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秋之未尽，祸乱将至
【001章、秋之未尽，祸乱将至】 “诶，听说没，攸霖那个杀人狂魔又出来为祸江湖了。” “……不、不会吧？！”接话的食客估计是被吓到，正用着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他抬起头，嘴里还嚼着菜，说话都有些结巴。 挑起话头那人只是眼含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却没说出什么不屑的话。他完全可以理解此人行径，因为这就是他第一次看见攸霖后的表现。 另一边正吃着的一东北汉子也撂下筷子，把嘴里的嚼巴嚼巴吃干净了，才搬着凳子坐到那人身侧，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俺记得当时的六大门派可是拼着命要杀了攸霖，谁叫那家伙太厉害呢，每个宗门五大内门弟子一百多个优秀弟子，第一派甚至连外门弟子都上了，结果死的死伤的伤，六大门派因此元气大伤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不过也有所得，攸霖浑身是伤，内力好像也所剩无几，所以他们才谈判，攸霖也答应再也不出江湖啊。” 先前接话的人面上一派鄙视，“歪门邪道里那些人说的话你也信？” “那算算现在几年了，六年有了吧，”众所周知的话题更易引起众人兴趣，这不，连在饭店角落的人都开了腔，“要我我也手痒，毕竟这么多年没杀人，再加上当时的六大门派现在已经败落，武林里除了十尊就没人或者哪个门派能管事，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东北汉子笑道：“你不会就是攸霖吧？” 那人也笑：“是就好了。” 虽然依旧不怎么喜欢攸霖见人就杀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但这样恣意江湖、豪情放纵的生活，却是他们初出江湖的本心，却渐渐迷失在众多的身不由己中，自然也就无比羡慕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觉得十尊能打过攸霖不？” 挑起话头那人的问题再度引起新一番争论，这回就连之前只是听而没发表言论的食客都参与了进来。 “十尊那么厉害，收拾攸霖肯定不在话下。” 此话当即引起反驳声一片：“攸霖的强悍就连当时的六大门派都没抵住，十尊不过刚出江湖也只是武功厉害点，哪里会是杀人狂魔攸霖的对手？” “就是啊，而且十尊这三年都没再出来过了，除了蓝衣盟主跟颜统侍还有左右将军肯出来，其他人早不知道哪去了，活不活着都两说呢。” 最开始接话那人啐道：“就不能别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话的人顿时吐吐舌头，不再开口。 其他人再次热烈地讨论起来。 坐在柜台里的掌柜看着那些人说着对十尊恭维的话，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笑，随后便隐去，低下头安静算着账本，就好像那一幕不曾存在。 “……掌柜的，结账！” “哎，来了！”掌柜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亲自收钱，那模样就是个完全的守财奴，看得周围人不由一阵不屑。 聊城城主府内，身着海蓝色长袍的男子将盛有rou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然后对着身侧那位拿着筷子刚想夹rou的男人浅浅笑了笑，瞬间阳光明媚。 维持着伸筷子姿势的某城主：“……” 行，他大人有大度，不跟小孩计较。 某城主自我安慰后，转移空地，准备去夹青菜，然后……盘子又以光速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身侧，端着盘子的男子再度对他微微浅笑。 某城主：“……” 站在门口的侍卫默默扭过脸去。 几秒后，一声怒吼瞬间传遍整个城主府：“寒漠千！！” 身着海蓝色长袍的男子掏掏耳朵，笑问道：“城主，你刚刚说啥？我这年纪老了，耳朵也不怎么好使了啊，还要麻烦您老说大声点。” 尘兮狠狠瞪他，“你既然老了为啥还不卸任？！” “这不后继无人嘛，”寒漠千的语调里带着点哀怨，“哪比得上城主您，桃李满天下的。” “……”尘兮警告自己要深呼吸，然后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姓寒的，你先只说你这几天还想不想安安静静找你哥了？” 一提到这个，寒漠千当即收敛，“我不噎你就是了……不过你觉得现在江湖上说的那个攸霖重出江湖靠谱不？” “那可不一定，”似是想起了什么，尘兮眼眸深处划过一抹凝重，“其他人肯定办不到，但如果换做是攸霖……没准这么短时间内，他还真能复出。” 在这空挡，寒漠千站起身，走到角落唯一的太师椅前，然后躺好，方才淡笑着接道：“那要他真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尘兮挑眉，“这问题该我问你吧？寒漠千寒少侠，作为江湖人尽皆知的蓝衣盟主，你打算怎么办？” 寒漠千坐起来，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倒是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肯定是召回十尊，跟攸霖决一死战呗。”想到了即将出现的大战，寒漠千舔了舔嘴唇，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笑意，又补充道：“当然，他得先做下十恶不赦的事情，否则就算他是全江湖都盛传并且畏惧的杀人狂魔，我也不会动他，这关系到原则问题。” 尘兮蓦然笑了，“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样固执。”这其中却没嘲讽，只有好友间调侃般的无奈。 “你也一样，这么多年都没个变化，要不是早就熟悉你，我还真以为十尊里那个剑折就是你呢。” 尘兮无奈，“你是损我呢还是夸我呢？” “那就要看你的认为了。”寒漠千笑着打太极。 某城主：“……” 以他这般性情淡漠、不善表现之人，也顿觉想仰天长啸，一泄郁闷。 寒漠千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你继续守着聊城，我则回武林盟静观其变，可能到时候还要借你聊城一用。” “怎么不去锦城？”在尘兮看来，老百姓比他自己还要重要，若非必要，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承受一丁点风险的。 知道尘兮的想法，寒漠千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只是承诺道：“你放心，我寒漠千以性命作保，若聊城有一百姓少了根头发，随你处置。” 尘兮笑骂，“你又给我耍滑头，难不成这几天我得先把所有人的头发数量都统计一下战后再进行一次统计？” “这个真不介意。”寒漠千也被逗笑了。 “不是，说真的，”敛去笑意，尘兮的话语里带着点严肃，“上次攸霖就是在花城闹的，还放过话不会让锦城好过，你怎么知道他会来聊城？” 寒漠千挑眉，“你要听实话？” “嗯。” “……”寒漠千垂下眼眸，整理了一下措辞，才抬起眼皮看着尘兮，“还不是因为聊城不属于任何一个朝廷，处的位置还这么偏僻，这里……住的人也少，除了你基本就没什么值得他们正眼相看的了，所以就算攸霖到时候会去锦城闹事，他们也能把他引到这儿来。” 潜台词就是，不管是用什么方式杀掉攸霖，天下人关注的也都只是结果，在聊城这荒城里既不用束手束脚，还不用担心再怎么卑鄙都不会影响最后的英雄名号，尘兮不服又如何？他一人还能斗得过他们众多门派联手么。 到头来，只会是他们这群“为民除害”的英雄沾光。 尘兮牙关紧咬，紧握住的拳头狠狠一下砸在桌子上，上好的檀木竟也裂出一条缝。 寒漠千垂下眼帘，不言不语。 自然也就没人发现，站在门口那侍卫的眼眸深处，一抹似曾相识的嗜血战意一闪而逝，站在那里的，跟普通的那种懂一点武功的侍卫别无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