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泸江镇
东方不易已经离开了星月湖,正在锦云山脉中寻找着北漂之路。 泸江镇,是位于杜城与邬城交界处的一个小镇。因为是两城交界,所以也是个两不管的地方。 在泸江镇有个大户人家,姓洪。听说洪家也曾经辉煌过,祖上曾有一位修仙者,虽然修为不太高,却可以横行数百里无敌。这也是洪家能这么多年依然屹立不倒的原因。 现在的洪家虽然早已没有了修仙者,但依然底蕴十足。大家知道的是,洪家一直依附着杜家,为杜家收集各种药材药草。大家不知道的,其实洪家是另有靠山,比杜家还强的靠山。 杜家当然是知道洪家底细的,只是既然洪家并没有用那些关系来与杜家过不去,杜家当然也不会找不自在了,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泸江镇里,洪家自成一体系,上百年来一直就没有人去动他们。当然他们也是有自知之明,那厉害关系并不是那么好用,所以自己也不能随便引火上身,否则求人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可今天,洪老爷却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要求他们想办法阻止一位名叫东方不易的人,不能让他到邬城去。 洪老爷收到信后,一看到那信后面画的蝴蝶,心中就一阵慌乱,立刻将一对儿女召到了跟前来商量对策。 洪老爷名洪天成,儿子叫洪涛,女儿叫洪雪,都是地道过日子的人。 可他们都明白,这些年若没有邬城的撑腰,他洪家早已被人废了,那还有现在的安稳日子。 “涛儿、雪儿,你们的表妹来信了,你们看看吧!”见两个儿女到来,洪天成就迫不及待的将手上的信交给他们看。 二人一听是表妹的来信,心中也是大感诧异。 洪涛从父亲手上接过信,细细的读了一遍。读完后脸色一片凝重的,将信交给meimei看。 “父亲,以前不是听说那东方不易与表妹的婚事,是舅舅与东方望定下的吗?怎么到现在又要反悔了呢?”洪涛趁着洪雪还在看信之际,有点疑惑的问。 “这事情我也是猜测不准,按理说是不应该这样子的。但我听说你舅舅又病了,近来都是你表妹在处理邬城大小事务,所以我估计这是她私下做的主意,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就不得而知了。”洪天成也是心中忐忑不安。 “你们也不用猜测了,以我对表妹的了解,再加上信上的安排,肯定是那东方不易惹上了什么麻烦,要到邬城去投靠邬家。而表妹根本就不想见到东方不易,更加不想他将麻烦带到邬城去,所以才让我们出面拦截。”洪雪将信放落桌上,非常肯定的提醒二人。 “可——若我们真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到时你舅舅追究下来怎么办呢?”洪天成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呵呵……追究!你们认为舅舅现在还能追究表妹做的事情吗?以表妹的能力,再加上舅舅的病,现在在邬城里到底还有没有舅舅说话的地位还真难说呢!何况这几年来,我们到底是依仗着舅舅的面子,还是表妹的实力,才保存家业的,难道爹和哥不比雪儿清楚吗?” 见父亲一脸的担忧,洪雪反而一声讥笑,一席话将父兄二人说得哑口无言。 “meimei的话虽然有点难听,但说的都是实情。爹,我们不能再犹豫了,马上展开行动吧!否则真让东方不易从这里过去了,等他到了邬城,表妹怪罪下来,我们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洪涛也担心了,出言催促着。 洪天成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心中也紧张了,立刻让洪涛洪雪二人设计进行对东方不易的拦截。 东方不易也想不到,自己只是要到邬城去作个交待而已,竟然有这么多人在等着迎接他,给他设了层层哨卡。 在一个数十亩大的山峰上,东方不易正站在一块巨石上喘着大气。爬上这座山峰,足足用了五个时辰,这才来到山顶。只要过了这山顶,前面就是下坡路段,去往邬城已经是一路坦途了。 可这路上真的会是坦途吗? 官道上,一位老翁手拖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泸江镇南门方向走。 “爷爷,你看这位哥哥,他全身都是鳞,像条蛇似的,真吓人!”小孩指着从身边走过的东方不易,饶有兴趣的对老翁大叫。 老翁双眼也一直未离开过东方不易的身上,直到东方不易走远了,这才拖着小孩,一个转身,向着不远处的树林里走进去。 树林里,三十多名黑衣人半蹲在林间。老翁带着小孩直接来到一位个子高大的虬须大汉面前。 “怎么样!确定了吗?”虬须大汉平静的望着老翁问。 “确定了,我在杜城时见过他几次。”老翁非常自信的点点头。 “少爷的算计真没错,今天晚上他应该会留在泸江镇休息过夜,我们就在天黑后动手,在未见到千年玉蝉参前,务必要活捉,别打乱了少爷的计划。” 虬须大汉吩咐一声,众人立刻应和。 在泸江镇北门,官道边的一个小亭里,五位手持长剑的青年团团围坐在石桌旁。 “老三,你真的确认是那小子吗?”其中一位头发有点枯黄,面色却白如童子的青年盯着对面的一位,瘦削得面无三两rou,两颧高高隆起的青年问。 “肯定错不了,小姐让人画的画像维妙维俏,我老远看到他往泸江过来,就认出来了,估计他现在已经到了泸江镇里。”瘦削青年摸了摸下巴。 “那就好,我们就守在这里,只要洪家兄妹能将他留在泸江或劝返就行,小姐就是不希望他将麻烦带到邬城去。”白面青年满意的道。 “邬奎,我听说杜公子和林公子都已经到了邬城,你说小姐会不会从他二人中选一个呢?”另一位长得有点猥琐的青年饶有兴趣的问。 听到猥琐青年的说话,白面青年脸色就一变,变得更加惨白。 “邓胜,你虽然不是我邬家血亲,但也是邬家族亲,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呢!这话能说吗?万一有一字半句漏到小姐耳中,你自己说说后果会如何?” 一听到白面青年的警言,旁边四人都同时面色一变。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小姐可不是十年前还没修行时的小姐了,就连城主也要对她忍让七分,他们这些人在邬家小姐眼里算个什么鸟了。 “奎哥别怪,我就是关心我们小姐,所以才在我们自己兄弟面前提提罢了,大家千万要给我收着,别漏嘴了。”猥琐男还是讪笑一声,解释着。 大家也不好再说他什么,毕竟此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殃及池鱼的,所以也没有人愿意再追究了。 “邬奎,有些事情不知小姐是否已经知道,比如杜家的人已经到了泸江,又比如千年玉蝉参的事……?”瘦削青年话题一转的问。 “这事我也一直觉得纳闷来着,大家都听说了千年玉蝉参在东方不易手上的事,这可是修行者的至宝,可小姐怎么还让我们阻挡他到邬城去呢!他这一去,不正好是去献宝来着吗?怎么小姐就一点也不心动呢!”白面青年面上也露出疑惑之色,喃喃自语一番。 “以小姐的聪明和见识,不可能不知道千年玉蝉参的用处,是不是杜公子真将事情隐瞒了,小姐并不知情?”瘦削青年两眼一闪,有点担心的道。 五人立刻沉默了下来,思虑了好一会,才最终决定还是要向小姐报告一番,让小姐自己定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泸江镇的大街上,一橦大楼前写着‘泸江酒楼’四字。酒楼二楼的阳台上,一名黑衣人,背着一把长剑,如一个影子般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唉——让你到邬城去,也不知是对是错!看来今天晚上是要将我这条溅命交待在这里了,这也算是还了你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情了。”黑衣人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 在泸江城南门内侧的一个阴暗角落里,一位年龄才二十出头的可爱胖子,如守猎的野兽般盯着城门,似乎随时扑出来噬咬食物的样子。 来到泸江镇城门前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东方不易用手摸了摸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心中发出无奈的苦笑。 “看来今天晚上要在这城里过上一夜了,只是身上没钱,也不知能不能混口饭吃!” 对于早已习惯风餐露宿的他来说,在街边随便睡上一夜并不算什么。只是来到了城里,却不能象野外那样随便吃些树根野物的,否则人家将你当成妖怪就麻烦了。 而东方不易又不想像乞丐那样讨吃,也不能到处去化缘,因为一头黑发还在,冒充不了和尚。所以只能想想办法,看身上是否还有可以当换之物了。 在身上翻找了一通,除了那把家传药锄之外,能吃的蛟rou早已消灭干净了,现在只剩下一些能入药的蛟鳞和蛟血。可这些只能算是不那么贵重的灵药,一般人家根本就不会懂的,估计也换不来食物。除了这些,就几棵年份颇高的药草了。这些药草对东方不易这样的行家当然是宝物,可对于一般的凡夫俗子来说,却不是什么高级货。若拿出来卖的话,那就是暴殄天物,这让东方不易又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