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诅咒
“……很奇怪。” 如今这个时代地球的医院除了医治疾病、健康指导和帮助孕妇生产的职能以外，还拥有祛除诅咒的职能。 在家休息了半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可馨父母和安妮爸爸就急匆匆带着林琅来到了天海市最好的夜间医院‘玛丽娅’。 玛丽娅医院是一家由吸血鬼、狼人、暗夜精灵等夜行性种族联合开设的夜间医院，只在入夜之后经营，填补了其他医院只在白天经营的空缺。 天海市范围内有上千家夜间医院，玛丽娅医院则是这些夜间医院当中最为出名，医疗技术也是最好的一家医院。 安妮爸爸用自己天海大学教授的身份，联系到了诅咒科主任，请她来帮忙看看林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坐在林琅对面的美艳精灵面露疑惑之色，收回抵在林琅额头上的魔杖，对家长们说：“我没有从这个孩子的身上发现任何诅咒，你们说这个孩子是被一个邪神诅咒的对吗？如果是的话，我建议对这个孩子的眼睛进行一次实验。” 可馨爸爸眉头紧锁，“什么实验？” “我想要提取他眼珠的一部分组织，用法术培养出另外一个眼珠，如果那个眼珠能用，说明问题不是出在他的眼珠上，如果这个假想被证明，之后还需要再摘下他的一个眼球，把其他的视觉捕捉装置安装进去，尝试那些东西是否能够使用，如果不可以，那么很遗憾，问题就在于这个小家伙的‘视觉’概念被屏蔽或消除掉了。”这位诅咒科的主任叹了口气，“这就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问题了，需要神灵的力量，但根据你们的说法，给这个小家伙施加诅咒的邪神是毕舍遮，祂的位格很高，我们医院并没有能够祛除祂设下的诅咒的神灵。” 家长们沉默下去，可馨mama也叹息一声，摸了摸林琅的脑袋，问道：“林琅，你觉得呢？” “后者。”林琅果断回答。 “什么后者？”精灵主任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我在家里已经用脑机接口的超视觉装置尝试过，其他人使用的时候，装置是可以正常使用的，而我使用的时候，装置可以启动，但无法为我呈现出画面，从这可以得知，不只是眼球，我的视觉神经也出了问题。” 精灵主任又眨了眨眼，转头望向家长们，“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们教他的？” “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考过了初级医师证，此外还有初级工程师……不对，受到影响的不只是视觉！” 林琅眉头一皱，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他的话变多了，就算是没有进行思考，只要能够与自己正在讲述的话题搭得上关系的记忆都会化作话语从嘴里流出来。 如果说曾经他的大脑有一个闸口，那么现在这个闸口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他有意去封堵，脑海中的记忆和思想就会流淌出来。 “……这不是一件好事。”林琅给自己的情况下了一个定语。 看着自言自语的林琅，精灵主任沉默两秒，叹道：“简单做个检查吧，放轻松点，不要反抗……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琅下一秒就做出了回答：“莫甘娜·切赫，玛丽娅夜间医院诅咒科主任，年龄85岁，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二到一米八五之间，是精灵的暗夜精灵亚种，三围大概是93、64、94……” “等等等等！”精灵主任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兮兮地盯着林琅，“你认识我？” 林琅摇了摇头，“不，身高和三围判断主要是通过你说话时声音在体内制造的回音和心脏跳动的频率及血流速率，年龄是刚才在外面听护士提到的。” 听完，莫甘娜·切赫又沉默了几秒。 “以他这种情况，失去视力好像也没法对他造成什么困扰。”她对家长们说道。 “是的，我之前就说过只是小问题。”林琅认真颔首。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不过关于这个诅咒的更深一步检测还是要做的，我想要知道这个诅咒究竟需要什么程度的神力才能解除，需要刻意去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实话实说是一件麻烦事。” “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莫甘娜说着，想起了林琅刚才的表现，耸了下肩膀，“好吧，这个诅咒放在你身上确实是有点吓人。” “那就做一个检查吧。”可馨爸爸叹了口气，谁能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情况？ 莫甘娜莲步款款走至电脑前，给林琅预约了‘诅咒检测’的服务。 “不过我还是要事先说明一下。” 在林琅即将走出诊室之时，莫甘娜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你身上的诅咒应该很麻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需要做好一辈子也没办法解决的心理准备。” 林琅停下了脚步，根据声音传来的方位，回头‘望’向莫甘娜，淡然说道：“一般而言，解除诅咒有三种，第一种是施咒者主动解除，第二种是使用比施咒者更强横的力量破除诅咒，而第三种，就是杀死施咒者，十年之内，我会想办法把毕舍遮干掉。”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种话，莫甘娜肯定会觉得他是一个傻子，但从刚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林琅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那就祝你心想事成。”莫甘娜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目送林琅离开诊室。 走出诊室之后，可馨mama牵着林琅的手，走到了玛丽娅医院招牌神灵的工作室门前，按响了门铃。 片刻后，门铃传出了一个暖入心脾的温柔声音：【是已经预约了服务的林琅男士吗？请进】 可馨爸爸将大门打开，带着林琅走了进去。 这间工作室的三面墙壁都投影着蓝天白云的动态图画，间杂着风声和雀鸣，隐藏在天花板后面的风扇挥出宛若自然风的风力，身处此地，就像是站在一片辽阔的原野上。 脚下的地面也非石砖，而是种植着花花草草的泥土，散发着自然的芬芳气息。 源自天花板的灯光模拟着春日清晨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在这片‘旷野’之中，一位少女坐在一张阳伞之下，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与同样洁白优雅的桌椅交相辉映，保持着微笑的面容上散发着‘神性’的光辉。 没等可馨爸爸他们先开口，少女便率先说话，语气轻柔：“你们好，我叫‘玛丽娅’，这是我的神名。” “我叫林琅。” 林琅松开了可馨mama的手，快步走到了玛丽娅对面坐下，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受到目盲的影响，“可以开始检测了吗？” 少女好奇地打量着林琅，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确认他的眼睛确实已经瞎了。 一个瞎子居然能精准找到自己的位置，并且流利拉开椅子坐下，实在是奇妙。 这时候，少女才注意到林琅身后站着的三位家长，立即装作认真地扒开林琅眼皮，为他做了一系列检查，然后装模作样点了点头，“看来你身上的诅咒确实很麻烦，我都没能察觉到它的存在，接下来我会抽取你的一些血液，确认你究竟被下了什么样的诅咒。” 说着，少女点了一下左手食指的指环，一个指套模样的机器从指环跳出，落在她的手中。 给林琅的右手拇指装上，按下了一个按钮，一根尖刺弹出，将林琅拇指指尖刺破，抽取了一些血液。 而后，少女拿起那个机器，张口咬下，两枚从牙床弹出来的尖锐虎牙嵌入机器表面预留的孔洞之中，通过中空的牙管吸收了机器里保存的血液。 吸完之后，少女身体哆嗦了一下，本想享受片刻的她登时睁开眼睛。 “这血也太好喝了……不是！这个诅咒实在是太强力了，我需要再吸收一些血液来确认一下结果。” 少女义正词严，伸手按住了林琅的手腕，硬生生把指套机器再次套入了林琅的指尖。 第二次吸收了林琅的血液之后，少女依依不舍把机器扔进桌子下面的垃圾桶里，整理了一下思绪，正色道：“莫甘娜女士没有看错，这确实是一种诅咒，而且是一种神性诅咒，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个诅咒会让你失去视力，同时也会让你无法说谎，任何念头都会通过表情和言语自然流露出来。 “想要破除这个诅咒，除了杀死施咒者之外，只能让位格更高的神灵强行破除，但考虑到施咒者是毕舍遮，在整个泛人联里，能够帮助你的神灵也没有几个，至少我做不到。 “据我所知，只有众神殿的‘自然与万物之母’、‘诸界太阳王’、‘为瞢闇涂绘者’等神灵才有能力破除这个诅咒。 “所以小哥，很可惜，你可能要背负这个诅咒生活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