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还没有结束
郁南骑着一辆很漂亮的自行车，慢悠悠地从街道远处骑了过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等了这么久，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看到他的时候我紧张的全身一震，不知道因为激动还是害怕，身体不停发抖，我估计自己当时肾上腺素已经在身体喷*发了。 我大口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天郁南穿着一件时尚的黑色皮衣，白色圆领体恤，牛仔裤。脸上带着轻松写意的表情。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是现在！ 我‘蹭’的一下从马路边窜出去，一边跑向郁南一边从帆布包里掏出了水果刀，刀子明晃晃的。 郁南被突然出现的我吓的从车上摔了下来，只愣了一秒钟，然后撒腿就跑，他看到了刀子。如果郁南是往远处跑还好，可是郁南并不傻，他抢在了我的前面往家属院门口的方向跑去。 我朝着他的后腰一刀扎过去，由于两个人当时都在奔跑，相距大概一臂的距离，那一刀竟然没有扎进去，只是把皮衣划破了而已。（不得不说那时候的皮衣质*量真棒。） 我哪里会放弃，奋起直追。我和郁南一个在前面没命的跑，一个在后面死命的追。狗撵兔子。 毕竟我是有准备的埋伏，他是被突然袭击吓的落荒而逃，没跑几步，我自然追上了他，这时已经来到家属院门口，路边有行人，门房的老头也注意到了我们。 不能再犹豫，我左手揪住郁南的后衣领，右手握刀狠狠的一刀捅进了他的后背，我用了最大的力气，刀子扎进去一大半。 郁南“嗷”的一声惨叫就摔倒在地，捂着受伤的背部绝望地看着我。见到鲜血，我已经全然进入了疯狂的状态，蹲在郁南面前，朝着肚子又是一刀，郁南“啊啊啊！”地叫个不停，半天才想起来喊救命。 我把刀子从郁南肚子中拔出来的时候，郁南疼的快要昏死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捅人，是一刀捅在韩三的肚子上，我感觉捅进去非常吃力，但是这次不知为什么，尤其是最后往肚子上捅的这一刀，非常顺手，动作行云流水，很轻松。可能这就是学徒变成熟练工的过程吧。 我拿刀*尖抵着郁南的脖子（其实当时已经扎进去一个刀尖了，血也流了出来。）问道：“大刚住哪！不说你就得死！” “救命啊，强哥我错了，强哥我错了，你放了我吧……呜呜呜……”郁南号啕地叫着，他M的这傻X是不是没听见我在问什么。我就更加大声地吼道：“我问你话呢！大刚住哪里！说！不说就得死！” 果然，我大吼一声镇住了郁南，他绝望的看着我，说道：“强哥我错了，我真不知道大刚住哪，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 “那你死吧。”来不及了，我能感觉到我已经吸引了周边所有人的注意力，说不定已经有人报了police，也许马上就会有街坊邻居来阻止我，我决定现在就杀*掉郁南。 我还没用力，郁南马上吼道：“我知道老边住哪，他就住在XXX家属院X号楼X单元的地下室里！！！！你找他吧……啊啊啊……你找他吧……啊啊啊……你找他吧……”郁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闭着眼睛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XXX家属院X号楼X单元，我竟然一下子就记住了。 郁南可以死了。 我刚准备用力把刀扎进他的脖子，我拿刀的右手就被一只大手钳子一样的牢牢攥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扭头一看，是刚才门房的那个老头。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看着又干又瘦的老头，竟然有这么大力气。我再怎么用力都甩不开他的手，这是我的余光里能看见，院子里好像有几个人在向我跑来，嘴里不知道在喊着什么。我情急之下右手一松，刀子落在地上，左手赶紧抓起来，老头也看到了我的动作，马上反应过来，来抓我的左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左手一挥，手起刀落，郁南的脖子已经布满鲜血。 趁老头精神不集中的时候，我终于挣脱了他的控制，这时旁边几个大汉准备上来围住我，远处的几个人也越跑越近，大叫着什么。 我疯了一样拿着水果刀在空中划来划去，大吼着：“滚！都给我滚开！” 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我找到一个空档，跑了出去。 我忘记当时身后有没有人来追我，好像有，也好像没有。我不敢回头看，我只知道一直跑啊跑啊跑，往哪里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敢停下来。 跑了很久，我跑回了站前区，在昏暗的路灯下走着。我的身后没有人跟踪，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专门找小街道走。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莉。 我才发现，我已经走到了张莉家门口的这条小路上，正巧碰见刚刚放学回家的他。张莉吃惊地看着我，自行车差点松手倒下。 我知道我此时的样子，头发蓬乱，脸上的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能还带着灰尘已经混合成了黑色的污秽贴在脸上。我当时穿了一件黑色的羊毛衫，上面肯定有血渍，只是看不出来而已，但也已经皱的不像样子。水果刀就插在我的裤腰上，藏在羊毛衫里。 看着张莉，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恍如隔世。想想看，我前几天还是个重点高中的莘莘学子，是准备上重点大学的天之骄子。今天，现在，我成了杀人犯。 张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问道：“小强……你……你怎么了……” 我没说话。 “那天你mama给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一直没去上课？” 我还是没有说话、。 “你再不去就被开除了你知道吗？你……”眼泪在张莉眼中旋转。 我看着张莉，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 “焦玉山整天……问我，你去……哪里了，他每天都在找你……”说着说着，张莉哽咽了起来，眼泪也流了下来，他用宽大的校服擦拭了一下，接着说：“那天史佳和别的同学说，你不来，他觉得好开心，就被我狠狠地骂了一顿，我对史佳说，我要把他说的话告诉小强，让他等着，他才给我道歉……大家……都很想你……还有我……也是……” 也许我是被张莉感染了，我也感到眼眶有些湿润，干，好像最近经常哭。 “小强，你到底怎么了，你……你说话呀……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帮你……有事我陪你一起抗……你说话呀！你说话呀！”张莉边哭边喊，也不再去擦眼泪，任凭泪水滴落在地上。 “这件事我自己扛，我要走了。” 说完我就转身准备离开，如果再呆下去，我会受不了的。刚走几步，我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扭头回去，走到张莉面前，猛地亲吻住他的嘴唇，好软，好甜，那是我的初吻。 亲吻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在不停地发抖。 亲完之后我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了，我必须走，忘掉这一切，因为当时我觉得，我可能活不成了，不过好歹把初吻献了出去。 离开之后我摸了摸口袋，还剩下十块钱，找了一家很偏僻的面馆，坐在角落，要了一晚一块五毛钱的炸酱面，还喝了一大碗面汤。我飞快地吃完，结账，低头走了。我害怕，害怕会突然从那个角落里窜出来几个police把我按倒在地。我还不能被他们抓住，大刚我还没找到呢。 我按照郁南说的地址，来到了这个栋楼，走进单元门，向下有楼梯，是地下室，我慢慢走了下去。 走下去的时候我的手就放在后腰上，水果刀就插在那里。地下室一股浓烈的霉味，还挂着蜘蛛网，没有灯，我用打火机点燃，趁着亮光走了一圈。这个地下室很小，很矮，有十几扇门，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郁南嘴里所说，老边的住址。 当时我的想法是，找到老边，就能找到大刚，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有以下几种： 1、老边大刚都不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在这里死等，既然郁南来这里找过他们，他们就肯定有一天会回到这里。 2、大刚在，老边不在。 这种情况最好，虽然我对大刚没有像郁南一样的恨意，但殴打我爸的据说也有他，所以，我也要弄死他，不废话，直接上。 3、老边在，大刚不在。 这种情况就没办法了，我不可能从老边嘴里问出什么，我得报着杀死老边的心态，先弄伤他，然后强行问出，最坏的结果就是弄死老边，在这里继续等大刚，总会出来的。（当时要是有手机和网络什么的就好了，可以随时和朋友联系，而且还可以和大刚直接约战，现在想想当时真麻烦。） 4、老边大刚都在。 这种情况是最不理想的，我势必要同时对付两个人，说不定自己会死，不过无所谓了，我必须做好同归于尽的觉悟，不管老边怎样对我，我死也要带着大刚一起走。 做好了心里准备，我就开始在地下室死等。 不知道大家在地下室睡过没有，那一天晚上，我就睡在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