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
赌约定好之后，整个黄山寨马上就开始动员起来了。 底下的山贼们在听到赌约的条件后，不约而同的都将眼光盯向了钱廉钱师爷，要知道北麓县那可是个大肥羊啊。 一般的山贼就算下山打家劫舍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劫掠来的财物女人还要上交一大部分给山寨的上层，而且闹大了还有可能把自己也栽进去。 但是现在一旦加入钱师爷的队伍，抢到的东西都归自己，虽然还要在队伍里分配，但是肯定比往日能拿到的更多。 再说了，大家都不是傻子，肯定都会抢破头加入钱师爷这，人越多声势越大，也不用像平日里打劫还要提心吊胆，生怕碰到什么大侠就能把自己捏死，而且人多势众，大侠就算来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钱师爷那不大的小院里，瞬间人头涌动，吓得他连忙搬一张桌子跑到室外去给加入自己的山贼慢慢登记，生怕到时候这些毛手毛脚的大汉把自己的房子弄垮了。 比起钱廉处人头攒动的情况，李益这边显得有点门庭冷落。 少数几个前来加入他队伍的人，要么就是和自己私交甚好的，要么就是冲着三当家李寻鹰的面子过来的。 李益不得已，只能向众人许诺，所有抢得的战利品，他李益愿意一分不要，全归加入他队伍的众人，在这种诱惑下，才三三两两有人开始加入他这边。 至于李正这边，除了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韩秋外，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不过李正仿佛丝毫不在意一般，回到房间倒头就准备睡觉了。 “韩秋兄弟，今日议事着实耗费精力，你也休息一下吧。”朝着旁边的韩秋嘱咐了一句后，李正就直接闭上眼开始休息了。 这番行为让站在他旁边的韩秋顿时有点犯迷糊，睁大着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李正，瞬间感觉有点跟不上李正的奇艺思路，就算摆烂也不至于这般儿戏吧，做做样子都好啊。 而且这李师爷敷衍的态度，韩秋已经对之后的日子有不好的预感了，看来这李正李师爷也是个不求长进的人啊，二当家让他当师爷看来是鲁莽一点了。 再一想到今日刚刚在大庭观众注视下立下赌约，他就算不如钱廉李益两人，但是好歹也要试一下看能不能招点人手啊，但他这转头就回房间蒙头大睡，着实不像样。 不过韩秋也是个老江湖了，很快把这些情绪抛开，毕竟自己还有二当家交待的任务在身，一切以自己的任务要紧，至于李正，他爱做什么随他去。 原来今日在看到李正提出奇怪的要求之后，几个当家为了防备他借机逃跑，专门嘱咐韩秋在保护他的时候也同时要监视好李正的一言一行。 二当家对这个刚成为自己师爷一个月的新人还是有所防备的，但是自己又确实是很缺一个能给自己出谋划策的师爷。 虽然让手下专门去到李正当时所当值的官府调查过，的确是有过李正这个书吏当过差，并且因为杀害了别人的性命被官府通缉，另外手下还找到他的村子查验过他亲人的坟冢，都证实了李正的身份没错。 夜幕将近，钱廉跟李益两人招兵买马也将近尾声了，除了留守看家的山贼外，钱廉队伍里的人数几乎占了整个山寨半数之多，而李益这边则只有两成人，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算满足了，毕竟是清湖县那地方，指不定还能收拢到一些乱民呢。 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正，这会慢慢爬起了身，睡眼惺忪的看了一下天色，下床伸了一个懒腰。 接着，在韩秋的注视下，李正在储物箱中开始翻箱倒柜起来，只见李正从中掏出了一些瓶瓶罐罐摆在桌子上，最后还从箱子拿出了两件衣服，慢慢的摆在桌子上铺开。 不理会韩秋迷惑的眼神，李正将其中几罐东西往其中一件衣服内侧专门缝好的口袋里塞进去，这内嵌的口袋仿佛是专门为了塞这些罐子缝制的，相当的严丝合缝。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正指着另一件袍子对韩秋说道：“韩秋兄弟，这袍子你收好吧，我们准备出发了。” 一头雾水的韩秋这会脑袋都没转过弯来，迷迷糊糊的问道：“啊，出发？都这个时辰了我们要去哪里？衣服我穿身上这件就行了，不劳烦李师爷专门为我准备了。” 李正耐心向韩秋解释道：“出发自然是下山啊，今天在堂中你不是也听到了吗？这个时辰下山才最不会引人瞩目，还有这衣服你收好就是了，不然到时使得你害了性命我可没法跟二当家交待。至于其他的问题，我们到时候边走边说吧。” 话音刚落，李正就迈步往山寨门口出发了。 听到李正这话，韩秋顿时在心中嗤之以鼻，以自己这身手，轻轻松松扳倒十几号人都不是问题，那会这么容易被害了性命，这李师爷一看就是个没见过武功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 但是现在自己毕竟算是李正手下的人，也不好跟他斗嘴，老老实实收下了衣服，跟在李正后面往外走去。 夜幕降临，黄山山脉已经完全被黑夜笼罩了，不过好在月亮足够大，在山道中徒步的两人勉强能看到路，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呕……，师爷这衣服有点臭啊，为啥要穿上他呀？”韩秋在李正的要求下，迫不得已还是穿上了衣服，刚套上马上就闻到有股异味，连忙问李正。 猜到韩秋有此一问，不等他说完，李正马上向其解释道： “忍一忍吧，这是收集山林猛兽的粪便晒干磨成粉后浸泡过的长袍，能让一般野兽不敢靠近。这一件衣服制作可费事了，你别弄坏了啊。” 听到是猛兽的排泄物味道，韩秋心中不断作呕，但是考虑到能躲避猛兽，只能忍着恶心继续穿在身上，虽然一两只野兽自己不怕，但是黄山晚上出没的野兽往往都是成群结队的。 韩秋跟在李正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李师爷从在堂中提出条件开始，接下来的每一步仿佛都是带有目的性一样，早早休息是为了夜晚赶路养精蓄锐，还专门为自己这个外人准备了避兽衣，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也为了将注意力从衣服上的粪便味道上移开，韩秋滔滔不绝的向李正问道：“李师爷，你中午提前休息是不是已经计划好了夜晚赶路啊？还有你这衣服准备了两套，你难道早就猜到二当家会派人过来保护你？对了，还有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要去哪里啊，还有我才想起忘记到二当家那里跟他知会一声了……” 李正看到喋喋不休向自己追问韩秋，只能无奈的停下脚步向他解释道： “韩秋兄弟，有些事就不必细究了吧，至于此行目的地的话，为了完成我的计划必须要到到北麓县去一趟，二当家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在房中给二当家留了一封信说明了我两的去向。” 看到韩秋还想问，李正顿时拉下脸来，语气严肃的向他说道：“韩兄弟，不该问的就别问了，二当家可不是让你过来陪我解闷的。” 不知道韩秋是因为没见过李正这副严肃的模样被吓到了，亦或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精神颓废，韩秋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就不再言语。 看到韩秋终于不在开口，李正也舒了一口气，总算让他闭嘴了，然后便带着他朝着林中前进，很快就消失在了山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