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宗主大人
那声音逐渐宏大而古老，在虚空中响起，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直击心灵的最深处，连灵魂都在随之震颤。 在这肃穆的编钟声中，佩姬仿佛看到一幕幕光景从眼前掠过，有大河滔滔，长江滚滚；有筚路褴褛，以启山林；有六王毕，四海一；有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浮光掠影消失，佩姬站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这是今晚我送给你的特别礼物，那就是我来的地方，她有着雪域北国的千里冰封，有着长江黄河的波澜壮阔，有着江南水乡的柔美婉约，有着蜀地山川的巍峨秀丽，有着五千年文明的绵延不绝，有着太多太多，如今她正在破茧重生，迎来一段新的开始。”宣奕无比自信地道。 “谢谢，我很喜欢。”佩姬衷心地道，“你很幸运，生长在那片渊远流长的土地。” “今夜其实也是来和你道别的，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宣奕道。 佩姬轻叹了一口气，对于宣奕的离开，其实她也是有着心理准备的，她早看出来宣奕的态度，如过客一般。 “那我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佩姬没有尝试挽留，她也知道挽留不了，祝福道。 “多谢。” “有朝一日我会去你的家乡看看，希望我们能够在那里再见，在没有战火的日子里再见，到时候你可要带着我好好看看。”佩姬期待地望着宣奕道。 “要我当向导的话，可是收费很贵的。”宣奕开玩笑地道。 “一支舞的代价如何？”佩姬脸上露着明媚的笑容撩拨道。 “可以考虑。”宣奕递出一只手邀请佩姬共舞一曲。 两人迈动着舞步，虚空中响起悠扬的提琴声，是月半小夜曲，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 佩姬脚下迈动着步子，目光好奇地看着宣奕，问：“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声音。” “保密。”宣奕神秘地道。 佩姬没好气地瞪了宣奕一眼。 宴会厅中的王小亚似有所感，望了望上方，而后不屑地骂了声：“装比。” 舞步轻盈，正如月色皎洁。 忽然，佩姬停下了脚步，抬眸深情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宣奕，那一眼仿佛穿越了亘古的时空，一眼万年，而后情不自禁，妩媚的红唇一下子吻上宣奕。 宣奕登时愣在了原地，大脑仿佛被这始料不及的一吻给格式化了，空空如也。 好一会儿，宣奕都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佩姬终于是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一吻。 “我的宗主大人，你永远都不是孤独的。”佩姬泪眼婆娑地望着宣奕，轻声说道，一种说不出的伤感充斥着她的内心。 听到宗主大人这四个字，宣奕的心中咯噔一下，仿佛有一本尘封落满灰尘的书籍即将艰难的翻开一页，展示出它埋葬已久的被人早已遗忘的过去。 “你……”宣奕疑惑地看着佩姬，刚刚她说那句话的语气很像是他所熟悉的一个人，但是他却想不起来是谁，只有着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好像曾经有着那么一个人，好像那个人也说过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我的宗主大人，你永远都不是孤独的。 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触席卷了宣奕的身心，一滴泪水不由自主地他的眼角滑落，那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酸楚和悲寂。 “我，刚刚，不好意思。”佩姬像是从情不自禁中回过神来，俏丽的脸颊染满了红晕，有些局促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情难自禁一样，就，吻了你，希望你不会介意。”心脏如小鹿一样乱跳。 “当然介意，没有一顿烧烤休想摆平。”宣奕笑道，那滴泪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泪痕。 “你，哭了？”佩姬一脸错愕，一个吻，不至于吧。 宣奕摇摇头，没有回答佩姬的话，伸出手道：“我们的舞好像还没有跳完。” 佩姬不再追问，莞尔一笑，将刚刚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觉统统清扫出去。 良久，宣奕和佩姬回到宴会会场。 “我去一下洗手间。”佩姬对宣奕道。 宣奕点点头，而后环顾会场，看到还在四处逛吃的王小亚，走了过去。 王小亚一手端着香槟，一手拿着蛋糕，看到宣奕走过来，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感觉怎么样？”宣奕装傻充愣道。 “别装糊涂了，红唇柔妩媚，贝齿玉晶莹。”王小亚相当文艺地道。 “吃你的蛋糕吧。”宣奕没好气地道。 “小气。”王小亚撇了下嘴道。 “玄女，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有时候你会感到你现在经历的一幕，在曾经的某个瞬间，你也经历过，但是却想不起来具体的场景。”宣奕问。 “会啊。”玄女肯定地回答道，“每个月初我交话费的时候都会想，分明我上个月已经交过话费了。” 宣奕脸色一僵，就当我没问过吧。 …… 夜色正浓，宣奕和玄女告别佩姬和罗杰斯正式出发。 “宗主，再见了。”佩姬向着长街前渐行渐远的身影挥手喊道。 “特工女士，再见了。”宣奕没有回头，挥了挥手回应道。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 挪威滕斯贝格市 一处破损的古墓，这里正是当初红骷髅夺走宇宙魔方的地方。 宣奕和王小亚站在那副刻有巨大世界树的墙壁前，墙壁的一角缺了一块，正是当初存放宇宙魔方的暗格。 “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树，其中衍生了九个世界，其中阿斯加德为阿萨神族的国度，通过彩虹桥与其他世界相连，约顿海姆是巨人的国度，赫尔海姆为死之国，众神之父奥丁的女儿，死神海拉，便被封印在赫尔海姆，相传只有死者才能够找到死之国的入口。”宣奕介绍道。 “真是父慈女孝。”王小亚听后先是嘲讽了一波，而后又回忆道，“在昆仑也有一株世界树，那是昆仑的众神创造的，昆仑所有的生命都是从其上诞生的，天人，玄鸟。” “怎么诞生，莫不是像果实成熟一样从树上摘下来。”宣奕发挥了一下想象力。 “没错，就是像果实一样摘下来。”王小亚肯定道。 “神奇。”宣奕赞叹着，“昆仑真是一个美好的地方，起码在那里没有逼婚的烦恼。” 王小亚眼神古怪地瞥了宣奕一样，打趣道：“莫不是我们天赋绝伦的宣大宗主也有着被逼婚的烦恼。” “我只是感慨一下。”宣奕面不改色地否定着。 “呵呵，此地无银三百两。”王小亚自然是不信的，“话说我们进了古墓，是不是要在东南角点上一根蜡烛，鸡鸣灯灭不摸金。” “要什么蜡烛，有什么牛鬼蛇神不是你一拳就能解决的。”宣奕道。 宣奕将手放在刻有世界树的墙壁上，静下心来感受着，金黄色的力量游丝从他的掌心溢散出来，顺着世界树的脉络游走，而后向内渗入。 片刻后，宣奕睁开眼睛：“这后面好像有点古怪。” 他渗入的力量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壁垒给阻隔了。 “有什么古怪的？”王小亚问。 “好像是一处封印。”宣奕道，随之双手放在墙壁上，强大的神识延展开来。 一段时间后，宣奕的神识便突破了那层界限，眨眼间，一处阴暗寂寥的空间出现。 宣奕正在四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有数道力量凝成的尖刺突袭过来，眨眼间便到了眼前。 在那尖刺之后，一道身影紧随而来，来势汹汹。 宣奕神色严肃，抬手唤出一座巴掌大的方鼎，而后一拳挥出，丝毫不退避，径直迎了上去。 强大力量凝成的尖刺都还没近身，便直接化为飞灰，宣奕与来人对了一拳，直接将对方轰飞了出去。 打得一拳出，免得百拳来，宣奕镇定自若，立身虚空，方鼎萦绕在他的身边，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那道身影。 那被轰飞的身影在虚空之中定了下来，是一个女子，长发披散，目光阴沉，在她的手脚处，有金色的锁链半虚半实闪现。 显然她就是那个被封印在此地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