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荒村4

    齐枫刚刚回到村子，此时的雾已经淡了许多，就看见高天合被一群怪异的“人”围堵，那群“人”丝毫不怕死，就是往高天合刀上冲。

    齐枫一个阴气大手一挥，两三个行尸倒飞出去，没一会又从地上爬起转头向齐枫袭来。齐枫三下五除二将行尸的关节处打断，几只行尸如此只能趴在地上挪动。

    “高兄，实属抱歉。”齐枫来到高天合身边，将快要倒下的高天合扶稳。

    “这些是？”齐枫看了看这些好像只知道吃人的村民，脸上布满了尸斑。

    “齐枫，这些都是…都是行尸，杀了…无碍。”高天合努力地张口说出这句话，现在的他受伤极重，失血过多加上尸毒已经让他张不开眼睛。

    说完这句话，下一秒高天合头一歪就昏倒在齐枫身上。

    齐枫一边用阴气抵挡前来的行尸，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高天合放在地上。

    拿起高天合的雁翎刀，齐枫就感觉到此刀浓郁的血煞气息。借着阴气，齐枫刀刀气浪砍向剩下不多的行尸。

    过了些许时辰，场上只留下脸色苍白的齐枫一人喘着大口粗气站立着，在他周围密密麻麻是各种各样的残肢断臂和令人作呕的五脏六腑。哪怕是经历了许多的齐枫看到这幅场景也难以忍受。

    驾驭着阴气，齐枫将所有的尸体堆在一块，准备生火将其全部烧毁。不然如此多的尸体堆积在一起腐烂，鬼知道会有什么瘟疫产生，这些还是九连城刘大夫教给齐枫的知识。

    躲在远处树后的老少和尚二人幸运地没有被行尸吃掉，老和尚看见齐枫一人一刀灭了如此多的怪物，心里更是大感震惊。原来齐枫才是大腿，一路上居然没有看出来，小和尚倒没那么吃惊，他早早就知道齐枫不是（一般）人。

    二人连滚带爬地迅速跑到齐枫旁边，生怕哪里还有危险被自己碰上。

    …………

    等到高天合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茅草床上，身上的伤口也涂抹些草药，但背后的抓痕依旧瘙痒难耐。嘴里淡然无味，迫切地需要喝水。

    “呀，你醒啦。”老和尚见高天合醒来，急忙端着一碗水递给高天合。

    “哎，你慢点喝，千万别噎住了。”老和尚看高天合迫不及待地喝着水，好心说道。

    高天合一口气喝下一大碗水，人也觉得好过多了，放下碗递还给老和尚。“齐枫人呢？”，高天合询问着老和尚，当晚自己已经体力耗尽昏厥过去，是齐枫赶来救助自己才得以保全性命。

    一人对抗三十多只行尸，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但也绝对不算简单。高天合现在才知道齐枫瞒得自己好苦，现在他相信老和尚跟他说的那句话：“齐枫去杀妖了。”

    “齐枫小施主去村子里挨个搜个遍，看看有没有漏网的怪物。”老和尚认真回答道。

    ………

    村子里，齐枫仔细地搜索着每一处地方，看看有什么遗漏或者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捡。抱着这种侥幸心理，齐枫乐此不疲地将整个村子上上下下地翻了个遍。奈何天不遂人愿，除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血迹斑斑的药罐和几颗通体血红，血腥味极重的药丸便没有其他东西。

    齐枫拿起药丸仔细端详，血腥味和药草味扑面而来。齐枫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拿人血和草药炼制成的丹药。齐枫嫌弃地将它扔在地上，一股莫名的厌恶和恶心感上来。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伤天害理的手段，拿人血制药，这可是人啊！”齐枫不觉得一只狼妖就能够在东阳郡如此为所欲为，屠了一个小村子还能不被发现，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帮他遮掩。如此细想，齐枫背后一凉，东阳郡绝对有人不顾大宋律法擅自用邪魔外道的方法残害人命，而且此人身份一定不一般。

    齐枫一脚将血红丹药踩碎，尽管丹药可能对自己有所帮助，但他可没有到丧心病狂去食用同类的地步。

    齐枫将大大小小的房屋搜完，见没有什么好东西，转头回去打算看看高天合有没有醒。毕竟齐枫听老和尚说高天合打算为了救自己还准备冒险在村子里找自己。凭着一份感情，齐枫已经把高天合当真正的朋友对待。

    齐枫回到高天合休息的屋内，看见高天合已经醒来坐在床上。齐枫上前询问：“高兄醒了，身体可好些没。”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关心。

    “身体已经无碍，就是心里难受。”高天合平淡说道：“齐枫你瞒得好苦，原来你是跟我们不一样。”

    高天合又释然地摇头苦笑：“也对，行走江湖哪能将自己的老底全部给别人看。要不是听老和尚说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是仙家子弟。”

    齐枫一听高天合如此说，就知道高天合对修行界略知一二。

    “齐枫，你是哪个派系？宗门，世家还是皇朝？”高天合也是第一次和仙家子弟交流，难免有些好奇。以前他只听过养父高谋跟他讲仙人怎么怎么厉害，一只手可翻山倒海，一口气可扶摇狂乱。凡人在仙家面前就像是蝼蚁，哪怕是最厉害的天人宗师也不过是仙家眼中胖一点的蚂蚁。

    “这个，实属齐某不便说。还望高兄见谅。”齐枫歉意说道。

    “不不不，齐枫兄弟，是高谋逾越了，居然胆敢冒犯仙家。还请齐枫兄弟不记在下的过错。”高天合惶惶恐恐地低头道歉。

    若论实力，齐枫和高天合倒是半斤八两，但偏偏这一身份就让高天合压地喘不过气来。齐枫无奈苦笑，两人关系因为高天合的拘束又多了些距离感。

    “高兄，你说交朋友是看他这个人的本性，还是看他的身份？”

    “那当然是看这个人的本性，看身份而交朋友那叫有所图谋。”高天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不就是了，高兄你我之前相谈甚欢恰似故友，怎么如今有了我这重身份你倒没把我当朋友看？”齐枫打趣道。

    高天合羞愧地摸了摸头：“那确实是高某的问题所在。”

    齐枫继续说道：“你就不要管我什么身份，你把我齐枫当朋友，我自然也把你高兄当挚友。”

    二人相视一笑，无言胜有言。

    ………

    小和尚扶着受伤的高天合站在村子门口，见齐枫将尸体和柴火混合分成三堆，几把火下去，尸体和柴火慢慢地烧在一起，冒出滚滚黑烟，恶臭味也随之而出。

    几人掩面快速离开，站在村子远处观看。

    “高兄，一个村子的人都被屠杀炼药，东阳郡该不会置之不顾吧！”

    “齐枫兄弟你放心，没什么人敢在大宋这样明目张胆的犯法，待我回到东阳郡城向上汇报此事，一定会将背后的主使人绳之以法。”高天合坚定不移地对齐枫说道。

    “对了高兄，这是我从村子里搜出来的东西。依我看，他们的目的是这个。”说完，齐枫从怀里拿出他故意保留的血色丹药交给高天合。

    高天合接过丹药问了问，一股血腥味涌上头，想也不用想这是什么东西。

    “可恶，没想到东阳郡竟然还有人拿人命炼制丹药的邪术。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得让上面好好查一查。”高天合咬牙切齿道。

    但突然转念一想到之前行尸男子说的话，高天合焉了吧唧地把声音放低了：“说不定上面都知道呢？凡人的命哪有仙家的贵重，仙家要凡人的命这是哪能拒绝的呢！”

    齐枫明显感觉到高天合的情绪与语气的变化，看来高天合大概知道背后主使人的身份了。不然也不会转变的如此之快，那个人身份大概让高天合知道什么是差距了。

    义愤填膺是少年本心的炽热，战战兢兢却是现实世界的冰冷。

    齐枫深知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是高高在上的仙家。自己无能为力改变这个世界的阶级，那就让自己变得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自己把握住自己的命，这才是修行之路！

    “高兄，齐某等下说得话可能不太好听，不过齐某还是要说。”齐枫一本正经地看着高天合说道。

    “齐枫兄弟，你说吧。”高天合第一次见这么认真的齐枫。

    “这件事我还是希望我们都不要说出去，倒不是胆小怕事。你想想，若是你往上汇报此事，定然会被那人所知，到时候你的命可能就不再是你的了。”齐枫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天合，发现他正在纠结。又继续说道：“他能拿凡人血制药，他也能拿仙家的血制药，所以大宋肯定不容许这种人出现。倒不如等收集些物证，交于更高层的人。若是你这般鲁莽上报给郡府，说不定那人就是郡府之人，到时候不仅此事被压下去，就连你也在所难免。届时赔了夫人又折兵。”

    “更高层？”高天合为难了，自己压根不认识什么更高的层次。自从养父死后，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到如今这一步，往日那些养父的挚友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早已经不再联系。

    “齐枫，那你呢？”高天合想到齐枫也是仙家身份，希望他能有什么好法子。

    “别看我，在下家中剧变，不然也不会沦落于此。”齐枫编织了一个谎言，免得高天合对自己起怀疑。

    “只有两个法子，一是你去其他郡上报此案，二是你去更高的府级报案。两者皆不可，路途遥远耗时长，有心人一查就能出来。”齐枫摇头苦笑道。

    “就只能静观其变了，高兄这个才是最稳重的。”

    “这这这，就如此不管不顾，在下实在是安不下心。”高天合一脸纠结。

    齐枫心里暗骂道：优柔寡断，虽有一副救济天下的好心肠但却过于如此。想必应该是有人对他这番影响很大。

    “不是不管不顾，贸然行事对你我都不好。”齐枫好言相劝。

    “好，这件事暂且不上报。”高天合最后听取齐枫的意见。因为他想起自己养父高谋死前为了掩护几个僧人被大妖偷袭致死，他现在明白保持能力救助他人的前提是自己要活着。

    齐枫听到高天合做出这个决定，自然而然开心起来，毕竟查高天合的时候万一查到自己身上也是个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