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正阳门

    出了皇宫，在魏大勇等人的护卫下，马不停蹄的回了永定门。

    甫一到城门楼子上，房山和蔡明波便赶了过来，我将撤军的消息给他们说了，命他们暗暗做准备，待时间一到，立即撤往内城。蔡明波早就料到此事，并没有什么奇怪，房山却有些不愿意，作为一个军人，在他看来，从敌人的攻击下撤退就是逃跑、就是怯战，就是军人的耻辱，何况弃守的是一国之国，虽然仅仅是外城，但那也是国都所在！有点一根筋的他当然不乐意了，我拿出皇上作挡箭牌，他这才不怎么乐意的去办了。

    至于左安门等外城其余六城门，我并没有让人去通知。虽然我是守城总指挥，全权负责守城一事，但撤军事关重大，连房山都敢跟我推三阻四的，何况那些个身居高位的将军？还是让皇上下旨，对他们当然更有效率。

    天色很快便暗了，城墙上依然在忙碌着，似乎仍在抓紧时间修缮城防的样子，却不过是为了迷惑叛军做做样子罢了，实际上已经在做撤军的准备，各种军械开始往城下撤，奉我的将令，绝对不给叛军留下一个箭头、一片衣甲，为了避免外城恐慌，暂时没有往内城运送，守军将营房全部捣毁，即使叛军占领外城，也让他们无安身之所……

    晚饭后，城墙上点起无数支火把，火光摇曳中，守城继续忙碌着，叛军将领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只以为我军会继续坚守，这让他们很兴奋，他们知道以城墙的损毁程度和兵力对比，明天将是最后一锤子买卖了。以诚王的心机，原本应该看出来其中有诈，只是他错误的认为我年轻气盛，身居高位必定目空一切，不会把对手放在眼里。此前近二十天的坚守似乎也应证了这一说法，直到天亮后发起攻击之际，诚王才会明白他上了大当，而此刻已经晚了！如果他早些察觉到我军的意图，在我军撤退之时连夜发动夜袭，必能一举攻克外城，将外城守军全部，至少大部歼灭，如此一来，将会让他的内城攻击作战变得异常顺利。

    更鼓响起，三更已到，各级官长立即组织自己的手下携运大量器械，开始往内城撤退；山炳文、金敬信等人也按照事关的约定展开了行动……

    所有行动都是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微弱的灯光下，一队队兵马往内城而去，一户户官员的宅邸被敲开……

    这些动静虽然很小，城外的叛军无法探知，却没有办法完全瞒过城内的百姓，只因在这个兵马马乱的时候，这些动静对百姓来说再正常不过了，胆小的百姓也不敢开门，一个个窝在被窝内瑟瑟发抖，他们也就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放弃”。

    ……

    永定门变得安静起来，此刻，城门上只有我和洛柔、雪儿，以及房山、魏大勇等两百余人。

    看了看远外黑幕下的点点灯火——那是叛军的大营，我挥了挥手：“点起火把，我们走！”

    “是！”房山转身吩咐在城墙上燃起了近百根火把，无数草扎的“士卒”在火光下“兢兢业业”的守护着城墙……

    我率先下去，很快整个城墙只空余无数草人。

    正阳门外，牛哥在城下迎接，先期到达的士兵已经被安排好，刚刚从永定门撤下的各种物质又被一件件搬上了正阳门。

    我牛哥道了声好，随即登上正阳门。正阳门厚重的城门随即被重重合上，无数的沙石圆木将城门洞堵的严严实实……

    “今天的火药，兵部可否送来？”

    “回大人的话，已经送到，因为放弃了外城七门，增加了正阳、宣武、崇文三门的防务，实际我军防守点减少了四座城门，分得的火药也较往日为多，计有一千五百斤！”

    “很好！将所有火炮炮口一致向南，一旦发现叛军火炮前移到距护城河一百丈内，立即轰击，将其赶回去！”

    “是！”作为军人，蔡明波很明白这是为什么，火炮的射程在三里之内，一旦让其逼近到距护城河一百丈，其火炮将会对皇宫产生威胁，为了皇上和后宫的安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叛军的火炮抵近到如此近的地方！虽然有人会说，诚王是为了天下而来，是打算入主皇宫的，他应该不会轰击自己未来的统治中心，但是现在是战争，情况紧急之下，谁还顾得了那么多，为了那万万人之上的地位，一个皇宫而己，毁了再建就是！相反，如果轰击皇宫成效显著，甚至令皇上死于炮火，就可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何乐不为？

    “正阳门如今有多少兵马？”

    “禀大人，撤守外城后，外城左、右安门残部与永定门守军合而为一，共同驻守正阳门，加上正阳门原有守军，如今正阳门共有兵马六千七百五十六人！左、右安门的主将交割了兵马后，已经前往辅助宣武和崇文门主将！”

    我点了点头，这是早先便和皇上议好了的，放弃外城后原外城主将和兵马也都加强到了内城各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