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罪恶滔天
火堆上，火光摇曳。 傅青风、傅月池、宁采臣，以及傅家家丁，全都沉默地看着面前火堆。 他们的心情也如面前火光一般，摇曳不定。 一边觉得不能困守山庄，一边又清楚，以他们的实力，出去帮忙的话，只会添乱。 不远处，燕赤霞和知秋一叶正在闭目打坐，调息状态。 白天的时候，知秋一叶得知楚昊的情况后，便义无反顾的决定加入进来，一起与普渡慈航这尊祸国大妖决一死战！ 在众人全都沉默的状态下，山庄里的气氛自然而然变的沉闷起来。 这种落针可闻的寂静，宛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使得众人心中全都压抑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像是不男不女，又似阴阳皆全的苍老声音，如若一道惊雷。突然响彻众人耳畔。 “贫僧普渡慈航，参见皇上！” 燕赤霞猛得睁眼，毫不犹豫提起剑而起，快步赶了出去。 知秋一叶亦是如此。 当他们快步走出庄外，只见一众戴着黑色帷帽，穿着绣有各色纹路裙袍的信女和护法静静地站在道路两旁，一提着花篮，一手正在抛洒。 让人心生祥和，神魂宁静的檀香味道充斥在空气中。 花瓣如雨缓缓落下时，戴着土黄色班智达冠，披着藏系佛教僧衣的普渡慈航缓步从那些信女护法留出来的道路上走出。 他满脸慈悲地看着坐在轿中，脸色阴沉的楚昊，古井无波的缓缓说道：“皇上，何故出宫入世？” 楚昊冷笑一声，道：“出宫入世？朕若继续待在宫中，只怕不久，就会沦为一具无血无rou的人皮傀儡！” 普渡慈航缓缓摇头。 “皇上，贫僧早前便已断言，您心中无佛，来日必将身陷五浊，果不其然。” “先帝对贫僧有知遇之恩，虽然您已经身陷劫中，受五浊临体，但只要回头，便可脚踩金莲度过苦海。一切劫难，贫僧愿一肩承担！” 楚昊冷冷盯着他，嘲讽道：“好一个身陷五浊回头是岸，普渡慈航，尔不过是一只披了人皮的妖孽，自身尚在劫中，也敢妄言度朕？” 普渡慈航微微一笑，不仅没有在楚昊的话中恼羞成怒，反而露出一脸祥和，道：“皇上，您入劫已深，须知妖也好，人也罢，死后都是一堆黄土。何必拘泥rou身模样？” 说罢，双手合十，轻声念出两句佛偈。 “须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字未落，苦字又起，阴阳同现，男女双声往复循环。 密集的声音中，它周身现出佛光，头后飘起一轮金黄色的光轮，宛如一尊大日升起，使得周身数米陷入光明之中。 “索命梵音！” 楚昊一字一顿，咬牙说完时，耳边突然听到两声爆喝。 “般若波罗蜜！” “神兵火急如律令！” 两道咒语之中，燕赤霞与知秋一叶一前一后从半空中翻着跟头出现。 当他们落在轿前时，普渡慈航的索命梵音亦被破去。 这个时候，普渡慈航脸上的慈悲之色已经散去。 它缓缓抬头，只见燕赤霞与知秋一叶宛若两尊大山，守在楚昊轿前。 “善哉善哉，正道覆灭，魔道猖獗，皇上，你身边之人已经被妖孽附体，你既受妖孽蛊惑，贫僧也只好以佛法度之！” 话落刹那，它垂头低语，再次诵起索命梵音。 这一次，它没有留手，元神境界的无边法力被它灌输在声音中。 霎时，它身后的佛光暴涨数千倍。 周身光明笼罩方圆数十里，使得这数十里土地在刹那间如若白昼！ 在这种威力下，楚昊眼前立刻浮现出无边幻境。 他恍惚一瞬，而后举目一看，便见前方是阎罗大殿，左右是无数鬼卒，脚下则是血海涛涛。 头顶上，阴云堆叠而起，没有一丝光明。 身边昏风飒飒，将他脚下血海，吹的波动荡漾。 他踩着的小舟，亦在左右晃动。 殿内一张长桌后，头戴冠冕，身着黑袍，面目威严狰狞的阎罗王厉声爆喝。 “两旁判官，速将人间乾国帝王楚昊前世今生所犯罪孽讲述而出！” 其声宛如天威，每字结束都有雷音响彻。 话落，便有两位身穿红袍，头戴乌纱帽的恶鬼站出，他们手中各有卷轴一卷。 左边判官将卷轴一甩而出，蔓延数米，冷冷道：“人族楚昊，前生四岁时，杀蚁族生灵数十、五岁将邻家女童打哭、同年以长棍打落马蜂一族之窝，致使数百蜂族无窝可居、六岁以热水屠杀蚁族数千、同年踩死蟑螂、蜘蛛、蚰蜒、鼠妇共计32只，七岁……” 他一直说到了27岁，才停下。 楚昊静静地听着，嘴角挂有一抹冷笑。 左边判官结束后，右边那位判官也将手中卷轴一甩，冷喝道：“人族楚昊，今生一岁，拍死蚊族四十七只、同年……” 最终，开始宣判。 “人族楚昊，前世今生，共残害生灵三万六千五百七十二，依冥府例，判其坠入刀山地狱，受千刀万剐之刑，刑期十六万九千八十三年二十一天！” 说罢，数不尽的蚂蚁、马蜂、蟑螂、蜘蛛、蚰蜒、鼠妇、蚊子从血海中飘起，怨恨喊出人声。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此起彼伏的怨声中，数十鬼卒脚踩血海一拥而上，将楚昊衣物脱掉，抗起来扔入一处山谷之中。 而这山谷，遍地刀刃。 楚昊眼睁睁看着一柄柄刀刃捅入自己的身体。 他还没来得及惨呼出声，身体就已经七零八落。 紧接着，身体在某种力量中被修复，在翻滚中再次迎向刀刃。 如此数次后，一道金光突然破开阴沉沉暗无天日的高空。 金光中，普渡慈航一脸慈悲的端坐金莲，悬浮高空。 “皇上，须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国运因一国之民信念而聚，民心如海，既能载舟，亦能覆舟。大乾江山两百年，致使生灵涂炭，民心涣散。” “此时此刻，国运便如附骨之疽，贫僧受先帝之恩惠，特来解救！” “只要您愿意，贫僧愿承受国运衰落之灾，更愿陷入地狱，替您承受这十六万九千八十三年二十一天的万刀之劫！” 楚昊身无片布的躺在插满刀刃的山坡上，胸膛上，七八柄刀刃贯胸而出，刀刃挂血。 他看着慈眉善目的普渡慈航，哪怕痛意深入骨髓，他也依旧扬声大笑道：“普渡慈航，朕不需要你来替朕承灾挡劫，朕的劫难朕自己会抗……朕就不信，这刀山幻境会持续十六万九千八十三年二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