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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课的作业,灵感来源红弦俱乐部) 当生命余时一分二十秒,你还要做什么霓虹向头顶飞去,手指扳着重力按下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号码。 戴上眼睛后,空气中的灰尘落下,组成她的边框。“泰勒”一声呼喊将细小的思恋吹散,卢克斯正在不断催促。金发少年抓起手边的墨镜遮挡义眼,组织里义体、思维连接器都是被禁止的,卢克其说AI可能会从中吃掉我们的思推,杰西卡从不对发表评价。 打上领带泰勒便像个普通酒保一般擦拭着玻璃杯,爵士乐和卢克斯的皮鞋组成焦虑的交响乐,经过几天的蹲点他们确信十分钟后猎物会落入陷阱。泰勒望着空荡的入口,一年前杰西卡浑身湿透地跪在那里,肢体断裂处闪着金属银光,尚有余温的皮肤散发着难闻的机油味,她告诉了我们一切,AI控制了当局,思维连接器是缸中之脑的化身。“我不想这样。”泪水将眼影打成黑色的旋涡,后来一—泰勒猛地惊醒,风铃被推门人的气息撞出清脆尖叫,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眼角略带着疲惫。“血腥玛丽。”女人的声音不带起伏,单词的尾音和她一同依靠在吧台上,泰勒转过身,将挺拔的后背冲向外来人。“你是怎么看待你的工作的?”女人伸展如黑猫般的腰身,言语流出一份慵懒。“完成任务,接触不同的人,或者只是等那扇门打开,很无聊的。”“总有些特别的,比如隐藏菜单之类的,血腥玛丽也有特别的调法。”酒保开始摇晃雪克壶,仍背着身,女人解开包裹热气的外套,向内摸去:“辣椒和番茄的红色总有些虚伪,不如加点…酒保的鲜血?”女人拔枪前,里间先传来枪响,巴赛研究所的铁塔一怔,倒了下去,枪掉在地上,转了半弧,随后被鲜红淹没。一双粗糙的手掀开珠帘,卢克斯缓步走向奄奄一息的母鹿,在她的身旁单膝跪下,从金属盒里掏出手术刀。泰勒仍面朝酒柜,将做好的血腥玛丽一饮而尽,只留下唇齿间的微颤,他看见玻璃柜倒影里的自己在燃烧,卢克斯瞥了眼他又低下头:“我们需要她的虹膜。” 泰勒戴上假发,穿如那人同款的名牌衣裙,义眼在纠结后选择将唯一一只自己的眼睛也换掉。他转过身,镜中一人已与巴塞高级研究员一模一样。“还是你当诱饵,我帮你解决麻烦,信息什么的都在手机上了。”卢克斯双手绕过白皙的脖颈,将刚洗去腥味的银色挂饰落在锁骨间。 淡淡的月光透过大片的玻璃窗撒下丁达尔效应,空荡的走廊里远远传来高跟鞋的敲击。泰勒瞥向一旁,杰西卡在月光下静静伫立着,她身上光影交错,是不同记忆留下的烙痕,她见证着。 过于顺利了,整条路线没撞到任何威胁,电梯没有一丝滞留将她送上城市之巅的顶层。电梯缓缓打开,眼前是多台几十米高的床架直贴天花板,每个床架都躺着脸贴脸的人类,即使看得出经常有人打理但铺面而来的人类皮肤气味仍令泰勒抽了抽鼻子。每个人类的头上都顶着个半圆形的帽子,帽子顶端伸出一条十几米一拳粗的黑线连接房间中央一台闪着红绿小灯的黑色塑料和钢铁的杂糅体,构成一面大网吞吐着黑暗中的一切,这大约是思维连接器的主服务器了。 泰勒从裙子内侧掏出一个u盘,上面用胶带粘着白色的纸片,笨拙的字体写着“杰西卡”。杰西卡活在这里,是命运女神赠予的最后一枚骰子,u盘咔哒一声与接口严丝合缝。主服务器吞咽最后一口嗡鸣,整个世界归于寂静。
亮了,黑暗中那些人的眼睛,他们一同站起来,义眼一阵剧痛,红色的光点攀附泰勒的额头,你是选择沉溺于网还是坚持腌臜的自我呢。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周围的风呼啸而过,电话通了:“泰勒怎么了?”平稳令人心安的女声,他说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他告诉杰西卡他爱她…黑暗中他听到欢呼声,身下是鼎沸的观众席,他们欢呼,他们鼓掌,小号鸣起,为悲惨配角的坠落献上命运交响曲,手足无措的演员以阖眼抵替场毕的鞠躬。 手机只剩下嘟嘟的忙音,银色义体无力地瘫软,手边的血腥玛丽顺着桌沿滴落,杰西卡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