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尽转
莫寒脱掉了上衣，露出了自己的小腹。 手中碗里的七竹墨已经被自己充分搅拌，忽的一下变成了深红色。 那么，开始吧。 莫寒抓起银狼毫笔，蘸了蘸碗里的七竹墨，在小腹上画下了第一道脉纹。笔尖刚一接触时，一股莫名的顺畅感顿时出现。莫寒心中一喜，挥笔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脉纹的绘制看似简单，其实是十分考验脉纹师实力的。首先，每一种脉纹的纹路不一样，每一分寸的下笔深浅也不同。更麻烦的是，脉纹师时时刻刻都要将自己的脉力通过笔尖送出去，这个量同样也是不一样。 这也就是为什么脉纹无法通过看来达到仿制的目的，光知道纹路走向，不知道下笔深浅，脉力大小，画出来的也只是毫无作用的涂鸦而已。所以，很多脉纹界的内行，他们能做到的就是通过纹路判断这幅脉纹的好坏，想要仿制的话就无能为力。 脉纹发展至今，无数的天才脱颖而出，依靠自己卓越的天资创造了无数新奇的脉纹，乃至于形成种种特殊的流派。发展到最鼎盛时期时，不同于标准脉纹的竟然高达数万种，各种各样的脉纹套装层出不穷，被称为脉纹的“爆炸时代”，这在现在看来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可惜，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些脉纹都没有保存下来，纷纷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有在很多野史的角落中才能找到只言片语。曾经数不胜数的那些流派们也纷纷消失不见，以至于现在想要学习脉纹只有两个途径：宗门，家族。不仅如此，你还需要一个肯认真教导的老师。 现在的脉纹师受到深远传统的影响，同样十分重视脉纹的创新。然而其对于脉纹的详细绘制方法更加的守口如瓶，就连最亲密的人都难以知道。这也导致了市面上最常见的是标准脉纹，而脉纹师只有绘制出异形脉纹才能获得人们的认可。 稀少的异形脉纹绘制方法，师道传承的严格，这样的局面导致了现在的脉纹发展停滞不前，偶尔几个天才的出现溅起了几点水花，整个脉纹界还仍然是死气沉沉。 当然这些现在都不是莫寒想要关心的。 莫寒的脉纹才刚刚绘制两三道，忽的笔下一滞，之前绘制的脉纹竟然全都渐渐消失。 莫寒愣愣的看了半天，才不得不确认自己的第一次尝试是失败了。 果然差的很多啊……莫寒悻悻的想到。自己在练习的时候用不到脉力，只是单纯的绘制纹路而已，也没发觉什么难的。没想到一到了实际绘制上就出现了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呢？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莫寒回想着突然出现的那股生涩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脉力没问题，墨水和笔也肯定都没问题，莫非是脉纹本身的问题？ 靠，老骗子给我的脉纹不会是残次品吧？这些可都不是标准脉纹，谁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 对了，标准脉纹！莫寒想起宗主曾经给过他的用来训练的脉纹。刚开始的时候莫寒就看出来那些纹路粗糙，结构冗余复杂，后来才知道那些都是些标准脉纹。 不如拿来对比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恋恋不舍的看了眼七竹墨，莫寒叹了口气把它盖了起来，然后取出了宗主给他的脉纹。 这些标准脉纹莫寒因为看不上眼，所以很少细心研究，每次都是草草绘制几幅了事。 要不，我先拿这些标准脉纹练练？反正买了不少七竹墨。莫寒这么想着，赶紧拿出了刚才的七竹墨，发现还是深红色，顿时放下心来，立刻拿出皮革，在上面绘制起来。 说到底，莫寒现在心中最怕的还是自己不能绘制脉纹。能修炼在这个世界上很正常，自己顶多能成为一个脉武者，为别人卖命而已。到时候刀光剑影里来来去去的，说不准哪天就挂了。但如果能成为脉纹师的话，无疑会让自己更快达到成功的顶点。 莫寒选择的是一个下级标准脉纹——“力”。效果是能让承载者的力气增大约莫一成。 让莫寒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脉纹绘制居然出乎意外的顺畅。随着笔刚一落下，就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畅快感，让莫寒轻而易举的就绘制下去，不到三分钟就完成。 完成之后的脉纹忽然亮了起来，越来越亮，然后亮光消失，宛如一次深呼吸一般。 成功了！莫寒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兴奋的抓起了脉纹狠狠亲了一口。妈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功亏一篑了呢。 刚才的亮光被称为“初呼吸”，所有的脉纹在绘制成功后，只有出现刚才的亮光一闪，才能称得上是成功。 第一次绘制就成功，看来我还是有天赋的嘛……莫寒总算是放下心来。既然我有这个天赋的话，那怎么刚才还失败了呢？ 有了对比之后，莫寒再看，就发现出不同了。 标准脉纹的纹路有些散，基本上分布的很均匀，如果分成每一部分看的话，纹路的多少都比较平均。但是老骗子给他的所有纹路都有一个特点：中心地区很多的纹路挤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类似核心的纹路，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整个脉纹由核心向外发散，形成整个脉纹。 莫寒回忆着脉纹中的核心，那些纹路细密整齐，有点像是主板上的纹路。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越是核心就越是重要吧。”莫寒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决定再来一次。 不过，这次他决定，先从那个比较特殊的核心开始。 调整了一番，恢复了已经用完的脉力，莫寒再一次开始了脉纹的绘制。凭着感觉，他直接找到了核心区的起点，然后开始了绘制。 这一次，从核心区开始绘制的莫寒终于看到了希望，顺畅的完成了整个核心区的绘制。不止如此，几乎不用任何思索，莫寒仅仅依靠直觉就完成了完整脉纹的绘制。 亮光一闪，莫寒怔怔的看着身上的脉纹完成了“初呼吸”，忽然展颜一笑，浑身说不出的轻松。初时的狂喜已经不见，剩下的只有淡淡的喜悦和nongnong的成就感。 莫寒可以感受到，在他身上的脉纹已经通过将天地之间的灵气作为动力，开始源源不断的转化着自己身体内的那些固态的灵气。 “终于……”又解决了一个难题，卸下了担子的莫寒只觉得困倦难耐，一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 外门弟子每天都有劳务，莫寒已经耽误了不少，如果再拖下去的话就完不成任务了。于是刚吃过午饭的莫寒匆匆挑着扁担，拿着斧头出去了。 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走在路上的莫寒都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正在慢慢转化，这就好比开了挂一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加油吧，我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定要将我失去的几年补回来。 莫寒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砍着柴，就差当场跳一段了。 “我说莫寒哥，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砍柴啊！”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莫寒回头一看，原来是同为外门弟子的张万福，于是笑着问：“怎么了？” 这个张万福和自己一样都是外门弟子，不过由于天赋奇差，入门了这么多年，和自己同为十五岁，却只打通了两条隐脉，也是岌岌可危。 试想一下，燃星宗的规定是没有打通四条隐脉就要被逐出师门，现在距离下一次测脉大会只有不到一年时间，张万福修了那么多年才打通两条，基本上是没戏了。莫寒是全宗倒数第一的话，这个张万福就是倒数第二了。 也许是因为惺惺相惜的关系，张万福倒是和莫寒关系不错，算得上仅有的一个朋友吧。这个张万福虽然天赋太差，但是人比较老实，也挺乐观，莫寒倒也挺愿意和他说说话什么的。如果他整天愁眉苦脸怨天尤人的话，莫寒肯定不会搭理他。 由于莫寒的废物之名实在是太响，导致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莫寒身上，这个张万福反而没什么心理压力。他本来人就挺老实巴交的，见莫寒过得这么惨，居然有了点感激和同情的心理，所以对莫寒也是十分不错。 “你还不知道吗？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家伙造谣，说你要在一年以后的测脉大会结束之后向李明俗师兄挑战，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去找李明俗师兄解释一下吧，万一触怒了他可就完了。”张万福有些着急的说。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莫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们传的没错，我的确向他发起了挑战，时间就定在测脉大会结束以后，你到时候记得给我加油去啊。” 张万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凑上来想摸摸莫寒的脑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你没搞错吧，那可是李明俗师兄啊！我听说他都已经打通了十条隐脉了，你这还一条都没打通，送上去不是找死嘛！” 莫寒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心想我现在不但能修炼，体内的还都是传说中归宗境的灵气，我还会绘制脉纹，日后成为伟大的脉纹师指日可待。我这么吊我家里人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张万福见他不说话了，接过了他手中的斧头说：“好啦，莫寒哥，你就别吹牛了，我还不了解你么。来，我帮你砍一会，你现在就去找李明俗师兄解释一下。你要是提前死了，那我不就成了全宗第一废了……” 莫寒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好你个张万福，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我告诉你，老子命硬得很，要死也是那个李明俗死在小爷的胯下，哦不，掌下。” 张万福只道莫寒是得了失心疯，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砍柴。 莫寒无奈的叹了口气，忽的远远看见楚柔师姐走来，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哼，真人不露相，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泡上楚柔师姐？” 张万福闻言，抬头看过去，摇了摇说道：“楚柔师姐人好，对谁都很客气，我都有幸和她说过几句话，你就别去自讨其辱了。” 靠，这么瞧不起我。莫寒愤愤的一跃而起，迎着楚柔师姐就走了过去。 张万福刚想阻止，莫寒已经从坡上跳了下去，无奈之下只好远远的看着，心里祈祷着莫寒千万别做出点出格的举动，惹得楚柔师姐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