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杨广江都初受戒,智者禅心云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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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和宗教二种力量,终于正面两相谈。 但似乎是一个死局。 智者大师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追求和底线,他也很清楚杨广的坚持和目的,这二者无法调和。 于是,智者大师提出“四愿”。 他提前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这四愿实际上,让自己处在一个可以来去自由,而不受责备和处罚的境地。 他对杨广提出了四个愿望,这也是他和杨广见面的条件。 一愿勿以禅法见期。 他让杨广不要对自己期望过高,不要指望自己传授衣钵。 二愿不责其规矩。 希望自己能不遵守世俗的交往规则,来去由心,然后又可以不受责罚。 三愿,若得传法,勿嫌轻重。 智者大师深知杨广如此处心积虑,邀请自己来江都,又亲执弟子之礼。 那么,杨广跟从自己受戒受法,成为自己的弟子,以便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已不可避免。 但他却必须要留一手,他只能接受杨广成为自己的弟子,但不能让杨广在名义上成为自己的衣钵传人。 否则,在世俗民众之间,必然会产生困惑。 智者大师一再强调可以让杨广受戒,但不传衣钵,实际上体现了一种圆融和变通。 也就是说,智者大师同意杨广在佛教内,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 杨广可以成为江南佛教首领,智者大师的弟子,但他不同意让自己天台宗的道统传于杨广,而中道废黜于一个政客手中。 最后,智者大师提出自己在江都之行后,退出的方式。 即第四愿,若自己丘壑念起,请求杨广放任自己,饮啄江湖以卒残生。 杨广读此四愿,心中通透,知道智者大师之志不可勉强,他也明白智者大师心存更大的追求。 他更知道,对于佛教的招抚,需要一个过程,无法一步登天。 但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拥有一个显赫的佛教身份,成为智者大师的弟子。 一家人好办一家事,在江南的佛教体系内,就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推行自己的佛教政策了。 杨广展现了政治家的妥协和成熟,他同意了智者大师的四愿。 杨广和智者大师,就江南的佛教发展,达成了第一次共识。 以后的发展,就如智者大师四愿中写好的剧本,一一体现。 杨广充分利用智者大师进入江都的机会。 他将此事办成了江南佛教的盛事,给足了自己和智者大师的面子,同时也表明,杨广已正式成为事实上的江南佛教的代言人。 作为江南最高的政府首脑,他也确立了自己江南佛教最大的支持者和庇护者的形象。 杨广为了迎接智者大师,劳师动众,专门举办一个千僧宴。 盛世盛典,在这种难得一见的盛大场面下,智者大师为杨广授菩萨戒,杨广则十分恭敬地正式拜智者大师为师。 这是杨广第一次自主策划主持的大规模名场面。 这种气场和声威,非常深刻地铬印于杨广脑海中,这也开创了杨广正式登基以后,万事求大求全求面子和气势的先河。 智者大师为杨广取了一个法名,叫“总持”菩萨。 这本身就是对杨广的佛教保护者身份的间接承认,这是一种妥协,这同时也是智者大师的底线。 智者大师非常清楚道不同,不相为谋。 拜师仪式一完成,智者大师立即要求重返荆湘的旧日丛林,可见此次东来,智者大师本来就了无住意。 但杨广显然不想错失笼络智者大师的机会,便几次三番请求智者大师留在江都,这样杨广才能更好地利用智者大师在江南佛教的影响力。 智者大师心硬如铁,当杨广坚持己见时,他立即撕破脸皮,当场和杨广翻脸,拂衣而起,并且对杨广说:“先有明约,事无两违。” 杨广知道智者大师终是不能为己所用,也知道今日情势,无法用强,只好故作大方,不再坚持,而合掌礼送智者大师,连夜出了江都城,寓居城外禅众寺。 智者大师鱼游于渊,鸟栖入林,在这里,才是智者大师的天地,才是其思想和力量的源泉。 但江都易来,却不那么容易走。 杨广需要智者大师的号召和影响力,哪怕他只是象征性地呆在城外几个月,也需要他坐镇江都以安众心。 于是,杨广使了一招缓兵之计,他和智者大师约定,“待来年二月,约至栖霞送别。” 智者大师只能接受,天台宗要想在江南发展,和官府直接决裂,是其不可承受之重。 杨广想在这几个月时间之内,说服智者大师留在江都。 但智者大师终是不愿意做杨广圈养的家僧,约定日期一到,他立即逃之夭夭,西上庐山,远离江都这个是非之地。
智者大师如此,杨广对于其余江南名僧的延揽,也是如此。 这可能和佛教在江南长期和皇权比肩,江南名僧不屑进入杨广的私人幕府有关。 比如彭城靖嵩和尚就说过,“王城有限,动止严难,虽内道场,不如物外。”坚持不应诏。 但整体而言,杨广的江都四道场,还是延揽了很多佛道二教的人士进驻. 有了政府的加持,江都城内,四道场一时气势雄壮,蔚为壮观。 但作为江南佛教领袖的智者大师,却并没有入驻慧日道场,这显然算不上是一件圆满的功德。 但是,杨广和智者大师的师徒关系已经确立,智者大师也需要利用杨广的支持,为佛教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况且,在二人的交锋之中,智者大师未免就不存在点化杨广,让其彻底皈依的心思。 从历史上而言,有大把的名臣帝王,臣服于佛教的熏陶渐染之下。 从结果来看,智者大师成功了。 杨广虽然没有成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但江南的佛教,却在杨广成为皇帝之后,在他的大力弘扬之下,压倒北方的佛学,而成为天下的显学和正宗。 但杨广也没有输,他和佛教的发展相得益彰,在佛教发展史上,写下了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不是受累于他二世而亡,残暴荒yin的恶名,杨广或者在文化上,是一个矫若惊龙,风神如玉的浊世佳公子,谱写了无数让人俯首称道和神迹。 智者大师在和杨广相互的文书往来中,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呼吁杨广重建并修整僧寺,以建立功德,收拢人心。 二人就在这种表面的平静和客气之中,维持着师徒关系。 杨广的目的始终没有改变,他终于等来了又一个可以将智者大师延揽入江都的机会。 这个机会起源于智者大师一次不堪回首的布道经历。 智者大师曾在荆湘传道,一是落叶归根,远游思本,二是可以远离江都的权力中心,是非之地。 智者大师终于回到自己家乡荆州去弘扬道法。 这本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但智者大师玩大了。 智者大师声名在外,他这次布道,规模太大了,以致于惊动了官府,他的下场非常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