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最是苦心经营久,太原自古为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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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对于朝臣猜忌之心非常强。 他在朝野之间,遍布眼线,李渊私自享用几匹骏马,不想上贡之事,立即被杨广知道了。 杨广颇得御人之道,他故意找个碴子,谴责李渊,明里暗里点出李渊私藏良马之事。 这次的敲打,让李渊更加噤若寒蝉,想不到自己一举一对边,杨广全部了如指掌。 李渊老实了,并且更加小心。 于是,他投杨广所好,二条腿走路。 他一边费尽心思搜罗天下神鹰名犬,以满足杨广豪侈纵欲之心,这掌握了在杨广一朝晋阶的密码。 那就是谁能让杨广开心,谁就能让自己开心。 另一方面,李渊更加谨小慎微,处处以柔弱自污示人,以示对于杨广政权的无害。 这也是杨广所需,谁能让他放心,谁就能自己放心。 非常有意思的是,自污和示弱,放松了杨广对李渊的戒意,但也无意之中,放大和加重了李渊性格中,柔弱和惰性的成份。 这种个性,在未来某些关键的时刻,会左右李渊家庭和唐朝政局的走向。 真可谓福兮祸所伏了。 李渊的工作显然见到了成效,杨广身为当朝的皇帝,肯定需要放心做事之人。 杨广看到李渊非常上道,再加上表兄弟的血缘关系,朝廷始终要用人,李渊似乎是一个可用之人。 李渊,终于要迎来出头之日。 在经历了无数猜忌幽暗的日子之后,杨广终于开始征用李渊。 当然,这也取决于李渊本身确实有二把刷子,可谓天意人事二相知。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雁门之围。 当年,杨广好大喜功,亲身远巡代北之地,但此时突厥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始毕可汗也远比他父亲启民可汗更具野心。 于是,突厥几十万兵马,将杨广赶入雁门一城。 整个雁门41城,39城尽归于突厥,杨广眼见即将成为突厥的阶下之囚。 在情势十万火急之际,隋朝在固守待援的策略下,从内外二个方面拯救自己。 一是在外分化突厥的力量,以其后院起火威胁始毕撤军,还有重要的一点,却是发动天下之兵勤王。 当时,最近的武装力量统帅,就是南面太原道安抚大使李渊。 生死之际,李渊全力征兵,全国各地武装力量,迭次继进。 突厥看到雁门之围已成持久战的可能,便飞扬远去。 这一战,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就是李渊。 此战之后,杨广心灰意冷,僻处江南的江都,事实上已放弃了对于江北的绝对控制。 历史,期待新的正主。 李渊靠着雁门之围的军功,正式长期居守太原马邑之地,北备突厥。 李渊,开始了他的传奇。 他终于脱离了杨广的直接掌控,拥有一块属于自己施展的天地,从此,他将龙游于海,鸢飞于天,他将兑现当年那个相面的术士的预言:“公骨法非常,必为人主。” 当李渊接到任命他为太原安抚大使的通知时,他私心窃喜。 因为他承袭的爵位就是唐国公,而太原黎庶,陶唐旧民,这似乎是上天要让他在太原开始追逐他的天下之梦。 李渊存有争天下之心久矣。 在他的军事生涯首秀时,除了领兵布阵,运筹帷幄之外,他一样是当世的能将,武艺绝伦。 李渊曾经驰骋战斗的第一线,作为依靠箭术,赢得佳人而归的神箭手,李渊展现了他的天赋。 当年,他在龙门清剿反隋义军时,他曾经创造了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记录,面对如潮的义军,他接连射出去七十支箭,竟然每发皆中。 七十或是虚数,但可见李渊的箭术和武力,并不止于附庸风雅的艺术,而是真正的杀人技。 这种恐怖的战斗力,实际上也体现了当时正规军和农民起义军的巨大差距。 而旧隋官僚登高一呼的号召力,更是远远超过草莽间的英雄。 这是李渊的优势,但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当他到达马邑,这是传统上北击突厥的重镇时,他才意识到,他的路,才刚开始。 当时马邑太守是王仁恭,他们二处兵马,合计才五千之数。 对于刚刚在雁门关之外,见识到几十万突厥精锐的王仁恭来说,实在是心丧若死,畏之如虎,胆气全无。 但李渊有完全不同的见解,他展示了天选之子的气概。 面对不成比例的敌我力量对比,李渊非常大胆地采取了积极进取的战略。 他要直接战斗。 李渊并不是盲动,相反,他非常清醒。 因为,突厥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在漠北站稳脚跟,重新成为大草原上的主人。
因为,在杨坚时代,漠北草原上的霸主东突厥已是分崩离析,被赶出大草原,成为彻底依附于隋朝的一个弱小部落。 在杨坚的遗余力的支持下,东突厥的启民可汗,在河套之地生衍繁息,几十年才恢复生机, 其间启民可汗,甚至想更换为汉人的服装,举族汉化。 启民可汗在隋朝的全力支持下,逐渐成为突厥共奉的新主,其势力在其子辈颉利一代,已足够重新雄起。 而隋末杨广失政,雁门之围,就是隋突双方,重新确定关系的大事,从此,那个为患中原的突厥强势回归。 但在他们大规模南进之前,他们需要重新在漠北确立霸权。 他们离开大草原,已经太长时间了,大草原上,那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在此之前,像雁门之围那样举突厥全国之力南侵,是较小概率的事情。 既然突厥无力大规模南侵,那小股突厥军队,李渊并不放在眼里。 李渊深切了解此中关键,才会信心十足地想主动出出突厥。 王仁恭乐得坐享其成,将一切交给李渊去经营。 李渊确实是一代战略大家,他准备师夷长技以制夷。 李渊有着清醒的头脑,在制定具体的对策时,他对王仁恭说:“(突厥)胜止求财,败无惭色。无警夜巡昼之劳,无构垒馈粮之费。中国兵行,皆反于是。与之角战,罕能立功。今若同其所为,习其所好,彼知无利,自然不来。” 李渊的战术非常简单,先成为他们,然后再战胜他们。 这是一种高明的策略,当年汉朝和匈奴旷日持久的大战,实际上有三种主流的战法。 一是倾全国之力,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决战,卫青是也, 第二种是成为比突厥更强大的存在,在突厥人擅长的领域击败他们,霍去病是也。 第三种则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以智谋胜,杂以和亲,离间等各种方式的综合角力,这是综合国力的较量,双方最高领导的国策决战也。 但在战场之上,于武将而言,狭路相逢勇者胜,敢于亮剑的人,才可以笑到最后。 李渊亮出了他最耀眼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