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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象(二)(108)

    相信女性在看似龌龊又纯属正常的有关性方面的心理活动和好奇的想象下其智商也不会比男人低的。

    为此她还是不高兴地朝着陶振坤责问道:“你挺大的一个活人,火熄灭了没有都疏忽了,要是造成烂子你兜的住吗?真够没心没肺的了!”

    吴荷听了她这也等于把她一勺烩的指桑骂槐的话,就是心里一阵子的不得劲儿,也不好介意说什么,能做到的只能是忍气吞声了,更何况这事还是因她而起的呢?!只希望尽快把火扑灭,也好弥补一切。不然要是造成巨大损失,那其后果真的是不堪想象的!

    战争和侵略虽然是把这个国家搞得是千疮百孔了,但一切自然财物仍是属于这个国家,有民族气节的人是不会承认这个满洲国的。也可以说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周围的一草一木也属于村民们共同拥有,谁都有权力保卫这份产业。要是火势蔓延到无法挽救地步,那将会是让她以死也难以谢罪的!

    所以说,她的焦急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还是孩子的旺旺则忍不住为他心目中的好叔叔受这窝囊气辩护道:“婶儿你别冤枉好人,叔是把火灭了的,还用土盖上了呢!”

    不知是急的还是委屈的,或者是因儿子的据理力争的解释给她带来了欣慰感,总之是吴荷泪水盈睫了。

    柳杏梅看了看旺旺,对于一个孩子,她不好再说什么了,却也嘀咕了句:“这可是死灰复燃了!”

    陶振坤觉得自己这泼妇老婆不管不顾的话连累了无辜,就瞪了她一眼说:“都别急,也不用怕,又不是刮大风的天儿,惹不来大祸的,再说振宗肯定是在跟前扑火呢。”

    他这镇定的话,也能安抚一下忧虑的心。是有意给她俩宽心丸吃,其实心里也着急八慌的,至于旺旺“吃”不“吃”的倒也无所谓,他认为是个男人的心胸都会比女人宽大的。

    也许,这话更像是针对吴荷来说的,听话听音儿,因为这火灾与她有着直接的关系。

    一个让吴荷有依赖感的男人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足以给她精神上的支撑,不然她都濒临崩溃甚至是窒息到要昏厥了!

    “老师也来了?!”旺旺有些惊喜起来,因为老师不仅仅是教他学习认字写字,还有从爷爷奶奶和娘或者是包括陶振坤在内都从没让他听到过的好听故事,所以他对陶振宗这个老师感到敬佩和亲近。

    另外呢,别人有所不知的是,当陶振宗发现旺旺对自己很亲热时,在心里就萌生了好似可以跟陶振坤一争高低的感觉,沾沾自喜着,像在为一个孩子心里的位置有意争宠,这是由于对柳杏梅的暗恋和对陶振坤的排斥所产生的心理动态。

    四个人边往回跑边顺手折下应手的可来扑打火势的树枝,别看旺旺年纪小他也不例外。当他看到娘那心急如焚的样子时,还关心地说了句:“娘,你放心吧,那火着不大。”

    这让吴荷激动地在想:自己生的这个“小男人”也渐渐成了她的脊梁骨了,有时在言行上已有了大男人的风范。

    在陶振坤折下一趁手的柳树枝时,还没忘朝着黑虎在的方向喊了句:“黑虎,快回来!”

    他相信在这片山林之中,有几种动物是可以成为黑虎致命克星的,但以它的聪明是完全可以临危脱险的,在这一点上他比谁都放心,坚信不移。

    当四个人急匆匆拿着灭火的家伙来到那片坟地前,果然见陶振宗手里拿着树枝子在奋力抽打着蔓延的火势。正因为发现的及时,再有不是大风天儿,所以得到了有效控制,着起来的只是干枯的蒿草,索性树木没有燃烧着。虽然如此,但也把他忙活地是汗流浃背了,在烟熏火燎下,不亦乐乎的他也显得很狼狈,本来一张俊美小生的面孔,此时绘画的脸上也变成了像是唱戏的大花脸谱了!

    看到没有酿成大的火灾,四个相觑之下终于松了口气,尤其是吴荷,激动地热泪盈眶,心里直念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都没说话,同时参加灭火行动。片刻之后,火与烟的踪迹便荡然无存了。

    吴荷感激道:“振宗,幸亏是你来了,谢谢你!”

    陶振宗以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汗渍,笑道:“嫂子,跟我用不着客气。”

    “你怎么来了?”陶振坤对着陶振宗问。

    “是婶儿不放心嫂子一个人来,怕路上不安全,所以让我跟来了。”

    “我爹他没事吧?”

    “没事,婶儿正给叔刮痧呢。”

    一旁的柳杏梅却不领情地嘟囔了句:“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是咋的?!”

    一听这话,让陶振宗感到委屈和难过,似有眼泪流进了苦涩的心里。当爱一个人却不被对方所爱时也是种错误,而这种错误却让心有所属的人执迷不悟,犯下愚蠢的糊涂!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如果人世间没有爱恨情仇,那么就不会有男女间的可歌可泣故事传诵了。

    “老师!”旺旺靠近了陶振宗,扬起小脸儿有点儿拘谨地叫了一声。

    陶振宗爱抚地摸了摸旺旺的头,然后搂着他的肩膀依偎在自己身旁,显得师生间关系很亲密。他的目光在柳杏梅的脸上一掠而过,被美人冷落的滋味很是不好受!

    这时黑虎安然无恙地跑回来了,不知它对眼前的一幕能不能看得懂?!

    “黑虎,你看到啥了?”旺旺上前蹲在它跟前,抚摸着它的脑袋问。

    黑虎以一串呜呜声作了回答,一个天真的儿童是没有听懂兽语的特异天赋的,不过如此亲昵的表现却也能给大人一种温馨的感动,可诱导对儿提时代的回忆。

    黑虎站在刚燃烧过的灰烬上,其不可承受的高温尚在,它踮起前爪子用舌头去舔舐,最后还是忍耐不了躲到“灾区”圈之外。

    再聪明的动物也不具备人类智慧的,因为人的脚上是穿了带有厚厚鞋底鞋的,具有隔热功能。

    这时的柳杏梅才去看苗运昌的墓碑,上面只是简单地刻了“苗运昌之墓”五个字,甚至连年月日都没有。里面埋葬的存留尸骨就是陶振坤所崇拜的英雄吗?阴阳相隔,岁月里的时光会冲淡一切故事!她是能够理解未亡人吴荷面对夫君坟墓时的悲怆心情的。

    此情此景,真如廋信《枯树赋》里所说的那样:花易谢,雾易失,梦易逝,云易散。物尤如此,情何以堪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在坟墓面前,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的,都不会让人有好心情。往日里巧舌如簧的柳杏梅,此时也不知该用何等语言来安慰吴荷几句才好,看着泪眼婆娑的她只能是付出了一份同情!

    在五个人仔仔细细检查了没有半点儿火星可再导致火灾后,才开始往回走。四个大人都变得少言寡语起来,只有旺旺嬉笑着在逗弄着黑虎。在四个大人的心里竟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沉重的压抑感!陶振宗也不例外,因为那是受了柳杏梅的冷落所至。

    平时爱说爱笑的柳杏梅也甘于沉默了,本来打算把焦恒和朱乐拒之门外时所发生的有趣故事讲出来与陶振坤分享的,就是通着吴荷和陶振宗的面也没关系,可这时她却不愿把自己的光辉事迹说出口了,不是怕吴荷和陶振宗见笑,肯定会惹来陶振坤对她的责备的,索性就不说了。

    “哞哞——”

    远处树林中传来了牛的叫声,透过树林的空隙可以看到牛的身影。一个瘦高人的身影闪现出来,他就是牛倌燕盟。他要是跟羊倌郝强站在一起,那真是相映成趣,一个高瘦一个矮胖。

    燕盟朝他们望过来,把手里赶牛的木棍举了举,陶振坤则是也举了举猎枪,以此表示打招呼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旺旺突然惊呼道:“叔!你们快来看,这是啥印子?”

    四个大人就聚上前来看,在一处枯草稀寥的沙土地上,留有几个清晰可辨的野兽爪印,有成人巴掌大呈梅花形状。

    “是狼?”

    “是狐狸?”

    “是熊瞎子?”

    “是老虎!”在陶振坤看后断定了说。

    其他四人听后不禁毛骨悚然,真是有些谈虎色变!

    柳杏梅就惊愕地问:“这山上真是有老虎呀?”

    陶振坤以一个猎人的经验说:“这山林这么大,什么野兽没有啊,以前我跟运昌哥打猎时就在‘鹰愁崖’那里亲眼见到过一次,不过离这里很远的。”

    “振坤叔,啥是‘黑瞎子’?”旺旺好奇地问。

    陶振坤就对他微微一笑说:“就是熊,是种很可怕的动物,个头儿很大。”

    看来真是有老虎在这里出没了,使人的心里迅间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

    黑虎就对那爪印子依次地嗅着。

    旺旺又好奇地问:“老虎长啥样?”

    “老虎——”

    不等陶振坤把话说完,柳杏梅就拉过旺旺到一边在他耳边悄悄说:“我家就藏有一张虎皮等有空了我拿给你看,这事可不能对别人说呀,要保密。”

    “真的吗?”

    柳杏梅郑重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

    两个人还拉勾打赌了。

    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拉勾打赌保密,这种把戏别说对一个孩子了,就是大人发誓有时候也不管用的。后来旺旺为了在孩子们面前相互吹牛时有炫耀的资本,忍不住还是把陶家有虎皮的事情说出来了。

    另外三人却猜想不到柳杏梅会是说了什么,竟然让旺旺高兴起来。

    (这是柳杏梅对讨人喜欢的旺旺有所疼爱,认定一张虎皮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金银财宝,做传家宝让人听着有点儿笑话,就没当回事。也因这有口无心的话,以至后来却给她带来了间接的致命沉重打击!)

    当五个人站在一座山坡上,“鹊桥”就在眼前,一棵粗壮的巨柳光秃秃的矗立在桥头一边像是守护神一样。居高临下,触目所及,那个水转筒车已经冰封在了仙女河里,也就可看到村子后边的一块平坦的空地,由远处看很小的一片,其实也有几亩多,那里是个家家户户共用的一个场院,可是一场冰雹之灾让它失去了用处,不然秋收时五谷杂粮都会堆放在那里,等收拾干净只剩有等待碾压的粮食才运回家去存放在仓库里(其实也打不了多少粮,随便搁放都不会占多大地方的)。而今年这个本该丰收的秋天,在场院上却任意让荒芜蒿草恣意生长着,曾经在秋天即将来临时,也有人提前去清锄打扫铺垫平整过,没有用上还是得让重得生机的蒿草肆无忌惮地漫延着横行了起来!在场院的周围,也是树林环绕。

    那里有人影晃动,让人以为是捡拾干柴的人。

    当仔细看去,是个妇女。离远看去,就见她脚下像是踩了个石头东西,把一根绳子抛起挂到一棵歪脖树上,抓了那头和手里的一头系了个疙瘩扣,就把脑袋朝绳套里钻。这时就见有两个孩子慌慌张张地扑奔上前将那妇女抱住大腿不放。

    “不好,看上去像是有人要寻短见!”柳杏梅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