你的话偏少了一些。” “是她们太闹了……” “也是……” “其实……我也不太懂和不认识的人说话。”方焓玥说。 听她这么说，陈述后知后觉，方焓玥似乎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喜欢热闹。 如果她性格奔放如火，追她的人那么多，中学就该谈恋爱了。 到底是什么，给了他女孩很热情的错觉？ 借着路灯的光，陈述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俏美的她脸上好像笼罩着一层月光，眼神也水灵灵的。 方焓玥是不是有心事呢？ 视线落在她左手，她中指戴着戒指，是什么意思？ 有对象勿扰？ 陈述忽然很想知道她的一切。 可问女孩有没有男朋友，是傻子才做的行径，目标感暴露太明显了。 “陈述。” 这时方焓玥忽然说。 陈述愣住了，看着方焓玥，她正低着头，踩着自己的影子。 “我还有几分钟就到宿舍了。”她清婉地提醒陈述时间不多了。 “还要几分钟啊……挺远的。”陈述说。 挺远的。 方焓玥抿着唇，心想陈述是希望自己快点走嘛。她就有点不开心，难道陈述不喜欢她，才一点反应都没有？ 应该不是。 或许陈述只是大笨蛋吧～ 方焓玥有点闷闷地想，还是主动放缓了脚步。 陈述立刻跟随女孩放缓了脚步。 方焓玥发现了这点，就别过脸，嘴角扬着笑。 …… 校园的风很干净，笼罩两人的暧昧灯光，投下的影子都很安静。 不停地有行人注视过来，方焓玥被看得脸有些红，瞅见陈述若无其事的模样，她忍不住问：“陈述，我们这样走，大家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情侣？” “不会的吧……” “是吗？” “一起走又没什么。” “嗯……” “而且我们清清白白的，不怕别人误会。” “嗯，清清白白的……”方焓玥说到此处，语气有点娇嗔，“我们问心无愧的，是吧？” 陈述心跳加快，忽然想起周芷若那句话，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此刻他何尝不是呢？ 两人一路走，当靠近宿舍楼，人开始变得多了，就容易遇到熟人。 这时迎面走来的几个女生，看到方焓玥，眼神对视几秒，忽然就笑出声，然后朝方焓玥挥了挥手，大声问： “方焓玥，你男朋友吗？” “不是不是。”方焓玥不好意思地摇头。 “不是吗？”女生朝陈述打了个招呼，“帅哥你好。” “你好！”陈述僵硬微笑。 “走了，拜拜，不打扰你们了。” “嗯，拜拜。”方焓玥和几个女生告别。 陈述屏住呼吸不作声。 现在离她宿舍很近了，陈述又看见路边的男同学一直盯着他，忽然就想笑，鬼知道笑点在哪里。 好像他是有点享受被误会。 在女孩身边，陈述内心舒畅，开始主动问着无关紧要的事。 比如问她宿舍在哪，在几楼，有没有门禁，一般什么时候睡。 方焓玥发现陈述问她，就想让陈述多问，就一直认真回答。 陈述没问太多私人信息，末了，又说：“我感觉你们舍友都好有意思的……” “是呀，我们宿舍都是搞笑女。”方焓玥眼里含着笑意。 “应该可以说是有趣。” “也可以这么说。” 方焓玥莞尔，轻笑一声。 陈述听到方焓玥轻笑声，转头去看方焓玥，忽然发现方焓玥抬起眼睛看自己。 第一次，她没有回避自己的眼神。 陈述有点迷惑，可能是光线太昏暗了，有种看池水的感觉，一看她眼睛，好像陷入水中，好半天才浮出水面。 那时候，女孩嘴角微微上扬，眼睛浮起温柔，笑容百合花一般清爽。 整个世界喧闹无比，只有她在认真听自己讲话。 陈述根本无法不去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