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王屋受挫

    “老先生请不要说这些了，”蒙恬抱拳道﹕“城中琐事繁多，请恕在下不远送了。”

    蒙恬在平阳城中落实了刘邦的指令后，就率领四十万大军南下，进攻韩国都城阳翟。

    平阳城边的汾河是黄河一条重要的支流，它自北向南而下。汉军本来有一段路可以走这条水路南下的，但蒙恬和周勃、甘文等商量后认为，汉军有四十多万人，一时间是找不到这么多的船，军情要紧。于是蒙恬就决定由陆路一路南下阳翟。

    他们行进了半个月，到达了绛县。

    蒙恬下令军队在此停留半日，整顿军队。于是士兵们就纷纷把武器放在一边，坐下来休息、躺下来闭目养神、和周围的人闲聊。他们半个月来一直是白天行军、晚上休息，早就累坏了。等将士们都坐下休息了，蒙恬把周勃、樊哙、甘文等几个将领叫来，讨论了一会儿。最后，他们都同意蒙恬的看法。于是蒙恬就向士兵们通告道：“汉军的各位将士们，你们看见了吗？”他用手指着前方一座高高耸立的山脉，“前面那座山就是王屋山了。此山巍峨雄伟、连绵不绝，要想过到山后面去，只有从山上翻越过去。你们自己看看，这座山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爬上去就够困难的了，要是敌军埋伏打突袭的话，那我们绝对手无还击之力，惨败无疑。所以，我要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半天，养足体力，好一鼓作气登上山去，不要在山谷和山间稍有停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说完，他巡视了一遍士兵们，说：“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大将军！”将士们浑厚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蒙恬还是不放心，就派周勃、樊哙带领十万人作为先头部队，先行登上王屋山侦察情况。

    “一有不对的情况，马上派人来通知我。”蒙恬在他们行动之前再三叮嘱道，“若是一切正常，你们就在山上给我布防，保证我们顺利上山。”

    “末将领命！”两人行军礼同声道蒙恬率领三十万大军快速行进，不到半日便抵达王屋山脚下。将士们抬头望去，只见王屋山高峻博大，巍然屹立，宛若天地未开时盘古的身躯一般。茂密的树林把整座山掩盖了起来，不见一丝土色。上山更是无路可走，旁边更有几座峰峦耸入云天，望之令人心骇。

    蒙恬看到，那山四周群峰簇拥，主峰山体独柱凌空，四周俱是数十米高的悬崖。一峰突起，群峰伏拜，大有唯我独尊的王者气概。心里暗叹：如若在这里遭遇敌人，定是有来无回啊。他立即派人先上山与周勃联络，然后对士兵们说﹕“周将军和樊将军已经先我们上山去了。你们先原地休息，等下一举登上山去。”

    士兵们就坐下了休息。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山上下来两个士兵，一个就是蒙恬派上去的那个。他们先对蒙恬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拜见大将军！”

    蒙恬道﹕“起来说话。”

    两人就起来了。

    蒙恬派遣的那个士兵说道：“属下在半道上遇到周将军和樊将军派来的人，他说两位将军命他来传话。”

    蒙恬看了另一个士兵一眼，这个士兵说道：“你先过去休息吧。”

    他就下去了。

    蒙恬又问另一个士兵﹕“山上情况如何？”

    那个士兵答道﹕“两位将军说，山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一切正常。请将军放心上山。”

    蒙恬想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还在休息聊天的汉军，对他说道：“传令下去，马上集结，准备上山。”

    不一会，士兵就集结完毕，蒙恬一声令下，大军就浩浩荡荡地没入墨绿色的山林里去了，像一条金色的长龙进入水潭里一样。

    他们顺着山下药农开辟出的一条小道艰难地上山去，四处都是长满了刺的荆棘，汉军士兵攀爬得极为痛苦。他们都暗自牢sao：这是自他们进入关中以来最为艰苦恶虐的一次行军了。

    他们不停歇地攀爬了一个时辰后，才上到整座山的一半都不到，但士兵们个个早就精疲力竭了。

    蒙恬没办法，只得让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他又派人去联络周勃和樊哙，又叫一部分士兵四处警觉。他向山上望去，树林茂密，覆盖不断，不透一丝阳光。是个埋伏的好地方！他又向山下看去，那是万丈深渊，悬崖上爬满了树木，没有一点退路啊！此处真是一个险啊！他在心里暗叹道，有些忐忑不安。

    突然，他们上方传来了惨叫的声音。汉军士兵一惊，有些吓破了胆，胡乱抓起身边的武器，站起身来，准备防御。蒙恬心里也是一惊，连忙向上望去，吩咐将士做好战斗准备。

    蒙恬仔细一听，惨叫声中还夹杂着兵器相击和树枝折断的声音。还没等他思索一番，上面就滚下来几个士兵。蒙恬和士兵们一看：他们身上的铠甲都砍破了，脸上血迹斑斑。他们顿时就明白了：上面山林里出现了敌人。蒙恬又仔细一看士兵们的铠甲和头盔，一眼就辨认出了汉军士兵，另外一具的明显就是韩国士兵了。他心想：看来韩军果然有埋伏啊！这下可是麻烦了。他又迷惑了：统帅到底是是谁呢？他会想到在此设下埋伏。

    蒙恬下令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我估计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他们就隐藏在密林里观望敌军的动静。上面不断传来惨叫声、树枝压断声和滚下死伤的士兵。

    忽然，又和上次在树林中遭遇魏豹偷袭一样，他们头上呼呼射来了冷箭，还没等士兵们反应过来，他们一个个就中箭滚下了山去。士兵们不用蒙恬下令，就亡命之徒一样朝山下撤去。

    但还是来不及了，韩军已经杀了下来。汉军只顾逃命，哪还来得及抵御。韩军追到屁股后面来了，实在逃不了了，只想到甩掉他们，然后又是逃命。抱着这样的心态，再加上他们本来就体力匮乏，自然是打不过人家韩军士气如牛、以逸待劳，又占尽地利的了。所以蒙恬率领的三十万大军，连同周勃樊哙率领的总共四十万大军溃不成军，双方还没有交战就吓得屁股尿流、逃得比兔子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