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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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呀?老韩呵,咱们是老兄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给传出去。”季胜利有点不以为然的说。 “放心,我老韩的嘴紧着哩。不管是什么秘密,到了我这里,就等于进了保险箱。”猎奇心理,人皆有之。听到任笑天的身上,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韩指导员也来了一头的兴趣。 “我告诉你呀,这小子在警察学校读书时,就是出了名的破案能手。你说,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能留在省警察厅,反而会让他回了家乡。连市局都没有要,还一直送到了我们派出所这种最基层。”季胜利象个演说家一样,玩弄起了玄虚。 “哦,你这一说,我倒也想了起来。治安支队的那个宋支队长,对这孩子特别的赏识。几次打主意想要把他给调过去,都没有能够调得成。我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有什么原因?”韩指导员若有所思的说。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告诉你呀,这是上面有人要整他。你别问我是谁,反正是大人物。今天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兔崽子的心思。他以为只是我在整他,就想闹出点事情来,好调离我的身边。他在做梦,不管怎么折腾,他都脱不了老子的巴掌心。”说到这儿的时候,季胜利用手中的扇子指了指大门方向。 “不对呀,季所长。我好象听说李区长的女儿看上了小天,而且还在医院里帮助护理了好几夜。不是感情到了那种程度,怎么能够做到这一点呢?”老韩又提出了新的疑问。这话说得不错,一个年青女人能主动去陪伴小伙子过宿,没有相当的感情基础,能做得到这样吗?再说,瓜田李下,男女之间的事能说得清楚吗? 韩指导员的意思,是想提醒季胜利一句,不要聪明得过了头。到了时候,有人会跳出来帮任笑天要债的。说一说完,他就将眼睛瞟着季胜利,想看看对方还能有什么样的说辞来拒绝自己要说的话。 听到韩指导员这么一问,季胜利倒也是楞了一下。继而,他大笑了起来,乐呵呵的解释说:“老韩,你说的这事,错倒也不算错,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你想一想,人家李区长能把女儿嫁给这小子吗?告诉你一句大实话,要整任笑天的人,李区长也能算上一个。” 说到这儿的时候,季胜利乐得嘴直咧。 听季所长这么一说,韩指导员也没什么话好再说。既然连李区长也在想着要整任笑天,自己又能怎么办?也不知道这孩子惹上了什么样的麻烦,竟然会被这么大的官员都给惦记上了。 韩指导员只得讪讪地劝了一句道:“所长呀,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人留后路好相逢呀。再说,前人有句话,宁欺老,莫欺小。谁能知道,这孩子今后会有什么样的出息哩。听我劝一句,那个‘农转非’的指标,你就给了他吧,不要到了日后再后悔。” “那不行,绝对不行。”没等到韩指导员把话说完,季胜利就斩钉截铁地进行了拒绝。在任玉兰家的‘农转非’问题上,他是癞蛤蟆吃秤砣——铁了心啦。这不仅仅是上面有人要整任笑天的事,还关系着那个让人心.痒痒的女人哩。再说,今年的指标都已经有了主家,就是自己想给,也给不了哇。当然,这话不能说得太明。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说话有点生硬,有点对不起韩指导员刚才对自己的帮助,季胜利不好意思地递了一根香烟给对方。点燃香烟之后,他才继续解释道:“老韩,你尽管放心,保证没有问题的。我是什么人?十五只麻雀从天上一飞,我就知道是七雌八雄。你说我这样的人,还能怕了他这么一个小兔崽子不成。在我这方土地上,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扒着。” “季所长,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为什么一定要把相互的关系弄得这么紧张呢?再说,为了让小天去巡逻的事,市警察局里的不少领导,都对你有看法哩。”韩指导员还不死心,还想继续进行调解。说到最后,就连任笑天遭遇刺杀的事情,也给搬了出来。 一听韩指导员提到这事,季胜利的脸上‘刷’的一下子就变了颜色。这事可算得上是他的心病,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给暴露出去。他一直想要找皮小磊问个究竟,只是那家伙滑头得很,一直都不肯照面。上一次去了皮磊志的家,几次想问,话到了嘴边也给咽了回去。 没有想得到,韩指导员又把这件事给捅了出来,而且是在用这事逼着自己在‘农转非’户口指标上让步。让,还是不让呢?真的是难死人!季胜利的脸上阴晴不定。韩指导员知道他是在进行思想斗争,也不多话就走出了办公室,把季胜利一个人丢在屋内思索。 任笑天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钟,正是日上三竿的辰光。刚一出派出所大门,一阵热浪就扑面而来。“贼老天,这么狠毒干什么,难道你也和那个姓‘鸡’的一样坏心眼,想把少爷烤成鱼干不成?”任笑天在口中嘟囔道。 他不知道两个所领导对自己的议论,也不会知道季胜利为了指导员的一席话,正在头脑中进行天人交战。任笑天一边在口中嘟囔着,一边冒着烈日往市局方向蹬着自行车。太阳实在是太火辣,才骑了一小段路,任笑天就闹了个满头大汗。看到这种情况,他的眼睛珠子一转,就把自行车笼头拐了一个方向。这么一拐呀,车子就骑进了小.胡同。 到市局去的路,本来就有两条。一条是大路,路近一点,只是无法逃避太阳的施虐。街上那个用沥青铺成的路面,也是不住的在往上散发着阵阵热浪。还有一条路,就是拐弯抹角的钻小.胡同。路虽然稍许远一点,但可以躲避太阳的照射。青石板铺设的路面,还能透着丝丝清凉气儿哩。 任笑天这种精明人,怎么舍得让自己白亮的皮肤,变得和非洲的国际友人一个样哩。他这样一拐进小.胡同,立即就感觉到了一阵凉爽。嗯,还是这样爽快一点。“小天。”自行车拐了两条胡同以后,任笑天听到有人在给自己打招呼。抬头一看,路边站着的人,是一个清新可人的美女。她的身边,放着一只煤气罐子。 “水姐,怎么站在路边哟。”任笑天发现前方站立的美女原来是熟人,远远的就利索地打起了招呼。 美女听到任笑天的招呼声,连忙回答说:“小天,你来得正巧。”那个年代里,能够用得上煤气,绝对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有钱可以买得到煤气灶和煤气罐子,那不算本事,因为你不一定能够灌得到煤气。有煤气灶却没有煤气,那就等于是摆设。这就让社会上开后门、拉关系的项目中,又增加了一项内容。要想有煤气可用,那就要到处托关系,找门子。看得出来,眼前的美女是刚刚灌好煤气以后,等着有人帮忙送回家中哩。 “水姐,是不是要人帮助搬煤气罐子呀?”任笑天将自行车往美女身边一停,一脚撑在地上,主动打起了招呼。难怪他会这么客气,人家在任笑天奄奄一息的时候,可一直守在医院里哟。 美女也不客气,接口说道:“小天呀,我正愁没办法想哩。你来得正好,就抓你的公差喽。呵呵,快帮jiejie把煤气送回家。” 这个女人叫水素琴,在城区纪委当接待室主任。由于人长得美,刚一参加工作,就被人誉为城区政府一支花。多少青年才俊见猎心喜,纷纷一展身手,想要赢得美人心。却没有想到人家早已是名花有主,让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人落得个铩羽而归的结局。 众人心目中的女神,最终嫁给了青梅竹马的同学毛永诚。那是一个大有作为的青年军人,从军校毕业才三年时间,就成了金陵军区有名的警卫连长。熟悉的人都知道,小伙子的未来不可限量。只是天不佑佳人,当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不久以后,水素琴的老公毛永诚就为了保卫自己的首长,而永久地躺倒在一场边境战争的战场上。看到美女成了孤独的佳人,许多人又开始蠢.蠢欲动打起了歪主意。 在那个时代里,军婚是个禁区,轻易没有人敢于冲撞。水素琴成了烈属之后,倒反而让不少人看到了希望。一个外地人,独自带着一个儿子艰难度日,还要照顾因为忧伤而病倒的公婆。有些自以为风光浪漫的男人,感觉到自己有了机会。有的用感情,有的用权力,有的用金钱,还有的企图使用暴力,总想能够一亲芳泽。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个时候的水素琴正是最为软弱无力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