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镜花水月
洛德瓦拿起一万分的警惕小心前进着，只要这女人有什么异动，洛德瓦便会率先出手。 洛德瓦特地地绕开了一段，女人停在半空中似乎在观望着什么，慢慢超过了女人停留的位置，洛德瓦却一直没敢把移开自己的余光。 直到与女人目光对视。 洛德瓦只觉得恍然一阵，没有记住女人的容貌。 精神念师？ 而还是战神级的精神念师。 一念到此，洛德瓦更是后怕，加快速度向飞行基地市城内。 落到城里，洛德瓦才稍稍平静下来，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世界之树打算利用暗网杀了自己？ 不不不，他们想要杀掉自己根本不需要求助别人。 洛德瓦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行星级，虽然在整个地球上已经算是有数的强者，但如果是世界之树想要解决自己绝对不可能需要借助外力。 其他人不了解，洛德瓦是最了解的，不然也不会从曾经的北方最强者到如今这个地步。 而且他们也不会，也不屑于借用地网那些老鼠的力量吧，毕竟他们连自己都不接受。 敲山震虎吗？ 洛德瓦走了好久才回到家里，家里的仆从对自己的恐惧从眼神中都可以看到。 洛德瓦越是心情越差，仆人们也就越可能倒霉，洛德瓦今天的心情显然是不好，这种时候，就要尽可能不要出现在大人的视野当中。 出乎仆人们预料的是，今天的洛德瓦似乎连发泄的心情都没有。 接下来的数日，洛德瓦都没有再出宅邸，甚至连房间都没有出来，家里的管家也有些担心，但是老管家跟了洛德瓦几十年，却也不敢走进房门半步。 洛德瓦回家的第六天，终于有一个仆人靠近洛德瓦的房间。 “砰砰砰” 轻轻的敲门声，并不是因为多么小心翼翼，而是敲门的人只有这么大的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洛德瓦房间的门缓缓打开。 已经是行星级的强者，在房间里呆了数日，从面容上来说依旧显得精神。 洛德瓦低下头，看到是一个穿着简朴的小女孩，不过却不是家里常见得的面孔。 还没等洛德瓦开口询问，小女孩就主动开口。 “战神大人，我…我是家里新来…新来的仆人，管家大人叫我来给大人送早餐。” 战神，并不是指战神阶，而是洛德瓦以往的名号，叫做北方的勇者，或者说是北方战神。 那时候洛德瓦觉得战神叫起来更加响亮些，所以更偏爱这个名号，不过随着战神逐渐变多，洛德瓦也突破了战神，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再以这个名号称呼洛德瓦了。 “新的仆人？我记得我没有叫招收新仆人才对。” 当然，这些事自然不需要洛德瓦去管，招收和管理仆人这方面，洛德瓦一直是交给家里的大管家。 不过因为逐渐失势，再加上世界之树和由格利对一般信徒也有一套管理和保护制度，家里的仆人数量一直是受到限制的，而这个限制洛德瓦大抵是知道的。 “战神大人，请不要赶我走，我…我一直都很崇拜战神大人，就是因为战神大人北方基地才安宁，小柔家里人前段时间已经被坏人害死了，多亏了战神大人才能报仇……” 洛德瓦有些恍然，恍然是不知过了多久，自己当面收到感谢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北方战神？ 就和这个名号一样，洛德瓦已经很久不是了。 洛德瓦想要伸手揉揉这女孩的脑袋，伸出的大手却停在半空中，大大的手掌差不多有小女孩的脑袋那么大，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捏…… 洛德瓦这一瞬仿佛看到了所有死在自己手中的亡魂，其中并不是没有像小女孩一样对自己的崇拜者。 洛德瓦收回了手，小女孩却有些委屈地看着洛德瓦，还以为是自己的胆怯让“战神大人”没有食欲了。 “送到我房间里去吧。” 看着小女孩像是绽开的小花一样的笑容，洛德瓦忽然决定这种快乐很是新奇，和以往时候享受着的荣耀都不一样。 一瞬间的笑容，似乎把这几日的烦恼都要排空，连带着其他什么一起。 …… 仆人们好像很惊讶小女孩不仅仅一点事都没有，似乎还受到了洛德瓦的宠爱。 接下来几日，洛德瓦的生活恢复到了平常，或许说也没那么平常。 有关“地网”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洛德瓦一时也是无事也不爱出去，不过换做是以往，洛德瓦总是要找些乐子发泄一番。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在房间里静坐，或是带着新来的仆人小女孩在院子里浇浇花，晒晒太阳。 洛德瓦府上的仆人大都是有卖身契的，若不然知道了洛德瓦之前的性格也不会继续在这里。 这么多年来，洛德瓦府上向来是有进没出，但近来不知是怎么，洛德瓦开始遣散起府上的仆人。 衣食住行新来都逐渐由新来的女孩负责。 在过去，凡是来到洛德瓦家里的女人，洛德瓦都会为她们取一个全新的名字，唯独新来的这个小女孩不同。 她叫阿花，来的时候叫阿花，现在也还叫阿花。 不知道是过去了多少日子，家里的仆人已经遣散的一个不剩，家外面的世界似乎变成了一片虚无。 洛德瓦带着阿花躺在花圃里，只是静静地躺着，这一躺，又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 直到周围的景色的消失，只剩下洛德瓦，还有那个名叫阿花的女孩。 不知过多久，当洛德瓦的眼神再次请明时 “没想到，对付我这样的人，还需要东君阁下亲自出手，还真是倍感荣幸。” 洛德瓦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幻境，也忘了自己一开始是为了在幻境里“表忠心”才一直装作浑然不知。 记忆与幻想的边界彻底模糊，洛德瓦好像真的成为了某个小女孩幻想中的英雄模样。 只是每当洛德瓦想把自己当成那个英雄，更加罪恶的记忆就会浮现在自己的脑海。 那是怎样的痛苦，洛德瓦也忘记了。 每一次忘记，又再次想起时又是一样的感觉，如此反复着一遍又一遍。 直到现在，收回所有的记忆……可能也不是所有。 说到幻境，洛德瓦能想到的人不多，应该说整个地球上都没有几个。而在行星级以上，又让自己没有任何防备的中招，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洛德瓦只能想到一个。 战神宫的第七议长，地球第一幻阵师——东君。 “怎么样，想要出去吗？” “东君”以小女孩阿花的形象反问道。 洛德瓦两眼已经没有什么神彩，双目所感知到的世界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感知似乎都是如此。 “请让我这样潇洒的死去吧。” “像个英雄一样，为世界之树献上一次心脏。” 尽管，无论在现实还是这里，自己都只是个虚假的英雄。但如果可以以一个英雄的身份死去，那么或许是自己最完美的结界。 只是不知道，在现实的时间，是不是真的还有像阿花那样的人…… 现实世界，洛德瓦的身体逐渐失去“重力”，从半空中越来越快，砰的一声，落到地上。 行星级的尸体，虽然已经死去，周遭的怪兽们依旧不敢靠近。 云彩底下，云梦泽倒探出半截身体，拍下洛德瓦死前最后的表情。 在幻境中彻底剥夺一个人生的欲望，哪怕是洛德瓦这样从骨子里就是恶棍的性格，也会甘愿为了接下来的计划甘愿付出自己的性命。 这就是“镜花水月”，也是阿云通过种族天赋和精神力开发出来的独特力量。 只是不知道，被自己的罪恶杀死，对于洛德瓦来说究竟是一种惩罚，还是算便宜他了。 小阿云略微回味了一下洛德瓦的味道，这种英雄和恶棍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似乎还不错。 再看向倒落在荒野里，洛德瓦的尸体，还需要稍微布置一番。 …… 洛德瓦死亡的消息一时还没有传开，印国被“地网”的消息因为有阿云这个地网的终极叛徒提供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挖掘出来。 而在这一场清剿中立下功劳还可以存活下来的英雄，自然全都是对世界之树绝对忠诚的英雄。 于此同时，对那些牺牲掉的“英雄”的怒火，也在慢慢的酝酿。 ———— 在印国这边计划暗自进行的同时，欧盟国的北部小岛上，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从水中挑起以只数十米的大鱼，用力一扔，丢到了小岛的中央。 海岛中央另外一道身影轻轻跳起，一道白光闪过，大鱼的身体被切成了两半。 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在华国发出千亿悬赏而后肆意妄为，按理说正在战神宫接受审判的毒蝎，秃鹫夫妇俩。 “耀，大哥那边有消息了，他叫我们在这边不要再猎杀领主以上的怪兽了。” 李耀沉默了一会儿，把武器放到一边。 “谈成了？” 维妮娜点了点头。 “所有倒向世界之树的那些势力，都会后悔的。” “他们打算背叛人类了么？”李耀是一个极短自私的人，但不是个傻子，人类灭亡了，自己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不是。”维妮娜摇了摇头。 “世界之树那边不是喜欢树立自己救世英雄的形象吗，那就让他们去当。” “我们只是和怪兽延续了和平的契约，主动打破和平的一直以来，不都是世界之树吗。” 李耀点了点头。 让世界之树和怪兽们打，默默发展实力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而且我们也不会没有投入的，我们的军工厂随时运转，他们需要的武器和战争补给我们也可以提供。” 美利坚的科技在世界之树问世以前一直是独领风sao的水平，如果战争真的再开，以两国的制造力，的确可以为人类提供不小的帮助。 当然，这些帮助都是要钱的。 如果世界之树和其他国家真的支持不住，美利坚国和欧盟国也会以“救世主”的姿态加入战争，真到了那时候，主导权也就不在世界之树手中了。 换到另外一种比较坏的情况，世界之树击败了怪兽，人类再没了外敌，只要有两个大国牵头，其他国家也未必愿意成就世界之树。说不定到时候世界之树自己损耗太大，两大国反倒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最后，最坏的一种情况，世界之树真的轻取了胜利，战争结束之后再倒戈卸甲，以礼而降，也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在新时代竞争的实力。 三点下来，可谓上上之策。 “对了，大哥还说，等战事一开，我们也可以回去了，现在第一议长和第二议长默不作声，第三议长和第四议长，第五议长已经决议不理会战神宫的征召，战神宫条例也就形同虚设了。” 李耀叹了口气。 “一切等到战起，到时候他们也没可能来理会我们了，只是我们儿子的仇，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有没有被解决掉。” 维妮娜也有些不甘心，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自己就杀得再狠一些了。 就在夫妻俩失落之时，一直关注着夫妻两人的某云发送来一条消息。 “滴滴” 夫妻俩皆是一愣。 维妮娜使用的是HR联盟秘密开发的特殊型号通讯器，为了以防万一，这个通讯只有一个单独的卫星网络，无法与其他的网络互通，而维妮娜的这个通讯号码，只有波莱纳斯家的族长，维妮娜的亲哥哥一个人知道。 而发来消息的，是一个陌生信号。 “虽然有些打扰两位度假的雅兴，但是咱有一笔很重要的生意想和两位谈谈。” “关于两位曾经发布并委托我调查的一千亿的悬赏，我已经找到凶手了，而且还有一个绝对的证据来证明这人就是凶手。” “关于这一千亿，我想两位应该不会赖账吧。” 落款：热心的妖精小姐 当然，李耀夫妻俩对于来件者的另外一个名字会更熟悉，正是在华国时协助两人完成了大量暗杀并且在最后关头提前把两人救走的云梦泽。 夫妻俩不知道云梦泽是怎么知道这个通讯，怎么连接进来，夫妻俩也没有心情关心。 因为在邮件下方附带了一段资料，其中的一个视频尤为显眼，封面图片正是两人的儿子李威死前所在的位置。 在视频下面，还有凶手当前所在的地方。 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