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栖身之所
陈德看到在脚下,面朝对面山梁的方向是一段向下的小斜坡,只有六七尺长。 小斜坡的尽头是一个约四五尺见方的小平台,小平台下就是那极陡的山坡。 陈德想了想,手脚并用往下爬,快到小平台时,轻轻一跃,就站在了小平台上。 这举动把张之良吓了一跳,因为控制不好,会直接摔到下面的陡坡去,会非死即伤的。 站到这小平台上后,陈德发现在左手边,靠山体处,所谓“小平台”其实是一直朝前延伸的,其上相对平整,使得山腰间形成了一条天然的通道。 只是他在刚才的位置朝下,就是往这里看时,因为山石的遮挡,故而看起来好像是只有一个平台。 天然通道的右边是陡坡,左边是一道渐渐往通道方向倾斜的石壁,使通道上窄下宽,通道其实挺宽,可以三个人并排走过。 陈德很惊讶,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他把旧弓拿在手里,搭了一支箭在弓上。 他的小弓箭因威力不够,得了老猎人给的旧弓箭后,陈德心里虽然舍不得,也只好把那付小弓箭给舍弃了。 他把手朝张之良招了招,示意他下来。 待张之良小心翼翼地下来后,他也是很惊讶。 两人手里握着兵器开始慢慢地沿着通道往前走。 通道是弯曲曲折的,两人走了有四五十步,就看到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山洞。 山洞有两人多高,约六尺宽。两人快要靠近山洞时,又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吼声,似乎饱含痛苦。 这回,两人清楚地听出来,声音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 张之良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的猎刀,陈德也把弓拿高了一些。 两人慢慢地进了洞里,外面很亮,刚一进洞两人就觉得两眼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两人只好站住了,不敢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眼晴适应了洞里的黑暗后,两人才又蹑手蹑脚地往洞里摸索。 两人顺着一直往左转弯的路径往前,经过了洞口的一小段路后,越往里,山洞在渐渐地变大,两人鼻子里嗅到的野兽的*也越来越重。 又走了一段路,山洞变得豁然开阔。 两人一前一后,都看到在洞外透进来的微光下,在两人身前约两丈处有一对闪着幽光的眼睛,正是一只野兽趴在那儿。 这只野兽见到两人进来,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声,作势要爬起来。 陈德奋力一箭射向野兽的两眼之间。 “哧”的一声,正中目标。 张之良握着刀,随后扑向野兽,“噗”的一声,他手里的猎刀轻易就砍中了野兽。 这只野兽往左倒下,挣扎了几下后,这只野兽就没了动静。 两人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对付这野兽也太容易了。 陈德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把被野兽垫在身下用以做窝的干草,洞里亮了起来。 这时,两人总算看清了:这野兽是百弄山里常见的岩熊。 这岩熊喜在岩洞中做窝,它们的巢xue往往安在较舒适的岩洞中。 这只岩熊是只未成年的半大的岩熊。 他们上前检查时,发现在这只熊的背上插有一只箭,箭的周围血迹斑斑。 陈德拔下这只箭,发现这箭不同于百弄山的猎人常用的箭。 陈德对张之良说:“这支箭说不定是大竺国造的。” 张之良觉得无所谓,就回道:“管它是哪里的。” 原来这头熊在两人进洞前,就已经身上有箭伤,它没办法弄出背上的箭,所以在遇到陈德和张之良时已是奄奄一息了。 陈德在火光下,看到洞中铺有干草的地面连成一片,应该不止一只半大的岩熊住在这里。 这只岩熊的父母,公岩熊和母岩熊肯定也是住在这里。但是从窝里的干草的痕迹来看,这公岩熊和母岩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这洞里了。 说不定已经被猎杀了。 张之良此时握着猎刀,正兴致勃勃地剥熊皮,他手里的猎刀虽然老旧,但仍然锋利,在他手里穿行在熊的皮rou之间,竟发出轻微的“哧哧”的声音。 陈德想了一下,对张之良说道:“我到外面寻些树枝回来。” 张之良头也不抬:“好啊。” 陈德出了山洞,这才发觉山洞入口处离熊窝的位置,其实是蛮远的,足有七八丈远,刚才在走进来时完全感觉不到。 而这段山洞够宽够高,白日里在洞里时,还是有微弱的光亮透进来。 出了洞后,陈德在附近树下的石头上、石头缝里、灌木上,捡了许多枯枝。他把捡到的所有的枯枝,用藤条捆好了。 因伤势未完全痊愈,他勉强把柴火扛到肩上,步履艰难地回到了山洞。 陈德回到山洞时,张之良已快将熊皮剥完。 陈德上前用匕首帮忙。他们过了一会儿,就将熊开膛破肚。将不好处理的内脏扔到山下。 因为这个山洞离水源较远,要清洗内脏着实不易。 陈德看到天色将黑,对张之良说:“阿良,你去砍几棵小树来,我们可以做两个架子,然后可以烤rou吃。” 张之良听了,欣然答道:“好啊,我们好久没有吃烤rou了。” 他把满手的血在石壁上擦了擦,又擦了擦刀,快步出了山洞。 很快,张之良就回来了。他砍了七八棵小树,然后削去枝丫捆成一捆。 他们将小树的树干砍成大约等长的棍棒,将三根木棒用藤条捆成一个三脚的架子,共做了两个。 在洞中央较平坦的地方将架子架起来。 架子之间就是燃烧篝火之处。陈德曾经和猎人杨晋勇一起在野外烤rou吃。对如何架设篝火来烤rou还是比较熟悉的。 将架子架好后,张之良快手快脚地点燃了篝火。 火烧起来后,两人感到洞里的*渐渐地减少。当黑烟快升到洞顶时,烟竟是慢慢地往洞里飘。 这山洞的形状是这样的:在岩熊做窝之处往里,山洞渐渐变小,往里延伸了有十来丈后,变成了一道渐渐向上的石缝,陈德和张之良都钻不过去。 这黑烟飘到山洞的深处后,竟是消失了,好似后面的那道石缝变成了一个烟囱。 这让两人大喜过望:岩熊选来做熊窝的山洞,果然是非同一般。 将较直的木棍一头削尖了,穿上大块的熊rou,然后将穿了熊rou的棍子,放在两个架子的交叉处架好,下面就是燃烧着的篝火,可以边烤rou边转动木棍。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吃干粮,已经好多天了。对于吃干粮他俩早已是吃腻了。 现在,看着熊rou一点点的变熟,尤其听到rou里渗出的油滴在火里发出的“嗤”、“嗤”、“嗤”的声音,在他们耳里此刻竟成了天籁之音。 两人有些贪婪地嗅着弥漫在空气里的烤rou香味,嘴里不断地吞咽着唾沫。 等到第一块rou已烤得金黄金黄的,两人虽然都是迫不及待地想把rou吃到嘴里,但都没忘了先将匕首放在火里来回炙烤,这是向猎人们学来的,然后两人将烤rou一分为二。 用匕首叉着rou,等稍凉了一些,他们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烤rou很香,只是味道淡了一些。 陈德不由得说道:“要是有盐就更美了。” 张之良嘴里满是熊rou,吱吱唔唔地点头。 两人足足烤了有五六块大块的熊rou,饱饱地吃了一顿。 吃完后,两人都有一种满足感,身心都放松下来,很快就倦意上头,两人在篝火边躺下,早早地就沉入梦乡。 这一觉是他们这段时间里,睡得最香的一次。 山洞在半山腰,很是干爽,而且,阴凉、通风良好。 即使如此,熊rou也放不了几天。 陈德便按着杨晋勇教给他的办法处理熊rou:将剩余的rou提前烤好,烤的过程中,用小火慢烤,将rou烤得比较干。 而烤得比较干的rou能多保存几天。 他们将烤好的熊rou,挂在洞里通风较好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过了一段比较舒服的日子。 因为有烤好的熊rou,食物充足。山洞能遮风挡雨,晚上休息时比以前舒服多了。 白天,两人要么在山林里找野果吃,要么就是陈德以树木为靶,用新得到的弓练习射箭,与此同时,张之良则拿着猎刀练习刀法。 张之良要么练习锻体课上学会的刀法,要么握着刀对着树木练习最基本的劈、斩、刺等动作。 晚上则打坐修炼。 张之良虽然没有气感,但他却不气馁,每天坚持打坐冥想。 按浑元汲天诀打坐冥想,对普通人来说,可以调节身体气机,从而增强身体机能。 因此,张之良虽然仍没有气感,但是一打坐冥想后,他就感到能很快地消除身体疲劳。而且,坚持一段日子后,让他感到欣喜的是:他的耳力、眼力在渐渐地增强。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有见识的凡人,对修真者的法诀是如此的垂涎欲滴了。 几天后,他们的食物全部吃完了。 白天,他们的主要任务自然变成了打猎。 对此,两人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陈德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并且张之良对陈德的箭技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尤其是对其连珠三箭的技法,他觉得真是神乎其技。 他们所暂住的山洞周围的小动物的噩梦开始了。 几乎每天都有野兔、山羊、雉、鹌鹑等,被冷不丁射来的箭射中,如果带伤而逃,最终的结局是:在一个动作矫健的少年的刀下毙命。 陈德和张之良知道自己还不是猛兽、毒蛇的对手,对这些危险的动物,仗着他俩过人的耳力和眼力常能有惊无险地避过。 尤其是陈德的异能,一念想后,就能避开躲在阴暗处伏击猎物的毒蛇。 两人常常换着品种吃野味。 二十来天后,两人的脸色都红润起来。不再像初入百弄山时,因为每天翻山越岭,只吃干粮,而且晚上露宿,整个人消瘦而且脸色苍白。 只是,没有盐及其他调料,吃东西时嘴里淡得不行,是他们目前最大的遗憾。 这一天,两人在山脚下打猎,来到了一条小溪边的树林里。 陈德正想着这几天该换啥口味时,就听得背后有“嘚嘞”、“嘚嘞”、“嘚嘞”的野兽奔跑的声音。 他们转过身,看到这只野兽后就兴奋起来。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