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个队友
简陋的木门外，丧尸的嘶吼如浪潮般，一阵高过一阵，裹挟着重物坠落发出的沉闷响声，和类似蜘蛛那样变异体的凄厉尖鸣。 庞然杂乱的噪音在楼道中不断积压、回荡，最后一口气没入脑海中，震得人眼冒金星、耳膜生疼。 “入夜了……” 林枫嘴角泛起苦笑，喃喃出声。 这个时候，保持安静与否都不再重要。 夜晚时间是22:00-04:00。 入夜后，丧尸凶性大增，即便是普通丧尸都会获得和平常狂暴丧尸一样的速度，狂暴丧尸的速度则会再上一层。 如果不是丧尸不擅长攀爬楼梯，只怕不出五秒，四人便会被汹涌而至的尸潮堵住，而后眼睁睁看着木门被冲破，最后被分食殆尽！ 饶是在相对复杂些的楼道地形，丧尸之间会成为彼此的拖累，但漫上四人所在的这一层也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先前被其余三人引动的丧尸依旧停留在18楼与19楼之间的楼梯上，此刻已经手脚并用得朝着木门袭来！ 林枫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只是淡淡瞥了眼身后依然处在“不敢置信”状态中的职装女，和远处拐角已经完全被吓懵神的胖子，随后转头，眼神凝重，死死盯着房门。 不管怎么样，门外的丧尸被惊动已经成了一个既定的事实，任何的犹豫，任何的愤怒……任何的不理智行为，耽搁的都只会是生存下去的机会。 “等等……我、我不是……”职装女惊恐的眼神中泛着晶莹，颤抖的声音中满含委屈。 但林枫没有理会剩下的三人，也没有再藏拙，一把背起旅行包，将手伸入，从物品栏中摸出手枪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抓起火把。 半空中，火把自动燃起。 他稍微助跑数步，旋即斜着身体，以左肩“轰”得声撞开木门。 原本正砸门的两只丧尸顿时被扇飞，倒栽着翻下楼梯，滚木般带着楼梯上七八只丧尸一齐摔落在地。 林枫见状，面无表情，又是数枪爆头解决掉挡在右侧的一只丧尸，一脚将缓缓倒下的尸体踹开，随后头也不回得朝着上方楼层奔去。 途中，只听见那胖子愤怒的吼声和女人的惨叫声刚刚传出，就被丧尸的嘶吼淹没。 胖子与那职装女的声音为林枫引开了绝大部分丧尸的注意，不过两个楼层后，身后丧尸的嘶吼声和难闻的血腥气便完全淡去，只剩下另一个清晰有节奏的脚步声一直跟在他身后。 林枫往后瞥了眼，只见那个眼睛男一边大口踹着粗气，一边死命跟上自己的脚步。 从见到那幸存者三人起，林枫就觉得这眼镜男是其中最理智的一个，果不其然，其他两个都死在丧尸口中了，这人还好端端得活着。 林枫领着眼镜男，一步不停得冲回自己的出租屋。 关上门，两人背靠着墙径直坐下。 歇了好一会儿，林枫才将火把插在一旁，去厨房找了碗，从物品栏中取出装了一半的矿泉水桶，取了水后又放回物品栏。 回到门口，林枫将水和一袋方便面一起递给眼镜男。 后者伸出手，犹豫了下，想缩回去，林枫见状，直接给东西塞进了他手里，笑道。 “怎么，还怕我害你不成？” 眼睛男沉默数息，狼吞虎咽起来，含糊得道了句谢谢。 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距离运动和缺水，眼睛男的声音听上去异常低沉沙哑。 “不谢，但这是最后的水和食物了。” 林枫摇摇头，同样端着碗水到另一头坐下，小口小口得抿着。 眼睛男听罢，端碗的手轻微得颤抖了下。 不过片刻，他手上的面饼就被消灭干净，水还剩了小半碗，被放在一旁，看样子是舍不得一口气喝完。 “谢谢，我叫刘绍斌。” 他脸上流露出感激与满足的笑容，再次道谢的语气也比将才急匆匆的模样更为诚挚。 于是林枫脸上也露出笑容，道：“我叫林枫。” 休息了许久，又久违得吃了东西，刘绍斌也恢复了几分元气，他扫视眼空荡荡的出租屋，疑惑问道：“这是你的房子？” 林枫有些诧异，原本他以为刘绍斌会直接询问手枪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再数天前还是法治社会，不论私藏、瞒报、偷制枪械等，那都是重罪。 但既然刘绍斌没有询问，那林枫也不会主动提及。 所以林枫也只是随意道：“是啊，前不久才刚刚租下来，这不，连家具什么的都还没搬进来。” 当然，其实不论电脑沙发饮水机什么的，都已经被拆得干干净净的了。 “是啊，前不久、前不久……” 刘绍斌闻言，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似是回想起了什么，神情恍惚，喃喃出声。 林枫见状，主动岔开话题：“你们原来有多少人？” “嗯？” “就是……丧尸病毒爆发后，你们大概有多少人聚在一起？” “最初有十几个吧，之后寻找物资的时候，又有几个被……再后来，有人挪开了挡住楼道的杂物，说是晚上那些怪物一点声音都没有，是不是跟人一样都在睡觉，结果……” 刘绍斌带着血丝的疲惫眼神中兀得泛起恐惧，努力用手比划着。 “外面的丧尸一看到那个挪动路障的人，一下子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一个一个得抬头，然后冲过来，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心灵感应，或者说水波一样的什么东西在这些丧尸之间传递。”林枫接上了他的话。 “对、对，就是这样，丧尸的数量越积越多，很多白天动作很迟钝的丧尸速度也快得离谱，到最后我们根本杀不过来，设置的杂物什么的直接被冲垮，到后来——” 刘绍斌无奈摊摊手，继续道：“只剩下三个人冲了出来，遇见了你，而现在活着的只剩我了。” 林枫听罢，只得长叹一声。 不清楚丧尸的行动模式就随意尝试，这个试错成本可相当高昂，所以末日头几天死人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话说回来，你呢？” 林枫有些尴尬的挠挠脑袋道：“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我刚刚熬了一个通宵，醒来都要晚上了，本来准备去楼下吃点东西，那个时候楼里还没断电，结果电梯一按上来，里面全是……你懂的吧？” 听完这仿佛是喜剧一样的末日开局，刘绍斌笑起来：“那你能活下来也是运气够好……哦，你有枪，那没事了，所以从这里到刚刚那层楼都没有丧尸，也是你一个肃清的？” 说罢，他盯了眼林枫背上的旅行包。 即便将才光线很是昏暗，他依旧看清楚了，林枫就是从这足有半人高的旅行包底部摸出的手枪。 林枫则是若无其事得躺下，将背包取了，舒舒服服得枕在脑后，再度叹气道：“没几发子弹了，一路上都是我拆了桌子腿打过来的，甚至四根桌腿打断了三根。” 刘绍斌沉默片刻，而后脸上露出笑容，朝着林枫伸出手道：“总之，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收到来自刘绍斌的入队申请，是否接受？】 【是/否】 还能有队友的？ 【是】 单机某游戏数百小时的林枫不禁咂咂嘴，而后坐起身，与刘绍斌握手后，从包里翻出几件衣服扔过去。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找吃的。” “不用，我会撬锁。” 林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