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灵魂的重量
“这里是哪？”陈青云睁开眼睛，望着四周漆黑的空间陷入呆滞，滴答滴答的水声透过湿润的空气钻入耳蜗，身下是阵阵扩散的涟漪。 “这里是识海”空灵的声音从空旷的四周缓缓飘来。 “谁！！”陈青云双手向后撑地，腰部上拱，好一个鲤鱼打挺。只是略显潮湿的地面让陈青云双脚打滑又重重摔回地上。可，这次他没有再爬起来。 陈青云躺在地上摆了个木字，身体紧绷感受着黑暗里哪怕是瞬间的悸动。当所有归为平静，天空中隐隐约约闪起绿色的光点。 “是萤火虫啊，好久没见了” 在那个年代里，夏夜的萤火虫是孩子生活中的必需品。小路边，篱笆旁，对了，还有在梦里。它总是童话故事的开端和结尾，一群一群的萤火虫结伴飞着，星星点点，闪烁着荧光，这群精灵打着灯笼，照亮我们回家的路，还有路尽头家门前朦胧的身影。 “唧唧”悠扬清脆的蝈蝈声在偌大空间里更显空灵，陈青云紧绷的神经在这夏夜协奏曲里慢慢放松，阵阵倦意袭来终于闭上双眼。 淡淡的光亮打破黑暗，又清又冷，淡淡的，绵绵的，如流水一般，穿过时间静静地落在陈青云身上，点缀得斑驳陆离。 陈青云闭着的眼球突然感受到光线的变化本能的睁开。入眼便是一位俊美少年，他正弯腰凑在陈青云脸上，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翻着迷人的光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彰显着少年的遗世独立，仙气飘飘。 可谓：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翩翩浊世佳公子，功名富贵总等闲。 “这张帅脸可真像我！”陈青云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瞬间汗毛直立，用力坐起，脑门以时速八千米的速度向少年额头撞去。少年仿佛早有准备，收回身子才没落地两败俱伤的下场。 “青云兄不必慌张，你再细看看我是谁。”温柔的声音从少年口中传出。 陈青云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打量起少年，帅是帅得要死，可他是飘着地，腿部以下皆是虚影。 “这是灵魂，元神，还是残存的意识。” 1907年一位叫做邓肯.麦克道高的美国医生，在《美国医学》这本专业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说自己证明了人类不但是有灵魂的，而且重量是21克。 他曾经做过一个关于人的灵魂实验：他先找来6名身患绝症的志愿者，临死前让他们躺在专门制作的床上，用精密的杠杆不停地称量他们的体重。21克灵魂的结论来自第一位实验者。 据记载，他的体重在死前三个多小时以每小时28克的速度下降，这可能是呼吸和出汗所致。但实验者死后几秒，体重突然下降了21克。邓肯医生认为，这不是体液蒸发所致，这就是人灵魂的重量。 “你是...陈青云？这具身体的主人，我还以为你已经消散了。”陈青云满脸尴尬和震惊。 “在下陈青云，得亏青云兄你，灵魂暂未消散。”少年谦逊的拱拱手“原本我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十不存一，要不是金色灵液的修补和滋润，早就在消散天地之间。” 少年身影缓缓向陈青云飘来，伸出右手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两下。“叫我石头就行，我还未入道前的俗名就叫石头。” “石头，我.....”陈青云想解释着因后果。 石头笑着摆摆手说：“我在神识里都瞧见了，虽神魂虚弱但也能朦朦胧胧感知外界。”石头对着青云深深一揖“万分感激，青云兄能在家师身陷囹圄中挺身而出。” 陈青云托起石头的双手，两人相视而笑。 “那我们怎么才能出去？”陈青云问道。 石头没有回答右手袖袍在虚空一划，晶莹剔透的圆形镜面凭空出现，里面传出嘈杂的声音和模糊的画面。 “这是玄镜术，可以用神识感知身边的部分场景再转为画面。” “嗯？”陈青云双眼放光“石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石头摇头道：“看不了，玄镜术也只是低阶小仙用的术法，他的范围根据神识的强度决定，金仙以上直接用神识观察就行。玄镜术唯一的好处就是隐蔽性较强，不易让人发现。” “嗯？什么看不了，我可啥都没问”陈青云满脸坏笑。 石头双脸微红正要反驳，镜子里却传来大喝。 “张似道，还不快束手就擒！”“对，把陈青云交出来。”“张长老你就从了吧。”叫骂劝导此起彼伏。 张似道抱着陈青云半跪在石碑前喘着粗气，老人望着眼前义愤填膺的众人撑起了最后的灵力屏障。 “冥顽不灵。”金光闪过王不凡腰中长剑御空飞出，以灵化形，化一为万，视野所及之处皆是飞剑，剑锋寒光闪过灵气缠绕，“万剑诀！！”灵剑随着王不凡的指尖冲向屏障。“锵锵锵”飞剑和屏障碰撞声不绝于耳，坚不可摧的蓝色在连绵不断的金光下不时传出“咔啦”声。 短短几息屏障便轰然破碎，无数金光向张似道身上涌去。眼前的灵剑迅速逼近，即便相隔两尺有余也能感受到森森寒意。又一道蓝色屏幕撑起，厚度却只有之前的堪堪一半。 “张长老你还能坚持多久？我们一起上”王不凡左手指天，万柄灵剑纷纷合为一体，一把巨剑横空而立，“万剑归一”巨剑随着王不凡的剑指直冲云霄，其余宗门也纷纷祭出法宝。 张似道望着腾空而起直奔太阳的巨剑和破空而来的法器眯了眯眼睛，伸手拨去怀里少年额头的秀发，轻轻把他放在地上。 袖袍一甩迎向人群。 神识里的两位少年，愣愣的看着老人背影。 石头双拳紧握呼吸急促，神魂不稳闪烁不定。陈青云后牙禁咬，怒从心起。 他们能出去怎么会不出去呢。 “石头！”青云走到石头身后，伸出右手重重的拍在石头肩上。 淡淡听见石头喃喃道“再等一会，再等一会。” 绵密的破空声奔袭而来狠狠的撞上灵气屏障，呼吸间屏障就布满裂痕，老人双唇一抿，用力咬破舌尖，“噗”鲜血喷在屏障之上。 舌尖血又称真阳溅，它蕴藏着人身上的纯阳血，禀性至阳至刚，据说一口血喷溅出去，不论什么鬼怪都要为之退避三舍。更何况只是用来加固屏障。可毕竟年老体衰，修行再高深底蕴再深厚，也抵不住精血流失。 “师叔，原来你在这啊，让我好找。”原本涌向张似道的法器竟不受控制飞向高空中的金匣，所有法器皆缩小形体鱼贯而入连那柄巨剑也在空中溃散，只见一年轻道人托着金匣虚空而立飘然而下。 人群里吐血声倒地声此起彼伏，王不凡更是最为严重。 “哎呀，刚刚在远处就听见王师弟在唱歌，唱歌本就为消遣作乐，今日王师弟居然唱到呕出几十两血，可谓空前绝后精彩绝伦，师兄佩服佩服，” “万宝如意匣，张萌你.....”王不凡捂着胸口又接连呕出二两血来。 神识内的两位少年看着从天而降的道人嘘了口气。 张萌翩然而至越过张似道走向人群，众人仿佛见到上古凶兽般极速后退拉开距离。人群中只有抹火红逆流而行迎面而上。 “你终于肯见我了”东方若初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道人，眼神里千回百转，泪光闪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只是没想到相见是在这样的场合。”张萌微微拱手道：“不过，还是菲菲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刚刚退却的人潮又迅速涌回，倒地的猛然弹起，吐血的往回猛咽，王不凡更是扶着胸口站在众人之首向前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