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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篇_三十章 囚笼

    李俊祖在医院里见到了已经被截肢的李耀天。医生告诉他,因为断肢的时间太长,加上伤口的不规则,已经无法进行接肢手术,不过虽然截了肢,好歹是保住了命。看他的意思,是在局长面前邀功来着。

    李俊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青得象一口铁锅。如果不是碍于份,他抬手就想给这个医生两大耳刮子。“滚出去。”李峻祖的声音低沉,像翻滚在喉咙口的咆哮。该医生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退出了病房,嘀咕着:“什么人啦,不识好歹。”他可不敢大声,在面前的可是堂堂的市公安局长,就是医院院长,也得罪不起。

    李俊祖将局长助理叫了进来,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骨头架子跟邱成刚有得一拼。:“什么人干的?人抓到没有?”李峻祖声音依旧低沉。助理甚至能听到他低沉得压抑的话声下面,咯吱作响的咬牙声。

    :“李局,人是抓住了,叫做邱成刚,这小子邪门,抓他可花费了大功夫,出动了整整一个防暴大队,派出所里还有几个人被他打伤了,不过都只是轻伤,不如李副所长伤得这么重。现在我们重点看管着呢。”助理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燃了火药桶。

    :“查清楚事的起因缘由没有?那是个什么人?我儿子怎么受的伤。”李俊组开口问道。

    :“具体原因还没有查出来,犯罪嫌疑人怎么也不开口。这个犯罪分子极端危险,不停地喊冤,还说要到中央告状,用铁链子也锁不住他。我们用非常手段看管着他。据说他原本是个孤儿,有很多打架闹事的前科,这次也是因人举报他斗殴进的派出所,是李副所长和联防队长魏大勇一起审讯的,审讯室的门关着,不知道怎么铁门就坏了,犯人冲了出来,还打伤了不少民警,我们制服犯人以后进到审讯室,李副所长就成了这个样子,而另一个当事人魏大勇突然精神失常,见人就大叫“魔鬼”,“疯子”,审讯室里没有监视设备,,所以我们无从得知审讯室里发生了什么事。“助理简明扼要地将事发经过叙述一遍,他自己也觉着这里面矛盾百出,诸多疑点,邱成刚怎么进的派出所,什么人举报的他?为什么一个派出所副所长要和一个联防队长共同审讯?审讯室大门又是怎样坏的,成刚又为什么要喊冤,成刚又有什么背景,值得副所长亲自审讯,这些都没有答案,助理也很难自圆其说来解释这些事,他汗水都潺潺而下,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呵斥。

    :“魏大勇不?”李局长沉吟地深思起来,虽然助理没说出个所以然,他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楷,关于这个魏大勇,还有儿子和他的一些事,他也有曾过一些耳闻,只是都是台底下的事,他也懒得去管。原想着等儿子转正之后,再好好劝他收敛收敛,没想到这档子就出了这事。就算再需要管教,也轮不上别人管教。李耀天是他的独苗,看着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断臂,心中的心痛感同受,实在无以复加。虽然这件案子还有诸多疑点,但他也决定不顾许多,先办了这个邱成刚再说。否则他就枉做了这市局的头把交椅十年了。“邱成刚!“李耀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这个名字。”你敢废了我的儿子,我就要了你的命。“李耀祖在心里发誓。

    这个案子第当天就进行审理了,不公开审理,邱成刚袭警,冲击国家行政机关,暴力伤人,数罪并罚,处以死刑,即执行。鉴于犯人极度危险,行刑前交由防暴大队重点看管,不赴监狱。

    这件案子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掀起这场风波的是华西都市报的葛玉玲。关心这个案子的并不是只有一个李俊祖,还有诸多小市民和媒体。像这种不经公审就宣判死刑的案子,虽然不是第一个,但也实在是少得可怜,众多关心邱成刚的人群里,葛玉玲一定是其中最伤心的一个。

    华西都市报用大量的篇幅详实叙述了邱成刚被抓进派出所之前的所有经过,并用大量的事实阐述了邱成刚的背景和为人,证明了这是一个自强自立的,乐于助人的五好青年,对于进入派出所以后发生的事提出了质疑,这样一个甘心自动配合审查的遵纪守法的良民有后来的举动一定有其原因,而对于法院不公审就做出裁决的决定的公正进行质疑。是否有失公。

    这些报道讨论李俊祖都不放在心上,最是使他头疼的是来自上官家的压力。上官家是一个历史悠久的世家,势力庞大,不论在清朝,民国,朝中有官,商中有富贾,不论在商界政界,都有着不俗的影响力。现在这一辈,上官宏不仅是商界名人,更是政协委员,。他说的话李峻祖怎么也得掂量几分。

    好在上官宏对这件事也不是特别上心,邱成刚毕竟和他家扯不上什么关系,也只是坳不过女儿的死缠硬磨,女儿的淘气他是知道的,婉儿的话也做不得准,邱成刚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案子有什么蹊跷冤屈他也不知道,只是在电话中嘱咐李峻祖,案子颇多疑点,一定要进行公审。要让公众心服。

    上官宏的话李峻祖不能不听,儿子的仇也不能不报,将成刚关牢里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还不说以他的手,以哪个牢房关得住他。万一那天他捅出了儿子组建黑帮,违法乱纪的事都让李峻祖想起都后怕。他这次是铁了心要致邱成刚于死地,不为别的,就凭他知道了儿子的内幕,废了儿子一只手。

    其实李峻祖为官二十余载,说不上嫉恶如仇,政绩突出,可也一直是兢兢业业,中规中距。只是中年得子,对这个儿子实在溺到了极点,儿子变作现今这般模样,他细想起来也是后悔不已。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要教训,也轮不上别人教训。更何况教育得也太厉害了,将儿子整成了残废。你毁我的苗,我就要你的命,想到这里,李峻祖又释然了,打狗也得看主人呢,老虎不发威,你还当病猫呢。公审就公审呗,反正铁了心要这小子的命,就算有疑点,证词不利,也一样跑不掉。堂堂市公安局长,就算得上一方地头蛇了,他要谁死,就算上官宏亲来,也一样救不了成刚。之所以公审还迟迟没有进行,李峻祖还在统一证词,他在等,等一个人,等一个蘀罪羔羊的清醒。

    邱成刚的朋友不多,来看望他的人也不多,有上官婉儿,有霍奎,有霍庭馨,有林轩雅,有姜涛,有葛玉玲。每个人看到成刚被关押的模样都惊呆了。这哪里是关人,就是动物园的老虎也没有这样关住的。手臂粗细的铁链锁住了子,精钢打制的铁笼子,还有武警荷枪实弹地守卫在旁。这也是成刚在派出所的表现太震撼了,不如此,谁也不放心看管得住他。

    成刚倒睡得踏实,渀佛浑不知大祸临头。每走一步,铁链子都哐当作响。精神倒是矍铄,倒不是他不怕死,反正事就这样,怕又何用。倒不如吃得好,睡得好,好好地过每一天。活着的都是赚了。

    葛玉玲看得揪心的疼,她更恨不得被关着的是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从几人后扑了出去,哭喊着:“阿刚!”那副凄楚,那份无助,任是铁打的人儿看了也会心酸落泪。看守的一纳闷,哪里冲出来一个疯女人,使枪托一横拦住,而葛玉玲真的是失心疯了,她也是让成刚的景给bī)的,她对着守卫又抓又咬,死命地要冲上去,抱住她的阿刚。

    守卫的脸上被她抓得青一道,紫一道,又不能对这个女子动粗,因为,她是跟着上官大小姐一道儿来的。一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想像不到,像葛玉玲这样一个平里柔弱矜持的女孩,在这个时候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可怖的力量,婉儿与霍庭馨一人一边将她架住,柔声安慰。可是葛玉玲依旧是又抓又咬地要想挣脱开来,连婉儿与馨儿练了多年的拳脚功夫,也几乎按不住她。

    是成刚的一句话让她平静下来,成刚最见不得人哭,尤其是女人哭,葛玉玲会这样失态,让他从来也未曾意想。因为葛玉玲一贯都变现得很沉稳,很矜持,很高贵。如今哭得梨花带雨,什么妆都花了,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疯婆子。成刚也知道葛玉玲是关心自己,心疼自己,他其实心中很感动,他也很想找点合适的话安慰一下葛玉玲的。可葛玉玲的哭闹声实在让他很心烦,原本安慰的一句话也就变了味道。或许邱成刚本来就不适合安慰人。

    :“哭啥啦!哭啥啦,老子还没死呢,你倒是象哭丧来着,等老子死了你再哭好不,好死不耐的,哭得老子心烦。”

    葛玉玲的哭声是止住了,她抬起眼睛,很无助,很柔,她的肩膀仍然在抽动,谁都看得出来,她在压抑着自己。是的,葛玉玲的压力很大,不光是因为成刚的案子。还有家庭的压力。为了增加报道的真实,为了给成刚见义勇为,抗击黑帮的事实增加说服力。葛玉玲在报道中坦然承认了和邱成刚是男女朋友的事实和她们在一起约会所遇到的事始末。这一来,却在葛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葛母含辛茹苦养大女儿二十多年,将女儿养得如花似玉,事业有成,原本是指望着钓上一个金龟婿的。在葛母心中,女婿就算不指望亿万富豪,至少也得是堂堂白领,或者公司老总,像邱成刚这样一个没钱没权的小子,就算是给女儿提鞋也不配。更何况他还成了一个进了宫的罪犯。任凭葛玉玲如何解释成刚是冤枉的,他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他也一定会出人头地。葛母是死活不听,给了葛玉玲两条路,要么断绝母女关系,要么跟邱成刚一刀两断,不许再管他的闲事,只能二选一,对葛玉玲也看管得忒紧,上下班接送,就是不给葛玉玲机会跟邱成刚这个穷小子再产生纠葛。这次葛玉玲是利用上班时间跟在上官婉儿偷偷地过来的。

    所以,葛玉玲的压力也很大,她知道成刚也很烦,听了成刚的话,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哭,不惹成刚心烦。坚持了十秒钟,她就要崩溃了,控制不哭也是一件很累人的活,葛玉玲终于控制不住,“哇”地一声痛哭失声,掩面奔出了防暴大队。婉儿与霍庭馨叮嘱成刚保重体,告诉成刚公审很快就会开庭,她们正在搜集证据,她们会给他请律师。成刚叫她们赶紧追出去,别让葛玉玲出了意外。几人一起奔了出去。

    成刚对于公审不公审的倒不是很在意,他明白,这一次要他死的是市局的李局,从第一次审讯见到他在法官耳边耳语时他就知道了。是因为他弄残了他的儿子吗!他甚至没有重申开脱自己在审讯室如何受到虐待和私刑的节,那样很可能判他正当防卫,成刚只简单提了一下就被李俊祖驳倒了,没有监控录像,没有证人,一切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成刚知道,就算有证人或者监控录像怕也没用,因为要置他死地的是李局,重庆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他可以只手遮天。所以,在审讯室发生的一切,成刚只在第一次开庭时申辩过一次,就连对婉儿,葛玉玲她们也没有提过。他知道,她们帮不了自己,舆论也不会听信一个罪犯的一面之词,因为他没有证据,又何必让她们为自己费力上火呢。成刚也不是不说,他在等待,等待唯一一个有可能蘀他脱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