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春节

    1月中旬后，天气越来越冷。天气预报说粤城今年可能会下雪。

    也许是年关将近吧，院内的节日气氛越来越浓。

    文娱部早早就准备好了过年的灯笼、鞭炮、礼花，欢度春节的彩旗在院内各角落飘飘。

    曹副总也没再找大家开会。各部门有事自己汇报。总之过一个快乐祥和年是大家的目标。

    2008年的春节即将来临。

    新闻里说北方下大雪了，比往年大。很多地方出行都不方便，雪又厚又大。

    养老院一片喜庆气氛，每天车来车往，后花园、鱼池编、健身房，到处都有开心的老人以及来看望老人的家属的身影。

    整个院内氛围是那样的祥和。

    小年前的晚上，我值班，正睡得香，忽然电话响了，接起来，电话那边是个女人，声音很急切：“值班房吗？我这里是颐养四楼，406房间着火了。”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妙，没事谁会半夜打电话来。

    挂断电话，我考虑了半分钟，立马打电话到消防值班室，没人接电话。赶紧随便穿好衣服就往颐养楼跑。

    在路上，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曹副总，边打边跑，在快到颐养楼的时候电话中午接通：“涂主管，有什么事？”

    曹副总语气不大好，估计是谁都不会好，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吵醒。

    “颐养406房间着火，情况还没了解到，我正在赶过去。”我简单汇报了事件经过。

    “你先过去，我马上过来。”曹副总立刻下了决定。

    电梯很快到达四楼。刚出电梯，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闹哄哄很嘈杂，好多老人都出来了，应该是护工把406房周边的老人都疏散出来了。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保健医生推着平车冲了过来，平车上躺着一个老人家，脸黑黑的，闭着眼睛，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平车旁边跟着一个安保员，我连忙按住电梯，问到：“现在什么情况？”

    “涂主管，火灾已灭，老人身体烧伤严重，120已到楼下。”安保员回答我。

    难怪消防值班室没人接电话，应该是灾情发生，他们第一时间就冲向了火灾发生地。我点头表示知道了，侧身让他们进入电梯。

    随后我快步跑向406房间，房间门开着，地上全是水，床上蚊帐烧了大部分，被子上好大一个窟窿，黑黑的，床也烧焦了好大一片。地上丢着一个烧变形的电器，没认出来是啥东西。

    曹副总与119消防员几乎同时到达的，后面跟着詹经理，程经理，以及楼层梁主管。一大帮人冲进房间。消防员里面有人拍照，有人检查现场，楼层班长还有几个护工也进来了。其中有个护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听她的话，我了解到那护工是今晚当班员。事发前，她刚查房过去几个房间，出来准备去下一个房间，出来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她连忙挨着房间的打开查看情况，打开406时，一股浓烟突然就冒了出来，她连忙蹲下，把门打得更开一点。烟雾太浓，看不清。

    护工站起来，捂着鼻子，将进门左手边的漏电开关打下手，然后凭着记忆爬向老人睡床，手摸到的地方全是水，床上也湿湿的。老人家发出嗯嗯的声音，很弱小。

    护工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看到老人躺在床上，被子上一个大黑窟窿，老人脸上都是黑灰，一根烧焦的电线一头插在床头插座上，另外一头伸进老人被子里的老人身下。她连忙拔掉插头，轻轻抱起老人，爬着出了房间。

    随后，保健值班医生也与安保员赶到了现场。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119和120。

    这一晚，没人睡好了觉。程经理被派出所民警叫去了解事件经过，下午才回来。

    老人家属也来了，很激动，要养老院给个说法。

    几天后，消防大队给出了事件经过：老人家使用按摩电器，属于劣质产品，内部线路老化发生自燃，老人家按摩很舒服睡着了，忘记拔电源插头。后面就发生了意外。

    因老人家属于自理老人，护工查房没那么仔细，就没注意到老人家使用了电器。

    老人家在医院住进了重度ICU病房，十几天后因身体器官衰竭去世。养老院给老人家属五十万慰问金。家属也不再追究养老院的责任。

    今年的春节晚会也算隆重，但包括蒙总在内的领导们都有点兴致缺缺。发言都比较简单。蒙总更是颁发了年度先进集体与优秀员工奖励后就匆匆离开。

    过年前两天，粤省下暴雪，大雪压垮了铁路沿线电路，甚至有火车在半路被雪崩冲出了轨道。一百多万人滞留火车站、汽车站，泡面价格涨到每桶五十元，还有价无市。

    我也默默地取消回家的火车票。

    过年前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赣省老区市一个鞋厂做销售员，火车停运前在车站滞留了十几个小时，然后跳上了一辆直达粤城的火车，抵达粤城时发现钱包被盗，身无分文，滞留在了粤城火车站的等车大军队伍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