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序曲【二】
中军大帐之内，安德烈斯子爵与费尔南德兹公爵两方还纠缠在一起，双方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只是这么淡淡然的看着对方，不时的对着手中的酒杯喝上一小口。 突然...中军大帐之外的一阵sao乱。 安德烈斯看了看费尔南德兹公爵，对方显然对于现在的状况不是十分的满意，沉声喝到：“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大呼小叫的！！出去看看！” 公爵身边的一名亲卫立刻小跑的跑出了中军大帐之外，不一会儿又跑了进来，单膝跪在了地上。 “呃...那个..那个城门。”这名亲卫看了看安德烈斯又看了看费尔南德兹，似乎在征询公爵大人，是不是咱俩单独聊聊？因为城门这事情可没通知安德烈斯子爵的。 “说！要是耽误了军情，我看你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这可是“独眼红狮”军团长亲自下令实施的战争！”安德烈斯似乎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一声猛喝。 “啊！？对对对对！！这是我父亲亲自下令的，还有长老院那帮老不...啊不！老先生们下令的！”费尔南德兹赶忙说道。 这名亲卫再一次的看向了公爵大人，而这一次公爵大人根本就没敢跟他对视，最后似乎是拼了一般，蒙声说道：“攻城部队遭遇后方不明石弹攻击，损失惨重！已经有一个轻装步兵大队溃散！” “这是怎么一回事！”安德烈斯子爵突然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费尔南德兹公爵起来，按说一个子爵怎么可能有这种胆量敢去质问公爵呢，而且严格来说，安德烈斯还算是劳伦茨家族的家臣。一个家臣怎么敢对自己未来的家主进行质问呢。但是此时的安德烈斯却完完全全的投入到了这场战争之中，只要是关乎这场战争的一切事情都会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一切有碍于他的战争的因素他都会排除掉！ 突然被安德烈斯质问，费尔南德兹也是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而就在这个时候，费尔南德兹的亲信终于做对了一次。 安德森子爵也是猛的站起来，指着安德烈斯声嘶力竭的吼道：“安德烈斯！！注意你的语气！坐在上面的可是费尔南德兹公爵大人！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公爵大人呢！！？难道你觉得你比公爵大人权利更大！！” 突然之间，费尔南德兹也是猛醒了过来，是啊！安德烈斯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哼..”费尔南德兹很适时的重重的哼了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顺便表示一下自己对于安德森的欣赏。 费尔南德兹重重的鼻音最终还是让处于暴怒状态下的安德烈斯稍微清醒了过来，他稍微调节了一下自己面容的怒色，开口说道：“再次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但是，在这之后，还是请您允许我询问关于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这关乎这场战斗的胜利与否，也关乎着公爵大人什么时候能够荣耀的回归王都！”安德烈斯又补充说道。 听到安德烈斯第一次提及了自己回归王都的事情，虽然他还是没有给出确切时间，但是最起码他还是上心的。所以费尔南德兹也没有在继续逼迫下去，而是慢悠悠的开口承认了自己派出人手命令投石机阵地的奥列弗上尉进行的攻击。 不说还好，一说了...安德烈斯更加暴怒了，这都什么人啊！！他见过的蠢货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是还没有哪一个会在自己一方攻城顺利的情况下用投石机覆盖性的攻击城墙之上的。因为，这道理太简单了！完全没有必要啊，因为自己一方完全占据着优势，而不是处于劣势的状态之中啊！ 但是安德烈斯想不通的，费尔南德兹却觉得理所当然，他觉着这些个士兵本来就是炮灰，重要的是自己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王都之中那个干净整齐飘荡着令人心旷神怡香味的地方。而一切的关键就是攻破这座最后的城堡，损失个万把人，完全是值得的...因为红狮军团最不缺的就是炮灰了，随随便便花上数千金币就又能召集一万人的炮灰军队了。数千金币，不过就是他聚一次餐的价格嘛.... 所以对于费尔南德兹来说，只要能打开城门，这些都是值得的！ “报！！！”一个传令兵从不远处直接就冲进了中军大帐。 “什么事情..”费尔南德兹公爵淡淡的说道。 “城门已经攻破！”传令兵高声喊道。 “什么！！攻破了！？真的攻破了？！”费尔南德兹公爵猛然站立起来完全顾不得礼仪大声的吼道。 “是的，公爵大人。”传令兵再一次确认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费尔南德兹公爵此时已经完全顾不得在场的众人了，城门终于被攻破了，这是他最希望发生的事情，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一方人数的优势可以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了。 “安德烈斯子爵！赶紧组织你的人手进攻城门！”公爵大人突然犹如军神附身一般，那股气质在那么一刹那发生了改变，让人不由得有些要仰视了。但才没过多久，就露出了马脚了。 “安德烈斯子爵，我们劳伦茨家族的荣誉就完全依靠你了啊！！！”费尔南德兹一副刚死了爹妈的表情说道。 “公爵大人，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请您原谅，我要回去指挥战斗了！”安德烈斯不咸不淡的说道。 “噢！那是！那是！！你可是我父亲最为看好的前线指挥官啊！”费尔南德兹公爵很激动的说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又继续开口说道：“当然也是我最为看好的！”此时的费尔南德兹完全忘记了之前他心中想要整治安德烈斯的想法，如今只是想让安德烈斯赶紧进攻城门去。 “告辞！”安德烈斯不想再跟费尔南德兹公爵继续谈论下去了，此时他全部的思绪都已经放在了被攻破的城门之上，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进攻城门才能弥补因为公爵大人任意妄为的举动带来的损失。 “详细情况。”安德烈斯子爵边走边向着旁边的一名随从问道。这名随从是刚刚从前线指挥部出来寻找安德烈斯报告情况的。他在半道上就遇到了正要归来的安德烈斯。 “子爵大人，城门的确已经攻破，但是最新的消息是，城门已经被大量的石块堵住了，还有就是....就是....”传令兵稍微简述了一下城门前的状况之后却支支吾吾起来了。 “嗯？？”安德烈斯只是斜着眼神望着这名传令兵。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只是简单的疑问的表情，但是对于这名传令兵来说，此时他感觉到的威压不亚于面对着一头四阶魔兽火焰虎。从心底里感受到的恐慌，就像是无论是什么自己都绝不能在安德烈斯子爵面前隐瞒一般。 “那个..那个副参谋长列奥尼斯中校以身殉国了。”传令兵还算是比较机灵一点的，没有立刻就告诉安德烈斯，列奥尼斯的确切死因。就算最后还是要说出口的，但是有一个缓冲总还是好的。 “原因？”安德烈斯简洁明了的口吻再一次传出。 “前线指挥部被后方不明的石弹击中，列奥尼斯中校大人被击中腹部当场死亡。”传令兵规规矩矩的说道。 “什么？”安德烈斯完全没有想到，就算你能误伤城墙下方的士兵，也不可能误伤到我前线指挥部的所在地吧，我可是算过很多种预想状况才把指挥部设置在那里的。这样都还能击中我的指挥部，如果不是意外的话，那么就是有意的了。 此时的安德烈斯满脸都密布着阴云，凡是路过看到他脸色的士兵都会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其他的人员伤亡呢？”安德烈斯又严肃的问道，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副参谋长牺牲而感到极度的不满从而回头跟公爵大人理论。 “前线指挥部遭受到攻击一共造成二十七人受伤，四人死亡。”传令兵恭敬的说道。 “公爵大人，就这么的让他一个人回去指挥战斗？”安德森阴恻恻的站在费尔南德兹的身边说道。 “什么意思？” “安德烈斯子爵的确是将才但是这一场战争却关乎到公爵大人荣归王都的事情，半点马虎都不得的。”安德森灿灿然的说道。 “嗯...说的有道理。”费尔南德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后，在案台之上刷刷刷的写了一卷东西。 “安德森！拿着我的命令，去前线指挥部历练历练吧，对你有好处的，记住不要妨碍安德烈斯子爵的工作。” “亲爱的安德烈斯子爵，公爵大人就是这么跟小人说的，他说了一切以安德烈斯大人为主，我只是来旁观的。”安德森微笑着看着眼前疑惑不解的安德烈斯子爵说道。 安德烈斯眉头皱了皱，随后微微轻笑的说道：“安德森子爵既然是公爵大人派过来历练，那么，马里奥你负责负责好了。” “是，子爵大人。”旁边一个秀气的军官答道，看其军衔只是一个陆军少尉。 虽然被安德烈斯安排一个陆军少尉来接待自己，但是安德森在乎的却不是这个，他之所以巴结费尔南德兹就是因为在王都打听到了费尔南德兹这次被派往这里进行镀金的事情，他知道多特堡已经被围困了数个月了，早已经是尼诺德斯凯王国的瓮中之鳖了，毫不客气的说，不管是谁，只要能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百分之百会捞到足够的战功而得到晋升的资格。 安德森，他今年也是五十多岁了，在异大陆的寿命算来正值壮年，而且他出身军事贵族家庭，父亲曾是王国的骑兵中队长，享受陆军中校的军衔，当年也是威风凛凛的。从小他就接受父亲的教导，学习马术与击剑术，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现在他的爵位是某个郡府的子爵，但是真要来比较的话，他甚至比不上王都公爵门前的看门人。 只因为他的封地实在太过于贫瘠了，一年的产出还比不上人家公爵看门人一个月的收入，虽然顶着一个贵族的头衔，但那也仅仅是名义上的尊贵，在老百姓中也行还能发挥一点作用，在有点眼力界的人眼中，自己就是个不择不扣的草包子爵。 他变卖了领地上的所有牲畜得到了三百个金币，牵着他祖传的战马盔甲与一身五十年前风格的贵族服饰来到了王都，觐见了公爵大人。随便出了几个主意就帮公爵大人弄来了几个姿色不错的良家妇女供公爵大人玩乐，最后还很麻利的解决了封口的问题。 从这件事开始，费尔南德兹就非常待见他了。而他自己却知道，就算他比费尔南德兹再聪明费尔南德兹对他再好，他也不过是一条家狗罢了，因为费尔南德兹这个名字的前方还有一个劳伦茨的姓氏，这是一个含金量极为厚重的姓氏，他主导了王国近半成的经济。 只要成为了费尔南德兹公爵的亲信后，以后好处会变得非常的巨大。而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也能更顺利了。例如，他想获得的战功问题...除开公爵大人战功最大之外还有谁在这场战争结束后战功最大？当然是非安德烈斯子爵莫属了，但是这场战斗已经很明朗了，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局势，四十万对上十数万人的军队，十数万军队当中还存在着大量的老弱残兵与只认钱的雇佣兵。 安德森的父亲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不要指望雇佣兵能在关键时刻不尿裤子，他们就是墙头草，哪一边占据着优势他们就倒向哪一边！他们只认金灿灿的大陆金币！！安德森知道，父亲这么贬低雇佣军其实是有亲身经历有关的，他的父亲不止一次被雇佣军出卖，所以对于那些只认钱的家伙是十分不待见的。 虽然安德森自己没有和雇佣兵呆在一起过，但是见到的雇佣兵都是五大三粗的痞子样出入最劣等的酒馆喝最劣等的酒，安德森也能估计出这些个人到底能干出些什么事情了。 “子爵大人，公爵大人还是不怎么信任你啊。”陆军上尉 “那是自然，任何一个上位者都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安德烈斯丝毫没有在意这个可有可无的家伙所带来的影响，现在的他最在意的仍然是城门方向传来的一切信息。 “城门清理的怎么样了？”安德烈斯转过头来向着旁边的参谋们问道。 “最新的消息还没有送来，目前应该还在清理中。”一个扛着陆军少校军衔的参谋规规矩矩的说道。 “让外面的人多盯着点，一旦消息送来，不要阻拦直接领到大帐来。我们需要节约时间！”安德烈斯微笑着鼓励似地看着这名军官参谋。 转过身的安德烈斯悄悄的在埃德曼的旁边轻轻说道：“虽然我们的兵盲公爵擅自动用了投石机，但还是有些功劳的。”安德烈斯小小的讽刺了一下自己素来不喜的费尔南德兹公爵，虽然他更想用白痴这个词语来形容的，但是东边传来的一个词语时时在提醒着他-----隔墙有耳。 “对了，伤亡不能战的士兵都将他们进行退役处理吧，退休金可以稍微丰厚一点，帐记在我的身上。” “是的，我的大人。”埃德曼答道。 踏踏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所有的人都望向了前线指挥部的门口。“报！！工器队已经将城门堆积的巨石清理为只有一人高度。”跑进前线指挥部的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说道。 “好样的！！干得好！！埃德曼！命令第四轻装步兵大队从二号城墙转移到城门进行攻击！！”安德烈斯高兴的连连叫好！随后立刻发出命令指挥部队进行攻击，争取获得最大的利益。 “听我的命令！！第四轻装步兵大队的所有人！！都跟随我前往城门口！”陆军少校庄绍挥舞着长剑大吼道。 悉悉索索..一阵阵盔甲摩擦的声音... “把云梯拿过来！什么？不给！你大爷的不会抢啊！手里的刀是干什么吃的！”庄绍恶狠狠的对着他的一个手下骂道。 一张大红脸络腮胡子的庄绍此时看起来就像一个喝醉了的酒鬼...嘴里骂骂咧咧的。 啪...庄绍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一名士兵的脸上，那人转了三个圈后才最终落地。捂着左脸叫疼... “告诉你们弗拉明斯大队长，别来惹我庄绍，不然我再让他去后勤总部躺三个月！！”庄绍恶狠狠的对着趴着地上的那名士兵大声说道。 “诺。。这不就有云梯了么？还要我给你们继续示范么？小兔崽子们？！！” 只见庄绍直接从还有人攀登的云梯附近一拉云梯，连同上面的士兵一起摔倒在了地面之上，而庄绍则是不紧不慢的拿起云梯就往城门走，一点都不去在意周围一群人咬牙切齿的眼神，那些眼神有些是被他身上的陆军少校军衔吓退了，有些则是被他的恶名给吓退了.... 紧随着庄绍身后的是一群刚刚入伍不过三个月的新兵，他们还有点胆怯，非得等人不再攀登梯子后才敢去拿云梯，个别胆子大一点的也仅仅是将爬到一半的士兵拉下来而已... “报告大人！” “什么事情？” “有人将我们的云梯给抢走了！” “是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动我弗拉明斯的东西！！”军帐之中一个面相颇为好看的长脸军官大吼道。 “是第四轻装步兵大队的人！” “他奶奶的！你们有手有脚的怎么能给他们抢去了哪！我限你们10分钟把云梯给老子抢回来！不然就不用回来了！我帮你报殉国战功！！” “啊？！是！！” 踏踏踏踏..噗次.. 这名跑来传令的士兵稍微听明白了长官的意思后赶紧往回跑，那名士兵才跑了没几步就摔倒在了地面之上，他根本不顾身上的泥土爬起来就继续跑回城墙...他需要告诉他的中队长，不然他们就真的变成殉国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真的是什么人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这红狮军团也欺人太甚了！”弗拉明斯恶狠狠的骂道。 “少爷,你刚刚提及了第四轻装步兵大队了么？”旁边一个穿着黑旋甲的老者轻轻的说道。 “是的，怎么了忠叔？”弗拉明斯很是恭敬的回答这名名叫忠叔的疑问，瞬间就摒弃掉了之前的暴怒心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打伤你的庄绍最后从红狮骑士团中队长的军职贬到了第四轻装步兵大队做代大队长去了。”忠叔淡淡然的说道。 “也就是说？？？”此时的弗拉明斯长大了他的那张嘴巴，完全能塞入两个拳头。 “传令兵！传令兵！！赶快给我滚过来！！” “赶快去前线！让我们的人都停止一切行动！记住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