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疯狂飙车（下）
“家里现在欠了很多的债，你爸和你姐治病，还需要很多钱……我那个打扫卫生的工作，前两天也被辞退了……南儿，现在家里只有你能打工挣点钱！……况且大学的学费还那么贵……都是妈不好，妈愧对你，南儿……” 母亲的这些话，虽然说的那么轻声、平淡，可对于若南来说，却像晴天霹雳一样。 他沉默了，也不知道母亲又说了什么，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 “南儿？……南儿？……” “我没事妈。……我知道了……” 若南说完话，又沉默了一会，然后就匆忙将手机挂掉了。 夜色渐渐深了，雷速汽修门前的一棵歪脖柳树上，一窝老鸹仍“嘎嘎”的叫着。 远处山脚下升起的袅袅炊烟，也被山风给吹散在空荡的山谷中了。此时，那雾霭沉沉的山谷间，仿佛一切都失去了灵气，变的朦胧、模糊了。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无言的心痛。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难道上天连穷人连改变命运的机会，也要给剥夺吗？……” 他想哭，可眼睛里却没有一滴泪。 这一夜他没有睡，晚上他想了许多，他打算借一凡的钱，可上学需要四年，而且家里如果没有人挣钱，父亲和jiejie的病怎么治……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上天也不会因为他可怜，而更加眷顾他。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一夜恍如一年。他没有睡，然而脑子却更加清醒了。 第二天清晨，若南起的很早，吃过早饭，他就关掉手机，开始在车间里忙碌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忙碌能让他忘掉暂时的烦恼，这也是他第一次忙活了一天，却也不知道累的时候。 像昨天一样，傍晚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在车间里忙活着。 然而就在此时，那些熟悉的跑车引擎轰鸣声，又由远及近的驶了过来。 若南转过身，刚直起腰，就看到白少俊从那辆淡蓝色的法拉利上，走了下来。 “小子，昨天你艳福不浅啊！……你不是挺会开车的吗？这样吧，今天晚上咱俩比一场，如果你赢了，我给你100万，怎么样？……” 若南本不想理他，可听到他说到100万，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 “如果有这些钱，不仅我能够上大学，而且父亲和jiejie的病也可以医治了……” 想到这，若南心一横，然后淡淡的说道： “好，我和你比。” 见若南答应了自己，白少俊却冷冷的一笑，戏谑的说道： “不过丑话先说到前边，如果你输了，那你就要砍掉一只手……对了，我看你没有车，所以我们这些车，你可以随意的选，包括我的车。……再说了，你一辈子打工也挣不到100万，怎么样，你还敢比吗？” 只见白少俊说完，他身边的那些公子哥们又开始起哄来了， “是男人就要有魄力，别婆婆mama的……哈哈……他不敢了！……没有出息哦！…...” 听到他们犀利的挑衅话语，若南却全然没有理会，他沉默了一会，又想到家里的事，便一咬牙，然后抬起头，对白少俊说到： “我相信你说话算数……那你说，怎么个比法吧？” “好，爽快！……你看到前面那座山顶上的亭子没有，咱们就从这开到山顶上，然后在亭子上留下一面旗子，再返回到原地，先到者为赢……对了，胖子把东西拿过来。” 白少俊说着，便叫身后的一个胖子，拿过来一支水笔和两面小红旗，然后接着对若南说， “你在小旗上标上记号，然后选车吧。” 若南接过水笔在小旗上标好记号，便走到那六辆豪华跑车前，仔细打量了一会，然后指着白少俊那辆淡蓝色的法拉利说道： “我就用这台车。” “好！就依你！” 白少俊说完，将钥匙扔给了若南，然后自己取了一台橙色的保时捷，开了过来。 夜色朦胧，远处点点雀影，如幽灵一般，在山谷间跳动着。山风簌簌，悬崖峭壁上，依稀斑驳的树影，恰如魑魅魍魉的狂欢，舞动着。 山野间鸣叫的夜游之物，在此时，也都被那轰鸣的引擎声，给惊吓的，屏住了呼吸。 “预备，3,2,1，go！” 发令员的话音刚落，就见一蓝一黄两辆超级豪华跑车，都瞪着两盏明亮的眼睛，叹着怒气，吼叫着，似离弦的箭一般，朝远处的山顶冲了过去。 疾风如剑，落叶似刀，只听到耳边骤风怒吼，一阵轻烟瞬间飘过，霎那间，便消失在悬崖峭壁之中了。 这是若南第三次开车，虽然他天资聪慧，也看过很多关于漂移之类的书，但是他实战经验毕竟不足。在燕子山上的第一个弯道处，他就被那辆橙色的保时捷，给甩在了身后。而正当若南有点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却忽然感觉白少俊的车子，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难道他的车子有毛病了？……” 想到这，若南又来了斗志，瞅准机会，他立马加速超了过去。 行驶了一段路程，若南透过后视镜发现，白少俊的车并没有什么异样，而且还不紧不慢的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为什么让我超过去啊？……” 若南虽然有点捉摸不定，但他也没敢多想，毕竟在蜿蜒的山路上驾驶，需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 越往山上行驶，道路越是变的狭窄了，他不得不降低车速，留心着山间的路况。 车子翻过一道缓坡，若南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环绕山半边的道路，骤然变窄了，似乎只有一个车道的宽度。而且对面山壁上，用隶书写着“断崖弯”的三字，也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了。 山道旁边就是悬崖峭壁，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好似一条天然的屏障，将道路围了起来，但透过零星的缝隙，却依然可以看到那空荡荡的万丈深渊。 若南小心翼翼的转过“断崖弯”，又谨慎的朝山顶驶了过去。那辆橙色的保时捷也是同样紧跟着，缓慢的开到了山顶的凉亭处。 匆匆放下标有记号的小旗，若南仍就领先掉头，往山下驶了过来。 此时的夜色，更加深了，原本安静的山谷，也被引擎的轰鸣声给扰乱了。那急速旋转的马达声，夹杂着一阵阵鸟雀的哀鸣，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着。远远望去，四盏如炬的灯光在漆黑的树影间，若隐若现着。 若南正聚精会神的驾驶着那辆淡蓝色的法拉利，刚行驶到“断崖弯”，就忽然看到山谷中，飞起了一群黑压压的鸟雀。 一不留神间，若南忽然感觉一阵骤风刮过，就见眼前一片尘土飞沙，紧接着两道明亮的灯光，从身边漂移了过去。 “啊！他怎么那么快！” 若南见那辆橙色的保时捷，竟然从内道极其狭窄的空间中，闪了过去，心里便不由的一愣。 尘土飞沙模糊了若南的视线，慌乱中，车子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幸亏车开的不快，而且他反应也很敏捷，车子便一下子，急停在了悬崖的边上。 若南不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迟疑了一下，等他定眼看时，心里却不由的捏了一把汗。 就见那辆淡蓝色的法拉利车身已经悬空，旁边的断壁残垣上，也簌簌的，往下掉落着石子。车子在山风的撼动下，摇摇欲坠，若南感觉自己像是坐在跷跷板上一般。 听着山谷下急湍的水流声，又望了望远处山峰间黑影斑驳的一群乌鸦，若南眼一闭，心想， “就算是我自己，安全的走出车子，这车子掉下山崖，我一辈子也赔不起啊！……还不如赌一把了！……” 想到这，若南一咬牙，忙发动车子，挂上倒档，猛的一踩油门。幸亏这台法拉利F1具有超强的平衡制动系统，车子竟然安全的退回到了山路上。看着车子脱离了危险，若南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又稳了稳情绪，便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往山下的汽修厂驶了过去。 没过多久，车子便缓缓的停在了汽修厂的门口。若南垂头丧气的刚从车上走下来，就看到白少俊正坐在那辆橙色的保时捷车窗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一瓶啤酒，并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若南，然后冷冷的一笑，说到： “嘿，想不到你还能活着下山……不过，你怎么说也是输了，我们事先有约定，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胖子！拿家伙来！” 只见白少俊说完，将手里的啤酒易拉罐，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然后转过身，朝那胖子厉声喊道。 那群富家公子哥，见白少俊发话了，便也都欢呼雀跃的鼓噪起来了，本来沉默的气氛，一下子变沸腾起来了。 听到外面刺耳的口哨和阴冷的尖叫声，雷速汽修的员工和若南的表叔都带着铁锨，板子慌张的跑了出来。等众人都拿着“家伙”围在了若南的身旁，表叔便焦急的问到： “怎么了若南，他们要欺负你吗？” “没事，表叔……” 还没有等若南说完，就见从白少俊身后，走过来一个拿着砍刀的胖子，他一边冷笑着，一边不屑的道： “呵呵……怎么想仗着人多耍无赖啊？愿赌就要服输！……再说了，还没有人敢和我们白公子对着干那！你们都tmd不想活了是不？！……” 见那胖子还要再骂，白少俊一打响指，示意他住口，然后淡淡的说到： “胖子，别那么多废话，把事了了，晚上还有其他的事那。” 听白少俊说完，那胖子一点头，就提着砍刀，朝若南走了过来。表叔见状，慌忙战战兢兢地护住了若南。 透过车灯，看着那明晃晃的砍刀，若南心里不由的想， “听那人的语气，和这些富家公子哥，对白少俊的态度，还有白少俊为了整自己，不惜要毁了那辆豪华的法拉利跑车……他又姓白，难道他和以前听到的那个‘白老板’有什么瓜葛不成？……如果表叔他们和这些人闹了起来，他们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想到这，若南心一横，咬了咬牙，然后推开了神情慌张的表叔，走到那胖子的跟前，伸出左手来，淡淡的说到： “不管他们的事，我愿赌服输……你动手吧！” “好！是个爷们……那咱就给你个痛快的！” 胖子说完，便对着若南的左手，高高举起了，那明晃晃的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