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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横的遇到更横的

    美人羸弱不可欺正文卷第127章横的遇到更横的三催四请,众人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裴氏才带着一大群人,前呼后拥地走了进来。

    她一露面,杜清檀的眼睛便被晃了晃。

    十二幅蹙金鹦鹉刺绣石榴裙,紫色锦缎上衣,发髻得有一尺高,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

    脸上浓施红粉,大红唇,两条眉毛又黑又粗,眼角贴着金钿如意云斜红,眉心还贴了个艳丽的牡丹花钿。

    可以说,时下最流行最华丽的,都被裴氏招呼在身上了。

    杜清檀抿着唇笑了,这是不服气要拿钱出来,所以想在气势上压倒她呢。

    裴氏一看到她,眼里就冒出火来,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打骂。

    忽听独孤不求道:“咦,哪家的金银铺搬到这里来了。”

    裴氏立刻对准独孤不求:“你骂谁呢?”

    独孤不求看一眼已经很不耐烦的县丞,微笑着道:“您误会了,公堂之上,我不敢骂人。”

    裴氏却不收敛,她骄横惯了,只想着自己居然还要赔钱,必然是万年县廨的人收了杜清檀的好处。

    因此这股怒火直接冲着县丞来了:“堂堂万年县廨,竟然容许平民对朝廷命妇这般无礼吗?你管不管?”

    县丞轻飘飘地瞅了她一眼,道:“堂堂万年县廨,竟然丝毫不被人看在眼里!你这是藐视公堂!”

    裴氏哪里会把这么一个小小的县丞看在眼里,当即冷笑:“叫你们县令出来,你不配和我说话。”

    ???

    杜清檀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膨胀到无法无天无边际了?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裴氏跑到县廨,说人家县丞不配和她说话?

    难不成顺利杀人不受任何惩罚,真能让人产生自己能上天的误会?

    县丞果然彻底黑了脸,通过今日这事儿,他是彻底记恨上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恶毒女人。

    他也不说话,恨恨地甩袖离开。

    裴氏得意洋洋地瞅着杜清檀等人,轻蔑地道:“来这么多人又有什么用?打官司又不是打群架,人多就能赢,哈哈哈~”

    有杜家族老想和她理论,被九叔祖阻止了。

    在这种情况下,争吵毫无用处。

    杜清檀颇赞同。

    裴氏见众人不理她,悻悻地冷哼一声,转头寻人挑事。

    刚才独孤不求惹了她,她肯定要还回去。

    “上次有你,这次也有你,你是杜五娘什么人啊?这般为她出头,真是世风日下,狼狈为jian!”

    “为何不说路见不平旁人铲呢?”

    独孤不求笑眯眯的:“请夫人注意口德,否则会报应到你儿子身上的。”

    这话可算捅了马蜂窝,裴氏立刻跳起来,指着独孤不求破口大骂。

    无论她怎么骂,独孤不求都笑眯眯地听着。

    见她有停歇的迹象,他又说:“我听国子学的人说萧七郎是个万恩负义的窝囊废,大家都不跟他玩。”

    裴氏又开始大骂,越骂越生气,还想让人打独孤不求。

    闹得正欢实,黑着脸的万年县令跟着县丞进来了。

    万年县令落了座,先就抓起惊堂木使劲一拍,厉声喝道:“来呀!把这咆哮公堂的恶妇拖下去杖二十!”

    差役果真上前抓人,裴氏急了,大声喊道:“我家夫君乃是户部侍郎!我是朝廷敕封的县君!谁敢动我?”

    萧让现任从五品户部侍郎,按制,其妻可封县君。

    裴氏的底气便来源于此。

    万年县令却是冷冷一笑:“不敬公堂,便是不敬圣人,任你什么人,都打得!”

    县丞又进谗言:“这位县君口口声声说自己娘家夫家,皆都是百年门阀,说是寒门不配与她说话。”

    不巧,万年县令就是个寒门出身的,仗着科举才能做了官。

    他自诩才干过人,却因出身贫寒,熬到两鬓花白,还只是个万年县县令。

    因此,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靠着出身、轻而易举获得高位的门阀世家。

    听到县丞这话,万年县令看向裴氏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厌恨,冷笑着道:“可有此事?”

    裴氏觉着形势似有不妙,赶紧否认。

    “我们都听见了。”独孤不求冷幽幽地道:“这位夫人,既然身为朝廷命妇,就要敢作敢当,你怎能唾面自干呢?”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瞧!”裴氏大怒,瞪着独孤不求恨得滴血。

    独孤不求给县令认错:“失礼,我不该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妄自出声。”

    万年县令自是不会追究他,只看着裴氏冷冷地道:“等着瞧?当着我的面就敢威胁人?可见背地里不知如何!”

    县丞又道:“仵作验看过了屠二的尸身,觉着死因有疑。下官提议,重查此案!虽只是奴仆,终是人命,该罚就得罚,律法不容亵渎。”

    他二人一唱一和,裴氏还在死鸭子嘴硬:“查就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县丞笑眯眯地道:“您若不坏事,当然不怕查。就怕这屠二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譬如,谋逆。”

    裴氏大吃一惊,冷汗如浆,绫罗锦衣瞬间浸湿,脸上的红粉胭脂全被汗水冲出了沟渠。

    圣人在丽景宫设诏狱,重用酷吏,卷入谋逆案,瞬间被贬被杀的王公、高官、重臣不知凡几。

    一旦沾上这个罪名,再落入丽景门酷吏手中,全家离死也就不远了。

    她颤抖着嘴唇,立时服软了:“冤枉啊,误会啊,没有这回事,我萧家满门忠诚清白……”

    万年县令冷冷地瞅着她不说话。

    裴氏慌慌张张:“不就是赔钱吗?我愿意的,都带来了!”

    说到底,她不过就是个后宅妇人,仗着家世好,丈夫好,儿子出息,成日在家颐指气使,欺负良善。

    惯着惯着,便不知天高地厚。

    故而今日这事,原本家中子弟有要出面处理此事的,她都不让,非得亲自来羞辱杜清檀,好出那口恶气。

    然而,钱没能扔在地上,让杜清檀自己捡起,她自己倒是陷入了麻烦中。

    县令是个妙人:“不,你不必赔了,先回去,等我们把案子查清楚了再说。”

    “我愿意的。”裴氏恨不得下跪。

    百般苦求,县令才道:“你去问问苦主,是否愿意收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