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铸造新币(八)
李建成的刑场释放死刑犯回家探望父母,并且死刑犯还自动回归的事情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传遍了整个大唐天下,随后,李建成发出皇榜,命天下流通新币——开元通宝。天下的商民百姓并没有什么反弹,一方面,开元通宝的货币重量十足,另外一方面,李建成原先就关注民生,现在又传出了陛下以天下四大商家——江南吴中张家、齐鲁恒家、河东鲁家和长沙龚家来出面发行的消息。对于河东鲁家和长沙龚家,天下的百姓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对于江南吴中的张家和齐鲁恒家,天下百姓可是知之甚多。首先是江南吴中张家。其家族历史可以追朔到三国的时候,孙策、孙权两兄弟的首席谋士张昭。张昭,字子布。徐州彭城人。三国时期孙吴重臣。东汉末年,张昭为避战乱而南渡至扬州。孙策创业时,任命其为长史、抚军中郎将,将文武之事都委任于张昭。孙策临死前,将其弟孙权托付给张昭,张昭率群僚辅立孙权,并安抚百姓、讨伐叛军,帮助孙权稳定局势。赤壁之战时,张昭持主降论。孙权代理车骑将军时,任命张昭为军师。孙权被封为吴王后,拜其为绥远将军,封由拳侯,此后曾参与撰定朝仪。孙权两次要设立丞相时,众人都推举张昭,孙权以张昭敢于直谏、性格刚直为由而不用他,先后用孙邵、顾雍。黄龙元年,孙权称帝后,张昭以年老多病为由,上还官位及所统领部属,改拜辅吴将军、班亚三司,改封娄侯。晚年时一度不参与政事,在家著及,今皆佚失。嘉禾五年,张昭去世,年八十一,谥号“文”。而张昭的几个儿子,都因为张昭在世时多次顶撞孙权而被孙权忌恨,又因为参与孙权内部的子嗣斗争,在张昭死后,被孙权以各种借口铲除,因而到了张昭曾孙张闿这一辈,深感仕途险恶,就下令,命张氏子孙从此不得深入官场,一律以经商为业。从此江南吴中张氏就此以商业为重,到了隋杨广就藩扬州的时候,张季龄首先向杨广效忠,拿出大量钱财为杨广谋事,在杨广登基之后,张季龄将自己的商业帝国拓展到了整个大隋境内,使的张氏家族成为了大隋第一商家,并且张氏家族在张闿这一辈就注重商业信誉,尤其是钱业买卖,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故事——在前隋之时,张季龄有一回出门在外行商,一次,在向西北运货途中,损失了一笔价值百万钱的货物,张季龄宁愿自己孤身呆在货主家里做奴仆,而让从人持自己的佩刀与货主一起前往江南,将那笔钱补齐,而当货主回来的时候,张季龄已经在货主家做了一年多的奴仆了。由此可以看出江南吴中张家对信誉多么的看重,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无论南朝如何朝堂更迭,如何风云变换,江南吴中张氏家族总是屹立不倒,没有完全被赶出商业舞台。而齐鲁恒家也不是一个可以小视的商家。当初,齐鲁恒家只是齐鲁江淮一带的私盐贩子,后来因为资助窦建德起兵,才正式洗刷了原先的黑历史,其后,恒家与窦建德手下的首席大臣、外戚曹旦联姻勾结,垄断了整个齐鲁盐场,其后,又因为雪糖与当时的李唐太子李建成有了关系,利用天下食盐和雪糖之便,通利天下,一下子成为了天下侧目的大商家。而恒广元这个人自从正式执掌了恒氏家族之后,性情大变,从原先的纨绔浮夸的花花公子,马上转变为一个面目深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大型商贾。有江南吴中张氏家族和齐鲁恒家在前面,再加上河东鲁家在原先河东马邑一带的人脉,长沙龚家在岭南的宣传,就连岭南的蛮夷和盘踞北方的突厥人也开始以开元通宝与中原商人交易。而由于开元通宝的流通,使得市面上的劣币全部化为了一锅锅铜铁水,变成了开元通宝的原料。 新币流通,使得李唐的商业从新活泼起来,而这件事情不但刺激着李唐的百姓,也刺激着一个人的神经。终南山三清观: “映登!自从你从长安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谢弘道长看出了谢映登有心思,所以没有以师兄的身份来问,而是以家族长辈来询问。谢映登向谢弘道长回答道: “叔叔,你说侄儿当初离开李建成到底是对是错?”谢弘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儿,看似看破红尘,实际上,谢映登的名利之心很重,在家里的时候,总是哼唱着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平常百姓家。回想着当初,谢映登来到三清观找自己: “叔叔,侄儿已经看破红尘,如今这世道,你争我夺的,就是如今新朝初建,但是,如今几个皇子为了皇位明争暗斗,如果侄儿再在这长安停留的话,迟早会变成皇室争权夺利的走狗,叔叔,你带我一起修行吧!”谢弘知道谢映登看似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实际上,谢弘看的出来,谢映登的名利之心未死。但是,作为家族中的长辈,看到从小就像儿子一样的侄儿这样请求自己,谢弘道长也没有办法了。但是,谢弘出家时日尚短,尚不具备收徒资格,幸亏三清观的显修道长出手帮助,亲自收下谢映登为徒,但是,如今,谢弘又看出了,谢映登那颗焦躁的心又开始涌动了。‘也许,这都是天意啊!’在谢弘、谢映登叔侄二人回来的那天夜里,三清观的主持显修道长就暗中派人找来谢弘: “师傅,您唤徒儿来有何事?” “灵台,你与灵官此次下山,可有些什么收获?” “师傅,徒儿此次下山之后,发现李建成不愧为当世英主,不但英明果断,而且心系民生,我中原有此英主,真是我中原之幸啊!哎!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徒儿我已经快六十了,我也想出山,为此英主辅国理政,以保万民。”显修道长点点头: “谢弘贤弟啊!”谢弘道长一听到显修道长称呼自己为谢弘贤弟,马上跪在显修道长面前: “师傅,徒儿做错了什么,师傅要将徒儿赶出师门?”显修道长将谢弘道长扶起: “谢弘贤弟,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想将贤弟你赶出师门,而是,灵官他天资极高,在我道门实在是委屈了。” “那师傅的意思是。”显修道长拿出了岐晖道长的那封信: “显修师弟,据可靠消息,陛下对于令徒灵官谢映登十分赞赏,但是令徒十分高傲,多次不愿争辟,如今李唐对于道家非常倚重,但是师弟不要忘了,如今圣上对于佛道都很感兴趣,也都不扶植,为今之计,只有将亲近弟子送入官场,呆在陛下身边,以影响陛下,将佛家邪教邪说从中土赶出去,还我中原正教以归途。”谢弘道长看后: “师傅,那师傅的意思是……” “为了我们道家基业,我们必须将灵官推出去。一方面,这是为了灵官的前途,另外一方面,我佛道两方斗争激烈,你师叔国师岐晖道长在信中也说的很明白,想让我们派遣弟子,在陛下身边为对陛下施加影响。”谢弘道长低着头: “师傅,那李建成当初颁布限佛令。下令,如果出家皈依佛门者,三年之后必须参加官府的考试,通过者发给度谍,不通过者不许出家,全部还俗。我们道家原本欢天喜地,却没有想到,李建成说一律同样办理,从这件事情上看,当今陛下不但想做人间帝王,就是神界,陛下也要做神王,我们能够影响到陛下吗?”谢弘道长不愿意马上答应,主要是因为当初,李建成尚未登基,还是太子的时候,谢映登就辞别李建成,谢弘害怕李建成借机报复,二来,谢映登为人傲气,当初执意出家为道士,自己苦劝多时,就是不听,如今,若是让其还俗为官,谢弘害怕谢映登犟脾气一上来,到时候吻颈自尽。谢弘的态度引起了显修道长心中的不悦――哼!谢弘,你们谢家当初的确风光,但是,如今时过境迁,再说了,当初我的确是看中了你的才华,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执掌三清观,只是一个游方道士,如今,我既然已经是这三清观的掌门,自然就得以这三清观的传承后继考虑了。再说了,如果当初我有好的家事,能够让我三餐得继,并且进入朝堂,我又何必去做什么道士? “灵台,难道就真的一点人情都不能讲了吗?”谢弘道长刚要拒绝,突然发现,显修道长的脸上冷若冰霜,一股凉意突然扬起,好似要将自己送入冰窟一般。谢弘道长突然想起,显修道长也是一位武功高手,如今这般反应,应该是被自己气坏了吧!自己虽然也练过武艺,但是,比起显修道长来,无异于是天上的明月与地上的蜡烛比亮: “师傅……师傅你……”显修道长大概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马上平复了下来――不行,陛下指名要谢映登,而此人也是在朝中有些故交的。不能撕破脸皮。显修道长马上和颜悦色的向谢弘道长说道: “灵台,为师求你了,你就劝劝灵官吧!如果能够走到陛下身边,也是我们三清观的荣耀,为师答应你,事成之后,那么,为师升仙之后,这三清观的主持之位,就是你的了。”显修道长继续利诱了。回想到当时的情景,再加上看到谢映登的反应,谢弘道长在心里说――‘哼!出家与不出家,入世与避世,其实都是在红尘之中,又有什么分别呢?只要是人,都会被这万丈红尘所包裹,被这功名利禄所累赘。谁都一样,师傅,我也算不负你的重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