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真相？
“你身上的通讯装置已经被我毁掉了，所以，你大可以不必装作还没有醒来，爱丽丝菲尔小姐，或者说……小圣杯…………” 在发出微弱呼吸的同时，被放置在地面上的人造人睁开了眼睛。空虚的眼神失去了焦点，视力明显减弱，但她还是判断出了仇敌的声音。 “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爱丽丝菲尔浑身疲软无力地趴在地上，与她平日里总是端庄的公主形象相去甚远。支撑结界的魔力消耗已经快要让她的身体濒临极限，如果不是有『阿瓦隆』吊着一条命，此时此刻，已经装有了包括Lancer，Caster的灵体的她，rou体早就已经开始崩溃，重新变为那个机械的人偶。这种害怕大概才是支持着爱丽丝菲尔坚持下去的原因，可是，目睹着眼前这个出乎意料的男子，爱丽丝菲尔脸上再一次写上了“见鬼了”这样的害怕表情。因为，之前破门而入将她带走的，既不是Saber，也不是卫宫切嗣，而是被认为已经丧命的鲁鲁修！ “很意外吗？” 鲁鲁修勾了勾嘴角，笑容意味不明。 “我以为卫宫切嗣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你了。不过，看你那表情，似乎还一无所知啊…………” 鲁鲁修略带着嘲讽的表情让爱丽丝菲尔脸上的惊讶猛地转化为更为没有血色的惨白，心里面某个角落猛地一抽，她终于体会到了一直以来卫宫切嗣不肯信任鲁鲁修的那份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是一个骗局？切嗣他…………』 “对，卫宫切嗣的确是发现了我不小心露出的破绽，以他的能力来说，的确做的漂亮。可是，他做事太过粗暴，总是忘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他才会没有发现我在令咒上动得手脚。” “令咒？” 爱丽丝菲尔有些警惕地看着他，眼前这个举止优雅的贵族已经俨然成为了敌人，爱丽丝菲尔甚至想着要为外面的卫宫切嗣和Saber争取时间。鲁鲁修当然能够想到她的小心思，只是平静地继续叙述着，一副十足的反派模样。 “对，我跟远坂时臣合谋，从久宇舞弥的身上，得到了能够cao纵我和Saber的一枚令咒，而卫宫切嗣从久宇舞弥那里回收的令咒是伪造的魔术制品。不过以我的推测，卫宫切嗣应该已经在圣堂教会的监督那里获得了一枚令咒吧。说起来，发动奥利哈刚结界需要一个人自愿牺牲，这里并没有看见久宇舞弥，那也就是说，卫宫切嗣选择了壮士断腕啊，难得他终于肯下定决心呢。不过，很可惜，他最想要除掉的我，并没有丧命啊。” “调包了令咒，到底是什么时候…………难道是！” 爱丽丝菲尔猛地收拢了呼吸，这几天，他们几乎寸步不离地走在一起，要说唯一有过放任鲁鲁修的行动，那就是在港口那一战之时，因为Archer和Berserker的混战造成的混乱。那短短的几分钟内，鲁鲁修就埋下了暗棋。 “对，就是那个时候。” 看到鲁鲁修一副平静的神色，爱丽丝菲尔知道就算切嗣抓住机会费尽心机想要除掉鲁鲁修，但是仍然被这个男子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而且，这一手准备，竟然是在更早以前就完成的谋划，在卫宫切嗣的眼皮底下。爱丽丝菲尔再一次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男人的确是太可怕了，但是这份心机和智谋，就不知道完成了多少的诡计。爱丽丝菲尔不由想到，如果卫宫切嗣能够和他坦诚合作的话，那么也许赢得胜利就不是那么困难了。可是，偏偏他们两个都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呢。 尽管连说话现在几乎都成了奢望，但是爱丽丝菲尔还是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可是爱丽丝菲尔突然就不再动弹了，因为她注意到了自己此刻正身处于一个魔法阵的中央，那是作为圣杯容器的她再熟悉不过的魔法阵，是用于召唤，令爱丽丝菲尔体内的小圣杯以大圣杯的真正姿态降临的仪式阵法。一般，只有圣杯战争的最后胜利者才会用到这个仪式，令圣杯降临。那也就是说………… 爱丽丝菲尔想到了可能的结果，眼中的惊讶一瞬间变成了不甘还有怨恨。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鲁鲁修丝毫不会怀疑这个女子会冲上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为他的丈夫索命。 “放心吧，卫宫切嗣和Saber都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鲁鲁修平静地看着她，那种眼光更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没错，鲁鲁修已经从远坂时臣那里知晓了圣杯之器的具体内容。只是，在他将『阿瓦隆』的实际功用叠加到爱丽丝菲尔身上的时候，鲁鲁修也不禁猜到了卫宫切嗣除了想要骗过Saber和鲁鲁修以外的另一个目的………… 『卫宫切嗣，我原本以为，你会是更加无情的人呢…………』 鲁鲁修这样想着，看着爱丽丝菲尔只是用手支撑着身体就已经勉强地浑身颤抖，他知道，『阿瓦隆』的使用极限已经到了。在没有Saber为『阿瓦隆』输送魔力的情况下，这个无敌的盾，也不过只是一件不会腐化的工艺品罢了。 “『阿瓦隆』也已经到了极限呢，爱丽丝菲尔…………” “连这你都已经知道了吗？到底还有什么是你所不知道呢？鲁鲁修………………” 被鲁鲁修一口道破秘密，爱丽丝菲尔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也许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神奇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所以，她只是将自己的不满尽可能地用自己的话语表达出来罢了。 “为什么呢？爱丽丝菲尔，你只不过是搬运圣杯的人偶。比起胜负的局势，完成仪式才应该是最终的目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执著于特定的Master？” “你是不会明白的，鲁鲁修。切嗣他，他曾经说过，感受不到你对圣杯的执着。那么，现在在我看来也是一样，你，还有那些被圣杯聚集而来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眼神。你，并不相信圣杯！” 面对着鲁鲁修的发问，爱丽丝菲尔没有任何妥协的味道在里面。鲁鲁修则是更加地疑惑了，在远坂时臣的解释中，人造人小圣杯应该是除了基本的行动以外，不会有任何特殊情感的个体，但是现在鲁鲁修面前的这个人造人，不仅仅是有这样丰富的情感，甚至还已经产下了子嗣，这绝对是远坂时臣没有想到的。可是，这样一来，鲁鲁修反而对于这个特殊的例子有了一些兴趣，连灵魂都没有的人偶，在拥有了这些感情以后，是不是也拥有了灵魂呢………… “你说的很对，从一开始，我对于万能许愿机这种东西就不抱有兴趣，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期望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可以说，圣杯有也好，不存在也罢，对于我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鲁鲁修不带有任何贪婪的眼神静静地和爱丽丝菲尔对视着，爱丽丝菲尔有这种直觉，鲁鲁修绝对没有说谎。可是，这样的话，鲁鲁修到底为了什么？不，再往深处想一想的话，鲁鲁修之所以能够降临于此的理由都很有问题。被圣杯所召唤而来的，都是与世界抑制力签订契约的英雄，他们都是因为有着想要实现，托付于圣杯的愿望才放弃了轮回，孤独地在英灵王座上等待着，那么，鲁鲁修呢？他既然无意于圣杯，那么他为之战斗的理由呢？ “对，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就在这里，在你的身体中。” 感受到爱丽丝菲尔疑惑的目光，鲁鲁修轻轻看向了爱丽丝菲尔之前因为战斗而破开的衣衫。爱丽丝菲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裸露在外的美丽肌肤，下一秒，她终于明白了鲁鲁修的所指。 “『阿瓦隆』！你想要的东西是『阿瓦隆』！” “没错！我原本就不是已经死去的亡灵，而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活生生的人类。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有魔法的引导，让我的灵魂得以暂时脱离rou体，而吸引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找到『阿瓦隆』，将它带走，这样的话，我就能够救她了…………” 『她…………』 爱丽丝菲尔注意到了鲁鲁修脸上痛苦的表情，还有话里面那个寓意不明的“她”，不知道是因为作为女人的好奇，还是别的原因，爱丽丝菲尔有些愣神地看着他，那个表情，和她的女儿伊利亚苏菲尔出生时候，卫宫切嗣脸上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他们的脸上憧憬着这份幸福，但是也同样畏惧着，害怕自己将他亲手打碎。不，鲁鲁修，也许比卫宫切嗣还有悲伤，还要绝望。竟然不惜散作魂魄，投身战场也要捧住那一丝微弱的光。这一点和卫宫切嗣是多么地像啊。爱丽丝菲尔这样想着，原本因为鲁鲁修的卑鄙而感到愤怒的眼神也变得平静下来。 “可以告诉我吗？你必须如此的理由？” 鲁鲁修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那一副聆听的模样，和在式根岛上，尤菲米娅的目光如出一辙。鲁鲁修忽然轻轻地笑了，他似乎为自己突然间变得这么多话找到了理由。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鲁鲁修淡淡地开口，注视着爱丽丝菲尔的眼眸充满了温柔，爱丽丝菲尔知道那是属于一个女子的，一个鲁鲁修在意的女子。地下室摇晃的烛光落在他略显得清冷的侧脸，显得格外寂寞。 1个小时，2个小时，3个小时过去了，爱丽丝菲尔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听完这个充满了辛酸的故事，只是觉得当自己想起，都会忍不住默然叹息。不管是对鲁鲁修还是尤菲米娅都是，如果说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的话，那么放置在鲁鲁修和尤菲米娅的身上的命运未免太过残酷了。 “过去，命运三女神之一的贝尔丹迪曾经预言过我的命运，我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成为真正的王。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子会是尤菲…………” 爱丽丝菲尔不禁有些开始同情这个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背负着悲剧的男子，还不到20岁的年龄，无法想象他的肩上所要背负的仇恨是多么地沉重。但是，和卫宫切嗣眼中的冷漠又有所不同，这个男子，他的眼中仍然没有放弃过那一丝的光，将所有的悲伤和眷恋都深埋于心，只为了执念而行动，这大概就是那个叫做尤菲米娅的女子对鲁鲁修这般重要的原因吧。 『我也能够成为那样的伴侣吗？为了让切嗣的心中不再冷若坚冰………………』 “无所谓了，反正，要令圣杯降临，也只有杀死你这一方法，而我所需要的剑鞘也只有在你死后才能够强行取出。只要将Saber引来这里，看到你的尸体，她一定会为『阿瓦隆』充满魔力来救你，那时，只要我以圣杯为饵，就可以夺走剑鞘，之后我就会退出战争，你们的结局如何也与我无关了。” 鲁鲁修站起了身来，再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爱丽丝菲尔，眼中既无恨意，也无快感。 “鲁鲁修你，意外地温柔呢…………” 『以圣杯作为补偿，而非是杀死Saber，所以。你才选择了这样复杂的方式吗？果然，你并非是表面上那样冷血无情。』 爱丽丝菲尔轻笑着说到，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鲁鲁修有些不解地扫了她一眼，没有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这个女子，说不定其实拥有着比普通人还要复杂的情感也说不定。 “但是，你一定被欺骗了…………” 忽然，这个面容美丽的女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轻轻地开口说到。 “我被骗了？” 鲁鲁修挑了挑眉？不明白这算是垂死挣扎还是什么。可是，人造人真挚的眼眸却不像是在说谎。鲁鲁修看向她，等待着下文。 “这个圣遗物『阿瓦隆』的确是拥有着无限治愈的能力，但是这是在其原主人为其提供魔力的情况下。” 爱丽丝菲尔像是快要喘不上气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鲁鲁修紧皱着眉头，他忽然感觉到了爱丽丝菲尔的话里有什么不对。『阿瓦隆』需要Saber为其注入魔力才能发挥作用，这他知道，可是，鲁鲁修下意识地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你以为这个『阿瓦隆』是充电电池吗？你错了，只有当Saber身处在这个剑鞘附近的时候，剑鞘才能够发挥作用。注入魔力？这不过是梅林用来欺骗你的话罢了，他既然曾经见过这个宝物，那么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可是，他并没有告诉你，如果你就这样带这个东西回去，是救不了你的爱人的，因为没有Saber，它不过是一件好看的工艺品罢了。” “不可能，梅林他…………”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鲁鲁修的脑海里炸开，一瞬间将他炸得心智全无。他当然能够明白爱丽丝菲尔所说的话并不是空xue来风或者胡诹瞎掰，事实上，鲁鲁修以前就觉查到了梅林的异常举动，但是一直以来因为也没见他做什么，更何况他还为鲁鲁修提供了不少帮助，所以也没有怀疑过他，可是，为什么？ 满腹的疑惑就仿佛宇宙大爆炸以后诞生的繁星一样在鲁鲁修的脑海里堆积成形。他本就是极为聪明的人，过去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也开始变得明朗起来。 爱丽丝菲尔还是端坐在地上，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鲁鲁修心中不由哀叹着他这样的一个聪明人也会有被蒙蔽的时候，果然还是关心则乱吗？爱丽丝菲尔心中轻轻地摇头，这也是卫宫切嗣和鲁鲁修不同的地方，让爱丽丝菲尔心中也感受到了那一份凄苦，但是也更加坚定了爱丽丝菲尔想要拯救他的决心。卫宫切嗣，他一定是可以成为一个比谁都要温柔的人的。 而关键，就在于鲁鲁修了………… “什么事？” 沉思中的鲁鲁修脸色有些灰暗，只见他随意地将头摆向一边，那里，穿着仿佛要跟环境融为一体的僧袍的高个男子露出了脸，是言峰绮礼。 “时臣老师来让我叫你过去，已经找到了Saber和卫宫切嗣的线索，最后的一战到来了。” 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因为胜券在握的而表现出来的狂喜，也没有因为失去了Servant而表现出来的恐惧和不安。完全就像是一个如同机器行动的木头人，但是爱丽丝菲尔依旧没有给他任何的好脸色，依旧是仿佛看着生死大敌一样瞪视着他，他也同样如同看着蝼蚁一样看着爱丽丝菲尔。 “知道了……” 鲁鲁修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他虽然不是完全相信爱丽丝菲尔的说辞，但是一旦埋上了“万一”这种假设，就会令鲁鲁修惶恐不安。他的机会只有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成功。 看了一眼从进来以后就打量着爱丽丝菲尔的言峰绮礼，鲁鲁修突然有了计划。 『也许，还需要再一次地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