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心猿难定
这怪青面獠牙,焰发蓬松。 颈上悬挂骷髅九个,手中持握宝杖一根。 他这模样比那八戒更丑,比那悟空更凶。 他驾起旋风,卷上岸来,直奔唐僧而来。 孙行者前些时日,刚领教过师父被妖怪摄走的苦楚。 他心中慌慌,抱住师父,急急后退,离岸十数里后,方才落脚。 八戒那边放下行囊担子,他抓起九齿钉耙,望向那妖精便筑过去。 那妖怪手中的宝杖一横,架住钉耙。 二者在这流沙河岸,战将起来,从这头打到那头,从那头打到这头。 这两者手持武器皆是宝物,那九齿钉耙本是老君炼制,玉皇祭祀,劝农之礼器。 八戒白日飞升,玉皇赐予他为仪仗法器,命他为天蓬大元帅。 那妖怪的降妖杖,亦是玉皇赐予。 他本是那天庭之上的卷帘大将,犹如人间帝皇那贴身侍卫。 他这降妖杖,与那金箍棒有些类同。 可大可小,力若千钧。 八戒记性一向不好,他见那降妖杖颇为眼熟,可他又想不起哪见过这青面獠牙的妖怪。 两者大战一番。 来来往往,二十余个会合不分胜负。 悟空在那远处,寻见有争斗,手上便是发痒。 他安顿好龙马,放置好行李。 他摩拳擦掌,恨不得亲自上去打上一打。 他掏出那如意金箍棒说道,“师父,你且在这坐着,莫要害怕。” “等老孙俺和这妖怪耍上一耍。” 李福说道,“悟空,你这般便不怕师父再被摄走?” 悟空闻言有些犹豫。 常言道,“同样的亏不会吃两次,人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第二次。” 他又气又急,抓耳挠腮。 他心中知道一时手痒事小,保护师父事大。 可人之本性,万难转移。 他抓耳挠腮,甚是不爽。 李福也属于那种提前看过不靠谱剧本的。 他知道自己这三徒弟,一个塞一个没有人样。 眼前流沙河里这妖怪,应该便是自己那第三个徒弟。 即若如此,也不用压抑悟空本能。 这個地界,也都在取经项目组导演组的掌控之中。 他说道,“悟空,想去便去罢。” 悟空闻言,犹如脱缰野狗。 他打了个口哨,窜到前边。 那妖怪正与八戒酣战到关键时刻,虽难解难分,但胜负就在须臾之间。 两者注意力,皆集中在对方身上。 这时,行者抡起铁棒,便要向那怪之头上,来那么一下。 那怪似有感应,慌忙躲身,化为旋风卷入流沙河中,再也不见踪迹。 那边,八戒手持钉耙气得是全身颤抖,他说道,“哥啊!哥啊!你真是我的亲哥哥呐!” “你来做个什么!那怪手下渐渐慢了,再难架住我手中钉耙,只需再战上三五个会合,我定能将他擒拿!” “他见你甚是凶恶,想要他性命,抛弃颜面,败阵而逃,怎生是好!” 羞愧猴闻言,讪讪笑道,“兄弟,我有一句实话不瞒你说,自从前些时日那灵吉菩萨降服了黄风怪后,我等一路下山而来,有个月余没有动用棍棒。” “我看你与那怪酣战甜美,便忍不住抓耳挠腮,手痒脚痒。” “好生恳求师父一番,师父才允许我出来耍一耍。” “可哪知那怪没什么情趣,竟然这般逃走。” 八戒忽然道,“那师父那边呢?” 二者背脊瞬间发凉。 若是师父此番再丢了…… 二者连忙折身回去寻找李福。 他们见李福安然在那,方才互相搀着手,有说有笑。 李福见这两个徒弟关系甚好,也颇为开心。 他想要看到得,便是这团队里一团和气,齐心齐力。 如若不然,虽说这天上有导演组实时关照。 可谁也不知,哪日阴沟翻船,倒了血霉。 李福问道,“可曾降服那妖怪?” 悟空尬住了,他说道,“师父!你有所不知,那妖怪不堪一战,他败下阵来逃回水中了。” 李福劝道,“悟空,这怪久居于这流沙河。常言道,‘久病成医’。他常年居住在这附近,定然也知这河水特性与深浅。”
“此等无边弱水,你虽可轻易跨过,但勿要进入作战。到时陷入泥潭,而你本事又最大。想要拯救你,也不容易。” “如若不然,你去那天上地下,寻找个知水性的帮手前来。” 悟空那边连连摇头,他说道,“师父,这外援不能这般轻易寻找。” “如今伱未落难,我等未遇险情。” “若是事事都劳烦各方,岂不是被看扁了?” 悟空又说道,“师父说得也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怪日日泡在这弱水之中,断然知这水之深浅。” “我等今日与他对战,且不要将他打杀,将他擒住,让他护送师父渡河便可。” 八戒这边说道,“即若如此,哥哥不必再迟疑什么。哥哥你先去把那妖怪捉拿,老猪在这看守师父,绝不离开半步。” 行者未理会呆子的暗中嘲讽,他说道,“贤弟啊!这水里的勾当,我老孙可不是那么擅长。若是想入那水中,我还要掐个避水咒。” “如若不然,就得变成那鱼虾之类的水产,方能去得。” “盖因我不是那甚么水猴子。” “这天高云里,我老孙甚么地方都去得,唯有这水中本事,稍有写踉跄。” 老猪一听悟空示弱,他又来劲儿了,他说道,“我老猪当年总督天河的时候,掌管了水兵八万众,倒是也会些水性。” “只是不知这流沙河里,有没有那怪的甚么眷族老小,战一个老猪不怕,可若是来了个万千子嗣围攻。” “我怕是弄不过他,反倒要被他擒拿。” 悟空说道,“不怕!不怕!” “你不若这样,下水与他斗战,不要恋战,且战且退。” “这周围似是无有其它大妖邪。” “你只要将他诱出水面,我老孙助你将它擒拿。” 八戒寻思了下,这法子也是可行。 他说道,“哥哥所言极是,那老猪去也!” 他说着,倒是没有猪突入水。 而是将他这一身衣裳拖了个干净,叠好放在干燥地方。 他摆好鞋子,才双手持着钉耙,入那水中,分开水路,跃浪踏波,颇有那当年天蓬元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