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如蝼蚁
“我可以帮你，但无法保证救你性命，如今你与柳千序命魂相连，除非他愿意主动解开，否则...”女子并未继续说下去。 韩路一时间吓的跪坐在地，似无法接受。 那女子继续道，“天意如此，你命中注定该有此劫难。” “天意如此...”韩路喃喃的重复着，忽然，他不甘的站起身来，面容狰狞的看着女子。 “那老者说天意如此，你也说天意如此，为何上天要这么安排，我从未作恶，亦不曾害人，为何要让我遭受这样的劫难。” “老者？”女子疑惑的看着韩路，并未过多的放在心上，而是开口安慰道。 “世间因果报应，又岂是单纯的因一人行善或作恶便能解释的通的？”女子说完后看向韩路，眼神深邃。 “我与你们的恩怨毫不相干，也不曾得罪你们，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被我无意间撞上了你们的死斗，便不得不卷入其内？在你们这些仙人眼里，我们凡人，到底是什么...”韩路眼神锐利的看着女子，此时他的内心对于仙人那深刻骨髓的敬畏已经减弱了不少。 “你会为踩死一只蚂蚁而伤心吗？”女子注视着韩路，并未回答韩路的疑问。 “显然不会，若是你真因为踩死了一只蚂蚁而掉眼泪，那只会被嘲笑矫情，但若是你能听到蚂蚁临死前的惨叫呢？你还会在意吗？”女子的话语似乎蕴含着奇异的魔力，将韩路那锐利的锋芒淡化。 “依然不会，因为蚂蚁无论是地位还是它的分量，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它依然是只弱小的几乎rou眼不可见的小蚂蚁...”女子说到这时看向韩路，片刻后继续道。 “人亦是如此...” “蚂蚁...人...”韩路似乎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低头看着自己，眼神闪烁，许久后又看向女子，缓缓道。 “你说要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那...那我该怎么帮你...帮了你，于我而言，又有何好处。” 女子听后微微一笑，踏出石台，身子如同虚幻般穿过烛光，来到韩路身前，她背对烛光，面容被阴影笼罩的看不真切。 女子伸出双手，左手拿着颗药丸，右手拿着把木剑，轻声道。 “你如今与柳千序命魂相连，若是杀了他，你也会死，这颗丹药能暂时将你们命魂之间的连接阻断，且能重伤于他。” “他若伤重，必定会不顾一切的反击于你，到那时你可用这把木剑，刺进他的心脉，你的劫难就可被化解。” 韩路听后有些犹豫，看着女子道，“你说我与他命魂相连，他若被丹药所伤，那我呢？我会怎样...” “你也会被这丹药重伤，”女子说后又赶忙补充道，“但你放心，他神魂如今有不少已经分离，侵占在你的识海内，若是被这丹药阻隔，就会变成残魂，那时你可将识海内的残魂轻易驱离。” “若是他伤重反扑，会不会像那未来画面中的显示的一样？”韩路又问道。 “那铜镜只是根据现状加以推演，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会真的实现，”女子看出了韩路的犹豫，明白他所担忧的，继续道。 “别再犹豫了，你没的选择，若是今晚让柳千序成功夺舍，他就可以借你rou身重生，且伤势也会恢复到七八成左右，到那时你也逃不过魂灭身死的下场。” “而且你放心，待你吃下丹药后，我会现身帮你，到时你我合力，将有九成把握制住他。” 女子说完后双手又往前伸了点，等着韩路的抉择。 韩路看着女子，却始终不曾伸手去接。 “他身上法力传了我大半，又受了重伤，你若是现在过去，不就能将他杀了吗？” “你还不明白，”女子语气不耐，继续道，“他并未真的传功于你，你身上的境界也不过是柳千序的法力强行撑起的，你可以看看，”女子说着突然抓住韩路的手，贴在自己前额。 “啊，”韩路想要将手抽回，可手指贴上女子前额后，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 那是一个缩小版的女子，身形窈窕，面容凝实，浑身由透明的结晶组成。 这是眼前女子的魂灯，四肢自然伸展，似与周遭环境相融般极为自然，与韩路那如被蛋壳包裹的魂灯明显不同。 “柳千序确实为你改善了体质，那是为了让你体内能积累多的灵力，所谓的传功，不过是将他的法力暂时传授于你，好待他夺舍成功后巩固境界，你从始至终便一直是个未曾修行的凡人。”女子话语有力，将韩路拉回了现实。 如今摆在韩路面前的，无疑只有两条路，要么帮女子，还能博得一线生机，要么放弃这事，不论是师傅成功夺舍，或是女子成功将师傅斩杀，自己都逃不过身死魂灭的下场。 韩路越想越是害怕，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口中喃喃道。 “不，不行，光凭我自己，我不敢的...” 韩路说完后就要转身逃跑，可这时，脑海那种昏沉感又再度出现，同时耳边传来师傅的轻唤。 “乖徒儿...乖徒儿...”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柳千序此时也正在靠近。 而就在此时，韩路胸口处忽然传来一股炙热感，伴随着强烈的剧痛，他身子颤抖，体内的灵力此刻似乎被胸前的rou块吸收了大半。 只是转瞬，那rou块便生长了一倍，撑破了衣裳，那八根触手挣破血rou，咻的一声弹射而出。 韩路急忙回头，却见那rou块已化作一道流光，砸向女子。 砰。 一声轻响，那流光如利刃般穿透了女子胸膛，最后撞在她身后的土墙上，化作一滩血水。 再看女子，嘴角流着鲜血，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那拳头大的血洞，最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女子死后，四周景物飞速转换，不过片刻，韩路又回到了那片山林，师傅此刻正站在身前，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 “乖徒儿，为师曾说过，邪魔外道，最是擅长用妖言蛊惑人心，好在为师早有准备，料定她必从你这下手，所以早在你体内设下陷阱，此举虽然危险，却也为咱两消除了隐患，接下来，可以安心为你传功了。”柳千序边说边向着韩路靠近。 韩路则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一步步跟着后退。 “哼，”柳千序轻哼一声，手掌一扬，顿时腰间布袋中飞出一根绳索，将韩路牢牢捆绑在树上，这番画面，竟与那女子铜镜显露的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