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上赶着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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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府正厅。 李义珣忙将一封帛书折开一看,脸上一股肆意笑容油然而生。 “王爷,此獠接受谈判了?”李浩淼眉宇间布满难以遮掩的喜色。 李义珣哈哈大笑:“不错,鹰嘴山涧,三天后谈判。” 众人欢呼雀跃,互相击掌庆祝。 如果之前是必死之局,那现在开始有了生机,或许有可能开拓一片难以想象的天地! 壮哉! 苏玉城,你的死期到了! “切莫伤害百姓……” 李浩淼边看帛书边声情并茂的念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也怕咱们屠杀百姓,你也怕天下人把责任推给你?你也不敢承受滔天舆论? 这一招,果然有奇效!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此獠心里会在意百姓生死?却偏偏要做出这幅令人作呕的模样,简直可笑!” 有人面露不屑。 李义珣负手在后,淡淡道:“诸位,可以提前准备庆功酒宴了,苏玉城死了,天下万邦会怎么议论本王呢?真想知道啊。” 说着,刀疤脸跟毕构拍马赶来。 来不及寒暄问候,武谨书抢过李浩淼手中的帛书。 章印确实无误。 再看内容。 他那贯穿全脸的刀疤隐隐凸起,显然情绪高涨以至激动。 李义珣盯着他,很自信道:“你是一柄暗藏的利刃,给苏玉城致命的一击!” 听得他将自己比作是“致命的利器”,刀疤脸心头一阵的兴奋,他隐然已感觉一场血腥的杀戮,即将发生。 “是要让苏玉城尝尝死亡是什么滋味。” 刀疤脸将帛书甩在地上,整个人散发磅礴的气势。 毕构笑而不语,儒雅的脸庞,有着不易察觉的讥讽。 “立刻聚集精锐,三天后出发鹰嘴山涧。”李浩淼大声道。 李义珣淡淡的自信弥漫在眉宇,他智珠在握:“把抓捕的百姓都堆到城墙,让苏玉城的斥候看看,倘若出尔反尔不应约,益州的冤魂野鬼将一辈子缠着他!” “是!”立刻有人下去照办。 似是想起什么,李浩淼皱眉道:“王爷,苏玉城让您亲赴。” 李义珣表情顿时僵住:“这……” 厅内鸦雀无声。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齐刷刷对准嗣泽王。 该不会怕了吧? 李义珣头皮发麻,佯装镇定道:“本王一定要在益州压阵,否则益州必乱,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沉默。 这措辞也太拙劣了吧,直接说不敢倒还有几分坦荡。 李义珣面色臊热,眼神看向毕构,示意帮忙解围。 就当气氛僵持的时候。 刀疤脸冷声道:“不必,有五千精锐就够了,王爷坐等捷报就行。” 在他看来,这懦夫过去也是碍手碍脚,万一被生擒了,徒增几分波折。 还有一方面,他不动则已,动则一鸣惊人。 万一败了,他们武家悍卒尽量逃窜回神都。 胜了,苏玉城之死,也可以全部推在李义珣身上,跟武家挨不着半点关系。 “善!善!”李义珣连说了两遍,握住刀疤脸手臂道:“武兄,一定要凯旋而归!” 刀疤脸平静点头,淡淡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剩下的两千精锐,一定要听我指挥!” “那是自然!”李义珣忙点头。 众人也相继附和。 刀疤脸眼睛填满了汹汹的杀机。 武家早已积蓄了一腔的复仇怒焰,而今终于可以发泄! …… 三天后,绵绵细雨中,轰隆隆的声音传遍益州大街小巷。 城门口犹如黑色的浪潮,又似索命的幽灵一般,骏马上清一色都是蓑衣斗笠的的骑士,手中提着各式武器。 最前方的铁甲骏马就像阴雨中的怪兽一般,刀疤脸目色沉沉,左手手臂系着红色丝巾,其余人皆系红巾。 城墙上凄厉哀鸣声不断。 将卒像驱赶牛羊般将百姓赶到城墙上,每个百姓神情都是绝望,四肢被捆绑在一起。 一辆豪华宽敞的马车旁边。 李义珣仰视着武谨书,叮嘱道:“谈判团队也就绪了,武兄一旦看到苏玉城,就可以立刻……” “不必废话。”武谨书截住他的话,仰天大吼道:“随某出发!” 轰隆隆! 五千精锐像是奔行在雨中的杀神,他们的血液早已沸腾,他们的面目狰狞而嗜血。 一战定乾坤,一战打出赫赫声名! 马蹄声响彻苍穹,五千精锐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朝城外袭驰而去。 面对刀疤脸的无礼举动,李义珣面露不悦。 毕构察觉到了,近前恭声道:“王爷,别跟这武夫一般计较,但愿他能赢吧。” 李义珣轻轻颔首,正准备驾马离去。 毕构又拦住他,小心翼翼的说:“王爷,去醉仙酒楼喝一杯?那可是益州最高的阁楼。” “站在巅峰,俯瞰着益州,那种运筹帷幄的快感岂不美哉?” 闻言,李义珣有些意动。 如果苏玉城死了,那本王真就能借此傲世天下,跟女皇有了叫板的资格。 所以必须提前体验一下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走!”他一边上马,一边大笑。 毕构心情松快,赶紧吩咐亲卫保护王爷,自己驾马并行。 “还有我……” 李浩淼听到两人谈话,也颇有兴致的尾随在后。 毕构勒住马缰的手颤了颤。 还有主动送死的? 醉仙酒楼,临水而建,层层飞檐,气象巍峨。 三人齐齐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身边扈从。 李义珣望着主阁檐下的横匾,突然叹息一声:“当年恪伯公亲自督造这栋阁楼,近观此楼,就能感受到恪伯公非凡的气质。” 李浩淼闻言称赞道:“李恪的确是一个温文尔雅伟岸的男人,身上流淌着极尽奢欲的隋炀帝的血,他是天生的王孙贵族!” 毕构忙点头,接着也附庸风雅一番。 心里却腹诽开来。 长孙无忌就是帮你爷爷高宗清除异己,才将李恪诬陷致死。 你们李治一脉,咋还真有脸来这儿呢? 李义珣伤春悲秋,面露决然之色:“看到这楼,就不禁怀念李唐的荣耀,本王一定誓死光复李唐!” 李浩淼重重点头:“王爷,只要苏玉城死了,便离这个目标更进一步。” 听到这个名字,李义珣沉默了几秒,有感而发:“本以为咱们是待宰的羔羊命悬一线,死后还得遭罪,却不曾想还有生机。” 。顿了顿,他紧皱眉头:“你们说,武攸谨能成功么?” “呵呵……”李浩淼轻摇折扇,很是自信道:“王爷不必担忧,五千悍卒不要命的砍苏玉城一人,岂有失败之理?” “说到底,他不晓武艺,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毕构眯了眯眼,打趣道:“此言谬也,是个男人就不会手无缚鸡之力,倒是阁楼一些女子,缚鸡的本事,好生了得。” 听到这个话题,李义珣可就不惆怅了,他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哈,本王今晚要打十个,好好泄气!” 正说着,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胜的老鸨摆着柳腰靠过来,眼神在李义珣身上滴溜溜打转。 她妩媚道:“嗣泽王,咱们楼里新来的几个姑娘,那皮肤跟蜀中绸缎一个手感。”
李义珣一巴掌拍在她丰臀上,笑眯眯道:“本王近日劳累,是要尝尝美味。” “哎呀,这活计奴家也娴熟得很。”老鸨手指柔柔戳了他一下。 李浩淼也来了雅致,他斜睨道:“这里有调教熨帖的没?” 毕构微愕,看他的目光颇为怪异。 “有的有的。”老鸨对这癖好见怪不怪,还抛了一个媚眼。 “走吧,还等什么?”李浩淼兴致勃勃。 说着几人上了楼梯。 一楼二楼就是宴饮的地方,三楼是勾栏,四楼是客栈,五楼六楼就是贵宾包厢。 刚到三楼,看着楼梯口的莺莺燕燕,李义珣似是想起什么,皱眉道:“据说不久前,有人在这里太过放纵,得了花柳病?” “啊……”老鸨的笑容登时僵住。 “算了算了,本王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李义珣摆了摆手,意兴阑珊。 老鸨一张刮大白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那兔崽子真是祸害啊,自己好色就罢了,还败坏咱们姑娘的名声。 就一定是咱们楼里传染的? 这不是污蔑么,还偏偏有嘴说不清! 这段时间生意惨淡,好不容易碰上几个大人物,也因为这事避之不及。 李浩淼也偃旗息鼓,怒斥道: “滚!” 老鸨不敢惹这三尊大神,忙躬身赔笑,带着姑娘们回各自闺房。 毕构找准机会,提议道:“王爷,去楼上喝茶,再派人搜寻几个良家女?” 李义珣轻轻颔首:“此法安稳!” 于是三人带着亲卫继续上楼梯。 …… 醉仙酒楼,第六层。 其中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桌上的金兽吐着袅袅檀香。 锦榻上,裴葳蕤依偎在苏宸怀里,酥胸半露,秀发凌乱。 她脸蛋酡红,美眸轻轻眨了眨,还沉浸在欢愉的余味中。 苏宸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把完纤足,进入贤者时间。 怀里的女人有一双堪称神品的美足,脚趾修长白嫩,脚背弯弓如一轮弧月。 “苏郎,你会只宠我一人么?” 裴葳蕤抬眸看她,眼睛晶莹而动人,宛若无瑕的玉石,闪烁动人光泽。 作为聪明的男人,苏宸毫不犹豫的点头。 “哼,撒谎精!” 裴葳蕤粉拳捶着他胸膛,又将其环腰抱住,香艳嘴唇啃咬了苏宸一脸。 正此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裴葳蕤很快恢复温婉模样,拿手绢给苏宸擦拭脸上的唇印,蹙眉盯着他:“苏郎,不会有危险吧?” 苏宸闻言,似乎笑了笑,嘴角挂着淡淡的嘲弄弧度:“狼要吃羊,羊再聪明,也难逃一劫,何况是天下最冷血的凶狼。” …… 五楼。 “登高远眺,楼顶一览风光,为什么只在第五层?” “上面还有第六层,岂不是说本王矮别人一头?岂有此理!!” 李义珣极不满意,朝毕构怒目相视。 他要站在蜀地最巅峰,俯瞰那些愚昧的百姓,他要成为蜀地至高无上的主宰! “赶紧去六楼!”李浩淼也怒气冲冲。 毕构沉吟不语,心中正在酝酿说辞。 刹那间。 咯吱—— 清脆似琴弦颤动的声音响起。 门开了。 “扑通”声中,几具尸体轰然倒地。 李义珣抬眼望去,看到令他骇然到极致的场景,往后日日夜夜回想这一幕都会做噩梦。 前提是有做噩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