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污染转移
听到这个回答，陆白有些头皮发麻。 他现在承认，利刃魔女安娜的话其实还是有一点道理的，他虽然确实能够裂解掉污染物，但前提是能够触碰到这些污染物。 而以这些污染物的危险性来看，这似乎不是一件特别安全的事情…… “我能不能申请外援。” 陆白试图给自己的安全找点保障：“我看九楼等着的利刃魔女安娜就挺合适的，要不让她跟着进去当个保镖。” “你知道她是谁？” 尼克长老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答应，只是耸了耸肩：“这是你的考验，安娜不能出手，而且就算她进去，除了破坏这个雕像之外，也没有其他对付它的办法。” “当然，单纯破坏雕像，只会导致污染外泄而已，所以在综合考虑之后，我们还是决定让你自己出手。” “当然，你可以拒绝，但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们就只能认定，你在神圣的审判庭上撒谎了……” 尼克长老的话里隐含着警告的意味，陆白无话可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必须要完成自己承诺过的东西。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真的撒谎，只需要触碰到污染物，一切就结束了。 来到刻满了符文印记的金属大门前，陆白深吸口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得到他的点头，在尼克长老身后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中年人走上前来，熟练的开启金属门上复杂的符文锁。 这个中年人似乎在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显得沉默寡言，在之前尼克和陆白两個人谈话时，几乎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等在后边。 现在开启门锁之时，陆白才注意到他。 在他的胸口处，有一个齿轮和钥匙交叉的纹章，根据陆白最近几天恶补的职业知识，这似乎预示着他炼金术士的身份。 一连串咔哒声之后，金属大门向后弹起，开启了一道门缝，中年人神色紧张的后退两步，示意大门已经打开。 陆白看得头皮发麻，这门锁严密的就离谱，这群人打得主意，恐怕是如果他不能裂解掉这个污染物的话，将将他一并封印在里面。 陆白进去之前，深深看了尼克长老一眼。 这老小子绝对记仇了，上次在审判庭上导致他没能保下邓肯骑士长，这次就干脆给自己挖了个坑。 但这个坑，他已经不得不跳了。 “咔哒……嘭……” 金属大门在身后关闭，紧接着又是一连串锁门声，听得陆白脸皮一抽。 他怀疑符文大门封闭整个空间之后，这里连空气都不会与外界流通，他必须在短时间内裂解掉这个污染物。 这样想着，他迅速向室内看去，果然发现了那个雕像。 那是一个看起来并不大的黄铜半身雕像，雕刻的是一个抱胸站立、满脸精悍的光头男人，鼓起的眼珠正目视着前方，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息。 三盏亮度调到最大的煤油灯绽放出光明，照亮着整个房间。 一切看起来和描述中完全一致。 陆白松了口气，起码尼克这家伙没在这里给他挖坑，他急忙睁大眼睛看着雕像，快步向前，伸手朝着雕像按去。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一直等到他站在雕像面前，这个污染物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陆白隐隐松了口气，觉得眼前这个污染恐怕不过如此，这次应该能够轻松过关。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眼皮微痒，于是忍不住眨了一下眼…… 就这极为短暂的时间里，雕像突然消失在了眼前。 陆白微微一愣，瞬间头皮发麻，一股难以形容的威胁感在房间中弥漫开来，刺激着他的神经系统，让他浑身紧张无比。 还没等他找出雕像所在，他的眼睛再次酥麻难耐，忍不住又眨了一下眼睛。 下一刻，三盏油灯突然同时熄灭！ 整个房间霎那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艹！ 陆白这才想明白，原来眼睛死死盯着这个雕像，指的是连眼睛都不能眨！ 尼克这个老毕登完全没有提醒！ 陆白心知不妙，忍不住在黑暗中疯狂摸索，但没等他摸到雕像，却脖子一紧，冰冷的触感牢牢箍住他的脖颈，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有什么东西似乎是要扭断他的脖子。 嗯？？ 这雕像不会在想掐死他吧…… 这一刻，陆白却是不惊反喜，他在这摸索半天，压根没找到雕像的影子，没想到它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陆白立刻反手一抓，触碰到了铜像的手臂。 「裂解」 能力发动，陆白脖子一松，三盏油灯同时恢复，整个空间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结束了…… 陆白放松下来，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铜像。 它已经失去之前威严的样子，双臂消失，眼眶空洞，身躯内部也变得空荡荡的，仿佛被虫子蛀空的树干一样，只剩下薄薄的残壳。 俨然已经失去了污染物的所有诡异之处。 陆白刚想要补刀，将地面上残余的铜像躯干再次裂解掉，突然，他发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事实。 他的「裂解」能力，没有反馈给他任何性相牌…… 这根本就不可能！ 像污染物这种东西，只要被裂解，必然能够析出性相牌，而现在出现这种没有性相牌出现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他根本就没有裂解掉污染物！ 污染源已经转移了？！ 陆白反应迅速，立刻紧张的观察起房间内的其他东西，墙壁、地板、大门、天花板…… 没有任何异常…… 该死！ 污染去哪了？ 陆白额头上冷汗津津，他很清楚，和污染物待在同一片空间的时间越长，情况也就越危险，他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完全未知的袭击而丧命。 在这疯狂的搜寻之中，陆白视线在房间中快速移动，排除一件又一件物品。 而就在这种搜寻中，他突然留意到灯光有点不对劲，在灯光中似乎隐约有一道黑影。 灯光…… 对，这个房间中的三盏油灯！ 这几乎是一个灯下黑的思维盲区，这三盏油灯本来是保持光亮条件，限制污染物行动的道具，他完全没想到污染源居然能够跑到这三盏灯上。 陆白立刻朝着角落里的一盏灯跑去，在靠近灯光的同时，他终于看到了那盏灯中浮动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那是雕像的黄铜色眼珠子，正如同活了过来一样，在灯焰中漂浮着，充满恶意的凝视着陆白…… 下一秒钟，灯罩中跳动的灯焰骤然变成了漆黑之火，原本的明黄色灯光转变成了黑色光芒，黑暗如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陆白在措手不及之间被笼罩在其中，眼前瞬间变得一片黑暗，什么都无法看清。 在这黑暗之中，他感觉全身上下的热量迅速流逝，血液宛如凝固一般，无法提供足够的行动能力。 不对—— 这些黑暗之光，更像是直接在抽取他的生命力，寒冷感不过是生命力缺失的体现。 这东西也太邪门了…… 陆白脸色苍白，举步维艰，已然落入了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