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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要看六郎怎么做了

    美人羸弱不可欺正文卷第376章要看六郎怎么做了杜清檀领着孟萍萍在尚善坊的一间小院前停下来,踮着脚在门头上摸啊摸,摸到一把钥匙,开了门。

    “进来吧。”她把孟萍萍让进去,关上了门。

    不远处,阿史那宏奇怪地问独孤不求:“咦,你不是在温柔坊已经有房子了吗?怎地又在这里买了?”

    彩鸢道:“那不一样,尚善坊过了桥就是皇城,当差多方便啊,温柔坊还是远了些。”

    “原来如此。”阿史那宏羡慕地道:“独孤,这房子买成多少钱?”

    独孤不求黑着脸不吱声。

    阿史那宏转了转眼珠子,恍然大悟:“啊,不会吧,这宅子其实是杜司药自己买的,你不知道?”

    独孤不求冷冰冰地瞅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和彩鸢说道:“你跟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彩鸢看出来他大概是不高兴了,有心转圜,忙道:“您不是要询问案情吗?刚好两位娘子都在……”

    独孤不求淡道:“她们都是醉得人事不省,能知道什么?我已经问过你,够了。倘若她们不问,你也不必提及此事,省得她们心里难受,懂么?”

    彩鸢恍然间明白过来,这都是为了体恤两位当事人的心情。

    人言可畏,孟萍萍被家里摧残得不成样子,从而要死要活,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杜清檀瞧着无所谓,但实际上,谁又知道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着什么呢?

    那天早上,杜清檀刚醒过来,见到她时,问起的那些话,终究是藏了几分忧虑害怕的。

    “婢子知晓了。主簿,您真是个好人。”

    彩鸢看向独孤不求的眼神里充满了敬重,外表张狂,实际内心细致温柔体贴的好郎君啊。

    “多谢您救了萍娘。”

    彩鸢突然跪下去,给独孤不求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迅速起身,朝他笑笑,转过身朝杜清檀的房子奔去。

    “啧啧……”阿史那宏摇头晃脑,幸灾乐祸:“你也有今天!独孤啊,总觉着小杜并不怎么把你当回事呢。

    我家采蓝就不一样了,隔几天总要给我一封信,再带一双袜子,两块手帕,一双鞋,一件衣服什么的。

    这不,天冷了,绵袍又带来了!上好的春丝填的,又轻又暖,花的全是她自个儿出诊、给人调理身体得来的钱。

    这傻姑娘不听话,我说别那么辛苦,钱不能全花在我身上。可她非不听,非不听……”

    独孤不求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冷笑:“那是她傻,也没什么眼光,只好倒贴咯……白瞎了小杜教她医术!”

    阿史那宏气得跳脚:“好你个独孤不求,自己没人爱就嫉妒别人……”

    独孤不求懒得理他,眼瞅着杜清檀的院门开了,立刻回身上马,打马就走。

    杜清檀赶出来,刚好看到他的背影,就道:“独孤,你来啦,怎么也不进来?”

    独孤不求这才懒洋洋地回转马头,轻描淡写地笑:“我瞧着你挺忙的,可能没空见我,打算改个时候再来。”

    阿史那宏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就装吧,就装吧!

    分明就是故意让彩鸢进去报告,他就在门口,好让杜清檀出来找他。

    一直不走,看着人家门开了才假装要走,再装腔作势地来这么两句……装到家了!

    杜清檀想了想,说道:“也行,我现在确实没空招待你,我得安置萍娘。我看你也挺忙的,就不留你了,改天见!”

    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和依依不舍之类的情绪,她折转身就把门关上了,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无情无义的女人!

    独孤不求恨得咬牙,转头对上阿史那宏幸灾乐祸的表情,就无所谓地一笑。

    “我看你也挺忙的,就别跟着我了,去穿你的新绵衣,新鞋子,新袜子吧!”

    这回轮到阿史那宏着急了,他赶紧地追上去,揪着独孤不求的袖子嚷嚷。

    “好你个独孤不求!要用我的时候好兄弟,这会儿立刻就要见功劳了,就想把我甩掉?你做梦!”

    独孤不求笑而不语,任由阿史那宏“叽叽咕咕”地念叨着,一起往前走。

    这桩案子案情很明朗,并不用花费太多心思去查。

    真正难搞的是后续处置,不过更cao心更难堪的人应该是李岱,且让他先难受着罢!

    忽见一个中年男子从道旁跳出来:“独孤主簿留步!”

    却是凤阁舍人韦素的随从简群,之前独孤不求面见韦素时,他一直守在门外,心腹无疑了。

    独孤不求停下来:“何事?”

    简群看一眼阿史那宏,笑道:“许久不见您,正好有人送了我一坛子剑南烧春,我让店家做了几个精致小菜,咱俩一起享受享受?”

    他本是奴仆,见了独孤不求不该以此种称呼行事,这样做,就是不想暴露身份。

    独孤不求言简意赅:“阿史那不是外人。”

    简群这才给阿史那宏见礼:“那就一起吧。”

    三人走入附近一家酒肆,韦素早在雅间候着,见了阿史那宏,就道:“这就是那位阿史那?”

    阿史那宏高兴得很:“您认识我?”

    韦素捋着胡须微笑:“那是自然,独孤六郎一直夸你做事踏实认真,这件事啊,你出了大力。”

    阿史那宏羞涩地摸摸后脑勺,用肩膀轻轻碰了独孤不求一下。

    他还以为,独孤不求不会提起他呢。

    毕竟像他这样的无名小卒,从来都是官员们晋升的垫脚石,早就习惯隐入尘埃,无声无息。

    所以,独孤不求这样做,他特别感激,特别高兴。

    独孤不求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韦素看在眼里,笑道:“我还以为六郎心情会不好,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话里有话,说的是杜清檀这桩案子。

    独孤不求一振袍脚,微笑入座:“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

    “那是再好不过。酒满上!”韦素亲自给二人满了酒,举杯为敬,笑道:“托二位的福,那件事已然快要结束了。”

    目前,所有的准备都已做好,他很快就会上表恳请女皇平定冤狱。

    阿史那宏激动地道:“有把握吗?”

    韦素看向独孤不求:“要看六郎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