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张麻子、六子摊牌
“杀鸡取卵？” “对，杀鸡取卵！”黄四郎道。 “你知道该怎么办？” “明白，今晚去县长家…咔…”胡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还有呢？” “取卵，是不是把县长给噶了？”胡万道。 “钻石，钻石，老子的钻石！”黄四郎揪着胡万被割掉的耳朵，使劲拧着。 “哎哟…知道知道，明白了老爷…钻石，钻石！”胡万吃痛大叫。 那钻石，价值不菲。 “小人一定把老爷的钻石拿回来。” “记住…县长和县长公子、汤师爷三个人来我黄府宴会，可别死在路上，别让其他人以为是吃了我们的饭，被杀在路上的，等他们进了县衙再…咔嚓！”黄四郎今晚感受到张麻子一行人的威胁，让他不得不想尽快铲除这些人。 张麻子，还有他的兄弟，居然能进入黄府，这对他来说，就像浑身爬满了蚂蚁一样难受。 寝食难安。 尤其是那个六爷，总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甚至…恐惧感。 想当初他面对张麻子，惊鸿一瞥之时，也没有过害怕，而不知为何，他面对六子的时候，居然忍不住恐惧。 “知道，等他们进了县衙再…咔嚓！”胡万道。 “对…千万别出什么差错。”黄四郎道。 “知道为什么叫你吗，因为你死了！”在宴席上，隔着黄布，黄四郎假意杀了孙守义，武智冲，胡万三人…张麻子也以为他们三死了。 “只有死了，你才不会死。” “只有你死了，才没有人能证明是我杀的。”黄四郎道。 “你们假扮马匪，杀进县衙…百姓看到的，也只是县长被马匪杀了！” “老爷高明！”胡万道。 …… 黄府之外。 鹅城路上。 汤师爷牵着一匹马向前走。 马背上驮着张麻子和六子。 汤师爷今晚很高兴。 因为他平白无故得了两块宝石，就算现在溜走，也算赚了。 他一边牵着马，一边在前边嘀咕。 “哎，有时候还真搞不懂你，说你是张麻子吧，你劫了黄四郎那么多货，按理来说…应该是挺富裕，可你偏偏还来鹅城。” “说你不是张麻子吧，你又不像…” 正说着，老二老三等人跑过来接应。 急色问： “汤师爷，我大哥和六子呢？” “这不是在马背上嘛？这么大两个大活人没看到？”汤师爷没好气地道。 可是一转身，马背上哪还有人。 空唠唠，比老乞丐兜里还干净。 “啊…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在这呢，怎么不见了？”汤师爷也慌。 会不会被黄四郎暗算了？ 这两个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这群土匪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可怎么办？ “哼，你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我们大哥和六子死了，我饶不了你！”老三举枪指着汤师爷骂着。 当下也顾不得怪罪，连忙用哨子和兄弟们沟通。 “咕咕…叽叽…”（大哥和六子不见了。） “咕叽咕叽…”（快找找。） … 正当大家忙成一团时，张麻子和六子正坐在鹅城某一处房顶上吹风。 “六子，我觉得讲茶大堂过后，你就变了，好像…不是那个六子了，变得…很陌生。”张麻子直言不讳。 “爹，如果我说…我被野鬼蛇神附了身，所以才变成这样，你信吗？”苏明道。 “哈…难得你还叫我一声爹，牛鬼蛇神可不会叫我爹。”张麻子道。 “你爹我可不是迷信的人，你也知道，我还留过洋。”张麻子是见过世面的，也读过书，相对于牛鬼蛇神，他更加相信科学。 “洋人打开我们的国门，侵略者侵占我们的土地，还有杀人打仗，用的可不是牛鬼蛇神上身，义和团那套早就过时了。” 他并不在意苏明说的话，更多的是不信。 “爹，那你相不相信穿越？”六子再道。 “穿越？什么穿越？”张麻子道。 “就是…一个现代人，逆流时间，穿越到古代的那种，就好比你突然某天发现自己回到了历史，大唐，大秦，或者大明之类的某个时代。”苏明道。 “那肯定是不信，如果真有穿越，那我们的国家也不会这么惨，早就被穿越者给拯救了，除非…”张麻子顿了顿。 “除非…未来我们自己亡国灭族，没有强者！” 他也不信这个。 “六子，我知道你们的脾气，老子还不了解你？从小就看你长大的，我看的出来，你有心事，无论如何，告诉爹，爹保护你，爹你还不相信？”张麻子对六子确实很好。 这也不信，那也不信，那只能说一点你信的。 “好吧，那儿子就直言不讳了。” “那天晚上，您不是和我说，等这件事了结了，你就把我送到国外留学，东洋三年，南洋三年，西洋三年…而我来自于北洋，北洋就不用去了。”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有出息，将来师夷长技以制夷，好报效祖国，我也有这样的意愿。” “我一直也想像爹一样，拯救祖国，可是…” 苏明正说着呢，张麻子伸手阻止了。 “你觉得你爹在拯救祖国？”张麻子很不可思议地道。 “对！” “你爹我只是土匪？” “打家劫舍？这是拯救祖国？”张麻子像看外星人一样。 “没错。”苏明道。 “爹，你打的是黄四郎的烟土，救济的是穷人，打压的是官僚和不仁不义，不是拯救祖国又是什么？” 张麻子听到这话，只是认真看着苏明，没有接话。 “我知道，您此次前来鹅城，不止是赚钱那么简单。”苏明道。 “难道…我还有别的意图？”张麻子问。 “还想杀黄四郎！”苏明答。 张麻子的眉头，皱得更深。 “但是…杀黄四郎也不过是顺便的，您要做的…其实是，觉醒！！！”苏明铿锵有力地道。 “觉…醒…”张麻子第一次认真打量着苏明。 以前他一直把六子当成儿子，当成小屁孩，现在…有点不一样了。 “觉醒人民的斗志。”苏明道。 “我想，以前在打家劫舍，救济穷人的时候，你就已经看出来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直救济他们，还不如…让他们觉醒，让他们，自救！”苏明道。 轰… 苏明说完这些话，张麻子脑袋一下子就炸了。 他看像苏明的眼睛，有的…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因为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人能看出，有一个人能理解，而这个人…居然是六子！ 这一刻，他内心复杂无比。 而更多的，是欣慰。 孤勇者，也有人理解。 虽然，他从来不奢望有人能理解他内心的想法，虽然…他也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话这个，但…居然被眼前这个六子，看出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