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总会

    心蕊和阿香刚在烤rou店坐下，电话忽然响了，

    “喂，心蕊。”夜总会领班的声音，“沙沙生病来不了了，客人太多，老板让你回来顶一下。”人算不如天算，心蕊叹了口气，筹划了好几天，全泡汤了，阿香也悻悻然。

    她八点钟打的来到夜总会，迅速地换上制服。说心理话，这套制服真好看。蓝色短马甲，蓝色裹步裙，一顶蓝色的两角尖顶帽，人穿上以后，显得高挑白皙。她今天替沙沙开大台。她平时都负责情侣小台，大台人杂，她担心在这里碰到白天的同事或者客户。小台就安全多了，出来玩这种地方的男人，多半是中年人，在这里找小姐寻艳遇的。每天夜总会开场前，门口云集着各种各样的女人，这些人看对了眼或者谈好了价格，就会来小台私会，不看节目只喝酒调情，待应生一般上完酒水就会识趣地走开，不用整晚站在旁边倒酒加果盘。所以，小台没什么小费，但乐得清闲，大台一个晚上忙个不停，却能有很多额外收入。心蕊很满意接小台，大家轮流倒换，她也坚持不看大台。今天是周末，看大台的风险更高，如果真是被熟人认出来，那可太尴尬了。

    她接的第一桌客人，是一群年轻人。她推销的精品酒水，他们全都爽快的点了，粗算了一下，这个台可以拿到不少的提成。心蕊刚有点美，一个喝得有点醉的男孩子，就非要拉着她跳舞，吓到了她。只好向一个看着像是老大的人求救，那个人有致了看了心蕊半天，笑着说:“meimei，你真是服务员吗？不太像啊。跳个舞也没什么呀？”心蕊脸都红了，一再解释这个舞厅对服务员有严格规定，不能陪客人跳舞的。男人终于摆摆手，“行，行，你去吧。”心蕊赶紧收拾桌上的部分残羹走开，松了口气。

    翻台来的客人是四个中年男人。这一桌客人很斯文，没有另外找女人，却点了一瓶昂贵的洋酒，消费了两个最贵的果盘。心蕊粗算一下，提成真的不少。她心情不错。10点45分她送走了第二张台的客人，收拾好台面，她已经累得不行了。没有客人是可以准点下班的，如果有客人，就要一直等到客人散场。经常有人晚上等过1点多钟。心蕊还没有碰到过，她祈祷今天别再翻台了。

    然而还有十分钟下班，她接了第三张台，十个人。夜总会11点不再接待客人，但即使最后一秒有客人来，也是要让人家尽兴而归的。众人落座之后，忙着寒喧却迟迟不点酒水，心蕊催几次，只是说要等，显然主客还没有到。

    于是，她便跑到收银去核对前几桌的酒水单。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边喊她，“小姐，哪个是负责5号桌的。点酒水了。”木楠轩。人在这个世界真的不能干啥坏事，因为世界太小了，山水总会相逢。

    这段时间心蕊业务很好，多半时间也跑在外面，而木楠轩很少来公司，来了也很快就不见人。她来公司这么久，他居然从来没找她谈过话。不过，给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木总好。”心蕊迅速转过身，装出很开心的样子，“您和朋友来玩吗，来来，我帮你们点酒水”。看着木楠轩惊异的表情，心蕊忽然不那么怕了。自己光明正大的出卖劳动力赚钱，又没有影响白天的工作，怕什么呢？她轻轻拉了一下木楠轩的手臂，指引着和他一起回到卡台。

    座位上的人群，见他们过来，一阵起哄，木楠轩露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用狡黠地看着心蕊，“那小姐看着给我们点吧？服务好了，有小费。”心蕊尽量故做镇定，还没有看到过木楠轩这种表情，平时的木经理，总是一本正经样子。她的脸一定全红了。

    心蕊深吸了一口气，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年龄、穿着和气质，看看木楠轩与他们在一起客套的寒喧，猜测他们可能是某公司的企划高管，这些人点酒水讲究品味，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知道木楠轩一向在客户身上出手大方，她大胆地帮他们选了洋酒、进口果盘小吃，又请乐队专门为5桌献曲。当木楠轩看单子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心蕊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看到他在酒池里跳舞，心蕊才知道木楠轩也有一颗不安分的灵魂，这个平日里儒气十足的老板，居然也有很野性的一面。

    凌晨一点多，木楠轩众人才准备离去，跑来跑去的心蕊累到不行，怪不得木楠轩白天很少来公司，也许晚上经常有这样的应酬。自己怎么办？明天要不要请假，请假了要谈的客户会不会生变？她实在太悃了。

    买完单，木楠轩走过来把她轻轻拉到一边，他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你怎么在这里工作？你干多久了？”心蕊想捂住鼻子，但没敢。她头也不敢抬，不说话。

    木楠轩也没有追问，“要不要我的车在外面等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吧？”

    “不用”心蕊想让他才真麻烦，“公司有班车会送到家的。平时~很少这么晚散场。”

    “噢”木楠轩点点头，“不好意思，是我们来得太晚了。”

    木楠轩和众人离去，心蕊的心才落下来。收拾到最一刻已经是凌晨2点钟了，乐队的贝斯手和心蕊是很好的朋友，她让心蕊搭他摩托回去，心蕊还是拒绝了，班车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