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诡异的悯农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当这首诗被念到第五遍的时候,一向自认为自己耐性极好可以媲美那些老大妈们的郭明义终于忍无可忍的用白眼往旁边斜了一眼。 这个反常的举动当然引起了旁边坐着的舍友梁孟群的注意,放下书嬉皮笑脸的道:“做什么?” 郭明义毫不客气的道:“我怀疑你小学语文没学好。” “别这样。”习惯了互相诋毁的梁孟群对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我就是觉得这首诗韵好,读起来抑扬顿挫,很舒服。虽然说这些诗都是小学时候就学过了,但都过那么久了,忘光了也很正常。上次那个什么床前明月光,下面我就没对出来。” 郭明义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不,你对出来了,床前明月光,床上滚被单,据说最后惊动了教务处。” 梁孟群尴尬的瞪了他一眼:“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我这不在亡羊补牢吗?马上要考试了,我打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再简单的诗我都得复习一遍,老子还要泡女生,再也丢不起这人了。” 郭明义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包括床前明月光那些?” 梁孟群坚定的点点头:“包括。” 郭明义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把这里的地盘都让给你?” 梁孟群道:“你可以不让。”说完继续自顾自的大声念道:“锄禾日当午。” “他娘的!”郭明义决定投降,骂了一句之后愤愤地起身,决定回宿舍看书,虽然吵点,也比这里呆着舒服。 “不送。”梁孟群幸灾乐祸的送上一句。 在去宿舍的路上,郭明义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想起最近学校在开工一个新的教学楼,刚刚粉刷装修完毕,还没有开始启用,里面的味道也呛得很,学校为了保护工程进度,一直明令禁止学生进入,导致人烟稀少,去那里自习一定够安静。 挑战学校的禁令一向是胆大包天的郭明义最爱做的事,他当即改变了方向朝那栋新楼走了过去。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这个自习地方极端稀缺供不应求的校园里,早就有人想到了这个最佳替代地点,从一个教室里面隐隐传来一名女生朗朗的诵读声。 郭明义当即刮目相看,这女生居然还敢读那么大声,不怕引来教务处的人,胆子比他还大,真是难得。 好奇心驱使之下,他不禁偷偷的靠近了那间教室,想看一下胆大的女生长成啥样。 还没靠近窗户,郭明义的脚步就已经停住了,整个人愣在那里,因为从教室里面传出来的诵读声分明是那般熟悉。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女生读得比梁孟群琅琅上口多了,而且发音标准,吐字清晰,悦耳动听,但郭明义听在耳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对于身为法术界中人的郭明义来说,第六感要远远比看到的,听到的来得更加准确,更加值得相信。 果然,那女生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读着这首诗,再无别的内容,而且每遍语调分毫不差,要不是那错乱的呼吸声,郭明义简直要以为里面只是放了一台复读机。 郭明义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轻轻地贴在教室的外墙上,低声叫道:“静!” 符纸表面泛起一阵淡淡的白光,那白光迅速扩散开来,将整间教室包裹在内之后,才慢慢的消散不见。 郭明义这才放心的把身子贴近窗户,慢慢的探出了头,朝教室里面张望。 只见偌大的一个教室里,正中央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身穿标准的校服,背对着自己,手里捧着一本薄薄的书,还在摇头晃脑的读着那首再简单不过的诗。 那女生还别出心裁的在背部的腰间自己绑了一个鲜红的大蝴蝶结,映照着那刚刚粉刷完毕的惨白的墙面,衬托得周遭的气氛更加诡异。 郭明义想了一想,伸手悄无声息的将自己脖子上挂的一个玉佩从最里层的内衣处拉了出来,低头观察了半晌,上面没有任何异样,捏在手里也没有传来一点颤动。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这还是自己的第六感第一次出错了呢,看来果然离开法术界那么久,整个人都变迟钝了不少。 郭明义自嘲的笑了笑,把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好,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里的那名女生仿佛心有感应一般,竟然缓缓地转过了脸庞,一双水汪汪的明眸直直的对上了郭明义。 郭明义有点尴尬,赶紧出声解释道:“不是……我纯粹路过,我……”说完之后发现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里人迹罕至,除了这一栋孤零零的大楼,周围也没有别的建筑群,疯子才会可能路过,只好尴尬的闭了嘴。 那女生却没有丝毫见怪的意思,反而对着郭明义嫣然一笑,收起了手上的那本书,飘飘摇摇的走了出去。 郭明义还在出神,肩膀上突然被人大力的拍了一掌,大惊失色的他本能的往后一跃,反手正想一个斜劈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脸庞掠过了自己的视线,不由得将高高抬起的左手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是你?” 来人却是刚刚赶走自己的梁孟群,此刻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打量着郭明义的身形,啧啧称赞道:“可以啊,你小子原来还学过武?” 郭明义赶紧恢复正常,掩饰道:“跟电影里学的,打架的时候拿来唬唬人挺好用的。你奶奶的居然敢跟踪我?” 梁孟群没理这句话,绕过郭明义径直朝墙上看去:“刚才我看你往墙上丢了一个东西贴住了,是什么?” 教室的外墙此刻早已空空如也,光滑如昔,粉刷完毕的墙面上光亮得甚至能隐隐照出人的身影——什么都没有。 梁孟群失望道:“怎么不见了?你到底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