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举目无亲
“现在怎么办？” “今天议了一整天，所有办法归结起来不过是速派援军巩固宁远防卫，然后积蓄力量杀向北方平定此害！” 我道：“宁远铁骑也被全歼，如此还有什么部队可以与之相抗呢？” 亢彦道：“所以我们暂时只能坚守，待重新练出一支精锐骑兵后，才有全歼敌军的希望！” “那这次会派谁去？” 亢彦道：“程尚书为总兵官，我为副将！” 我忙道：“那我这个先锋跑不了了吧！” “我正是为此而来！” “好，什么时候出发？我马上去准备！” 亢彦摇手道：“不用准备了，我来不是叫你同行，相反，我是要让你留下来！” “为什么？”我忙道：“我知道我的道行不行，做不了先锋总个小兵总行吧！” “老哥不是这个意思，不让你去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我忙道：“什么事情能比的上这个？” 亢彦道：“北方异族之祸由来已久，此害不除终有一日朝廷会因无力支付大笔军需开消而覆亡！” “就是啊，所以我才要去尽点微薄之力，不让我统兵也行，让我给大哥当个护卫吧，有我在大哥的安全更加有保障！” “不，朝廷最大的危机不在北方边境！” “哪在什么地方？” “祸起萧墙！” “大哥的意思是？” “以前我说过，有些事情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现在同样的！你只要听老哥的，留下来便是！” “大哥什么都不跟小弟说，是不信任小弟还是怎么的？” “理由我说过的，今天不想再说！” “可是，大哥什么都不跟小弟说，万一有事小弟应该如何决断？怎分敌友？” “还是那句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论什么情况下，你只要记住这句话，就不会有错！” 我只好道：“好吧，小弟答应大哥了，小弟在这里祝大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还有一事，从今日起你需要装病，就说伤势出现反复，至少装足十日！” “这又是为什么？” 亢彦哈哈笑道：“如果你好好的，你说旁人会留你在京坏其好事吗？而且你是我手中一张王牌，如果你不随军出征，旁人会不会对你产生戒备之心？但你要是有伤在身，一切自然另当别论了！” “好吧！那从明日起，小弟连续十日不下床榻便是！” “最好如此，记住，千万别露了口风！” “小弟理会的！” “这样就最好了！我也应该回去了，此次出兵干系重大，非得好好思量一番才可！” “好的，小弟送大哥一程！” 亢彦阻止了我道：“装病！” 我大声笑道：“大哥慢走，小弟身有顽疾，就不远送了！” 亢彦握住我的手道：“京城之事干系着国家的危亡，遇事多思量一番，千万不要掉进别人的迷魂阵中！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莫将性命丢了！” “小弟知道，小弟会注意的！大哥率军远征，比小弟更加危险，大哥也要小心在意！” “放心吧，老哥可挂着你那杯喜酒呢，不会这么容易便死的！” “好，等着大哥凯旋归来之时，请大哥为小弟证婚！” 亢彦走了！ 当夜，我伤势发作“昏死”过去，柳儿胡同雪儿家中立即便热闹起来。周平、许伯满京城的寻访名医前来诊治…… 第二天，诚王听说我病重，亲自带了太医来为我诊治。 无论是这些太医，还是民间找到的大夫，我一视同认，以内力改变自己的脉像，装出一随时可以撒手人寰的虚弱样子。内功练到极高的境界，用内力改变脉搏可说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想要假死骗人耳目也非什么难事！ 诚王留大一批珍贵药材，又嘱咐我安心休养后离开了，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他作为首辅自然要比别人更加忙碌，无法在我这儿久坐。 接着是一批批的朝中大臣或带各种自称“赛华陀”、“再世扁鹊”之类的游方神医、或拿来各种珍贵药物、或送来金银财物…… 据小萱所说，我这一病，又收了满满一屋子的礼…… 第二天一早，亢彦便带着三万先锋部队先行往宁远而去，因为自己“病重”，自然没能去送他一程…… 又过了两天，程晟带着主力出了京城，自己同样不能去送送。 我听了亢彦的话，在床上足足躺了十日，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一概不管不问，我的起居全由给田韵心她们负责，自己有点像一个废人，也有些像皇帝，所以我总是会纠结自己到底是喜欢这样的日子，还是极度厌恶！而我每天要喝十余碗各种汤药（其实是红糖水），来看望我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十天后，我的伤势总于稳定下来，慢慢的开始下床、出门…… 又过了数日，我终于痊愈，开始每天到官署坐镇、开始隔两日参加一次早朝…… 亢彦走了、程晟也走了，走的都很干脆，什么都没有交待我，又好像什么都交待了。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我也不会将要发生什么，我就像庙里撞钟的和尚一样，得过且过吧！ 宁远战败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城中人心浮动、惶惶度日。随着宁远战败，更多的难民涌入城内，田韵心又多开设了几个粥篷，却只是抱薪救火，我们的银子也已经不多了，这样下去火没浇灭她们已经被累死了。更让人不安的是，为了加强宁远的防御，京师几乎已被抽调一空，城外各处驻军只留下少量部队和一些勤杂人员看守营房，如果有变，这些空营不会对京城的安全增加一丝酬码。城内情况同样严俊，神机、五军、三千三大营大部被调走，所剩官兵全算上也不足两万之数，御马监四营中腾骧营左、右两卫皆被调走，金吾、虎贲、羽林等十二侍卫亲军同样被调走大部，整个京城总兵力只有八万人左右，这其中包括了顺天府一万三千维持京城安定的兵士和二万一千锦衣卫士。 如今的京城兵力如此空虚，如果敌绕开宁远防线大举南下，京师只怕有沦陷之虞。正因如此，皇帝不得不紧急下召各地藩王、各省调缓军赴宁远戍边，将京师部队接替下来（此前调京师驻军赴宁远不过是权宜之策，当时军情紧急，从别处调兵的话，只怕大军未至，宁远这座重镇已然落入敌手）。 随着程晟和亢彦的离开，我忽然有种举目无亲的感觉（朝廷内），只有一个胡弈鸣权且可以说些自己的心里话。或许诚王也算朋友吧！因为御马监四卫半数去了宁远，御马监掌印也随军出发，留在京城的两卫兵马失去了直接领导之人，诸事皆由兵部与五军都督府共掌，颇有不便。今天早朝之时，诚王便奏请万岁让我临时代理掌印之职，统辖御马监武骧两营，却被几尽众口一词的反对声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