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池莞莞
自那日从裴侯府回来后过了月余，姜衍再也没去见过小侯爷，而他来了几次府上寻她，她也拒了。 她知道那日伤了他的心，内心逃避。 今日姜衍正与胖果二人在房中剪纸人，下人来禀说是齐国公府的小王爷来了。 只见她手一抖，将那辛苦剪了半个时辰的小像的脖子给生生剪断了。 “又是那个晦气的家伙！”胖果一拳捶在桌子上。 “本少爷怎就晦气了？”人未到，那讨厌的声音便先到了。 齐澈今日着了一袭玄色暗花的华服，发间束着鎏金的珠冠，腰间佩戴白玉宝钿蹀躞，一张脸笑得是春风得意。 姜衍翻了个白眼，“干嘛？穿这么花哨，你要成亲啊？”哪家小姐年纪轻轻瞎了眼。 “今日自是本少爷的大喜日子，怎样，今日见本少爷可是尤其地风流倜傥？” “别废话，有屁快放。”放完赶紧走。 胖果头如蒜捣。 “今日是本少爷的生辰，我老爹在府中设宴，我自是上门来请你的。”齐澈嚣张的挑挑眉。 “没空。”姜衍摆摆手，完全没兴趣。 “哦～可是我老爹好像请来了表演角抵的班子。”齐澈摇摇头转身欲走，边拖长了尾音道“可惜～～” “等等。” 齐国公府家小王爷转身露出了贼贼的笑。 姜衍几人到国公府的时候，望着满堂宾客，联想起那日裴侯府小侯爷的生辰宴。 世道无常，皇恩易断。 尚不到一年时间，裴府已然没落，而这齐国公府日后又何尝不是下一个裴侯府？ 姜衍边想边走着，抬头又望见几步之外太常寺卿家的小姐与其他几个世家小姐聚在一起嬉笑打闹着，懒得和她们斗嘴皮子功夫，她又寻了个方向避了。 “哟，你何时要躲着她们了？”被齐澈眼尖的发现了“你打小像个假小子般扯她们头发，拽她们裙子，可没少欺负她们。” 姜衍有气无力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没好气道了句“乏了。” 接下来宴会开始了，千篇一律的精美菜式。 姜衍没什么心思，浅尝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只打算看完角抵便赶紧打道回府。 倒是胖果吃得开心，看得周围小姐家的侍女好生羡慕，国辅府小姐一向对自家那胖胖的小丫头是出了名的娇纵的，俩人感情也是极好的，打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要亲。 而那些世家小姐倒是觉得主不像主仆不像仆，没有半分规矩。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众人听见院中传来一声浑厚的吆喝声，纷纷起身前去观看。 此时天空下起了雪来，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便这么来了。 院中不知何时已经搭建好了一座宽敞的台子，台子上正站着几个打着赤膊身强体壮的汉子在舒展筋骨。 他们大概便是待会要表演角抵的人。 这般寒冬天气，那些壮汉赤着上半身，一个个面色红润，令人好生敬佩，想必那角抵表演也是极精彩的。 一时间姜衍也精神了起来，拭目以待地搓搓手。 “怎地，现在精神了？”齐澈走过来在她旁边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杵着干嘛，坐啊。” “齐澈...”只听她轻声道。 “嗯？” “你说台上那壮汉能不能一拳把你打死？”姜衍望着那沙包大的拳头，脑中联想了一下那副画面，心中甚是兴奋。 “姜衍你瞧不起谁呢？”齐家小王爷嚣张的挑了挑眉，“本少爷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正当此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齐澈狗贼！” “你怎才来？本少爷今日生辰你倒是一点诚意都没有。”齐澈伸出手拍了拍少女的脑袋。 姜衍立在那里，望着眼前的少女，整个人惊愕住。 “来来来，姜衍，本少爷给你介绍，这位是翟州太守家小姐池莞莞。”说罢，他指了指那少女。 然后又向那少女指了指她：““这位是国辅府的小姐姜衍，长邺城内最出名的淑女。”末了还不忘挖苦一下她。 “咦？怎么都不说话？”见二人也不说话，也不客套，伫在那里两两相望，他有些纳闷。 平日世家小姐们见面不都是客客气气，jiejiemeimei那一套吗？ “你...”池莞莞感到莫名其妙，这不正是那日在翟州和舒厌哥哥拉拉扯扯的女子？ 怎么今日，竟摇身一变，成了国辅府家的小姐？ 可是，国辅家的小姐不是早早便与那裴候府的小侯爷定了亲了？ “嗨？您好？”姜衍见既然躲不过..干脆扯起嘴角，厚着脸皮，笑着朝她摆摆手。 那语气，那神态，与那日见到齐澈时一样的谄媚极了。 齐国公府小王爷皱皱眉头，姜衍这丫头不对劲，脸上明摆着写着四个大字。 做贼心虚。 池莞莞显然也不买她的帐，“你在装什么傻？怎么？今日被本小姐撞个正着，莫不是怕了？” 这性子也不是一般的泼辣，齐澈头疼的扶额。 边上的众人听见这边吵了起来，纷纷凑了过来看热闹。 “国辅府家小姐姜衍没错吧？”说罢池莞莞瞄了一眼身旁齐澈确认道，齐澈那是一整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木讷的点点头。 “你不是与那裴侯府家小王爷早已有了婚约在身？”顿了顿，池莞莞抬起手来指着姜衍的脸，唇齿轻启“那你为何——” 眼看她就要将那日在翟州之事说出去，姜衍说时迟那时快，毫不犹豫的举起手—— “啪！”只听得清脆巴掌声响起。 众人皆惊。 那翟州太守家的小姐娇嫩的脸蛋上赫然印着鲜红的巴掌印。 “你？！你竟打我？！”说着便要冲上去与姜衍拼命，好在被齐澈硬生生给拦住。 “你放开我！今日我便要教训这不知廉耻的国辅府小姐！”说罢对齐澈一顿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一时间这齐国公府小王爷的生辰宴闹成了乌龙宴。 “你这小姐怎这般痴缠，我自小与齐小王爷青梅竹马，就算我已定了亲，你有什么资格不许我同他来往？”姜衍气焰嚣张的对她扬了扬下巴。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这太守府家的小姐为了齐国公府家的小王爷在与姜衍争风吃醋。 “你这女子莫非平日里与男子拉扯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也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来？”池菀菀怒不可遏，脑中便又浮想起那日在翟州街头的场景，舒厌哥哥怎会瞧上这般女子？ 简直晦气极了！ 有道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何况是姜衍的一生之敌，太常寺卿家的小姐在这个时候不顺手补刀岂不是错过天赐良机？ “呵，青梅竹马，衍小姐倒真是叫人好生羡慕，有裴侯府的小侯爷还不够，如今齐国公府的小王爷便也成你的青梅竹马了？会不会过些日子，衍小姐毁了同裴小侯爷的婚约转而要嫁给齐小王爷了？” 一边的小姐们纷纷捂嘴窃笑。 太常寺卿家的小姐哪里知道，她说的这番话，却正中姜衍下怀。 “怎么？你莫不是羡慕了？否则说话怎这般尖酸？”姜衍不甘示弱 似想起什么，她转而又笑眯眯的问一旁的齐澈道：“齐澈哥哥，我若与裴小侯爷退了亲，你可愿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