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瘴气扩散
所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距那天青木恒和冥土追魂的谈话，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之久。 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青木恒上午到冥土追魂那里学习生物理论，下午则是自己一个人呆在河间公寓里，涉猎学园都市的各种科学技术。 而在学园都市，一种被称为“瘴气扩散”的事件也在这段时间里频繁发生着。 “瘴气扩散”指的是一种代号为SO-4的有毒酸性气体，在一定的温度和气压条件下，如同疯牛病的致病蛋白阮粒一样，不断把它周围的正常气体分子转化成SO-4的现象。 没错，这个SO-4就是之前青木恒在“联络官网”上注意到的那种，可以自我复制的气体。 本来在几天前，警备员就应用人工降水的科技，用含有中和剂的雨水覆盖了整个气体存放地，以摧枯拉朽之势，销毁了存放地的SO-4气体。 但警备员不知道的是，早在他们行动之前，一部分的SO-4气体就已经丢失，所以在那次行动之后，还是有SO-4气体留存下来。 丢失原因是不言自明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有某些人或组织，为了那笔赏金把一部分SO-4气体偷运出来，交给了发布任务的研究院所。 不过，这几天频发的“瘴气扩散”事件，却不是由那个研究机构所直接引起的。而是那个承接任务的组织为了利益最大化，并没有把所有SO-4气体上交给研究院所，他们私自留下了一部分SO-4气体，然后将这种气体放入合适的环境，并加入合适的“养料”，让它们自我复制，然后再售卖给有需要的人。最近，连武装无能力者集团都拿到了这种气体武器。 ………… 学园都市，第一学区。 从地理位置上看，第一学区与第七学区相接壤，都位于学园都市的中心。 虽然理事长的府邸坐落在第七学区，但第一学区作为学园都市行政和司法机关的集中地，其重要性并不比第七学区弱上多少。 所以，当有报告说第一学区出现了“瘴气扩散”后，学园都市的高层对此十分重视，第一时间通知警备员行动，并要求尽可能快地消除SO-4气体带来的影响。 尽管如此，当黄泉川爱穗和她的同事们赶到现场时，SO-4已经覆盖了将近两个街区的范围。 于是，他们一边组织市民撤离，一边cao控着几个无人机器人进入污染区，准备进行中和剂的喷洒。 这些无人机器人还没有起名称，因为它们是在“瘴气扩散”事件发生后，才由洒水机器人紧急改装而来的，但我们也可以简单地称呼它们为洒水Ⅱ型。洒水Ⅱ型装载着大量的SO-4中和剂，能够以极快的速度清除气体污染，但缺陷是没有攻击能力，同时防御也比较薄弱，很容易被破坏，所以必须有人跟随在一旁进行保护。 这些日子里，黄泉川爱穗和她的后辈兼搭档铁装缀里，不知执行过多少次这种任务，对流程和注意事项早已驾轻就熟。此时，铁装在后方的基地车中，cao控着洒水Ⅱ型；黄泉川则穿戴着具有良好气密性的驱动铠，跟在洒水Ⅱ型之后，以防发生意外。 像她们这样的组合，在这支队伍里还有很多。 ………… 一天前的中午。 青木恒完成了上午在医院的学习后，向冥土追魂告别：“先生，明天我有点事，就不来了。” 冥土追魂想了想，说：“行吧，你的学习速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倒也不用着急。” 冥土追魂在生物技术方面的造诣很深，不但是一名精于医术的医生，同时也是一位在医疗科技领域颇有建树的科学家，要是真想继承他的衣钵，即使在不考虑个人天赋的情况下，起码也需要数十年的时间。 但对于青木恒来说，他并不需要达到冥土追魂的层次，只需要掌握一定的生物知识，能够在第二感官视角中辨别生物体的各种构成及功能就行。不出意外的话，至多再有一个星期，他就能在冥土追魂的指导下，进行手术了。 他之所以停下学习，也是因为留意到最近频发的“瘴气扩散”事件。 这些天里，他也暗中阻止了几次在第一、四、五、十四等几个学区发生的“瘴气扩散”。青木恒深感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决定直接找那个售卖SO-4组织的麻烦，破坏掉SO-4气体的复制装置。 至于情报来源——这种东西开感知“看一下”就能知道了。 ………… 在黄泉川爱穗等一干警备员忙着处理第一学区的“瘴气扩散”时，青木恒也正搭乘公共巴士前往第十九学区，SO-4气体的复制装置就位于那里的一处废弃民房的地下。 但是事情总有不顺利的时候—— “上午好，木下同学。”青木恒举了举拿着保温杯的手，向在巴士上碰到的木下祥绘打了个招呼，他没想到会这么恰巧地碰到同学，而且还是碰到木下，只能希望不会节外生枝了。 “你好，青木。”木下祥绘对着青木恒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青木同学这段日子都没来上学呢，身体情况好点了吗？” 【身体情况？】 青木恒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没去上学的对外说法，就是因为身体原因需要在家休养。 于是他笑了笑，回答道：“啊，其实我身体没事啦，只是不想上学而已——不过这一点还请你不要说出去。” 青木恒没有隐瞒，反正木下也能看得出来他是在“逃学”。 而且别看木下祥绘玩魔术厉害，受到同学的追捧，却不是个外向的人。相反，这个女孩的性格偏沉静内敛，是个温婉的能够为他人着想的人。之前在博物馆中，木下祥绘伪装的兜帽人表现出来的那种，略微中二自负的样子，应该也是误导别人的一种方式。 所以，就算青木恒告诉她自己是在逃学，想必以木下的性子也不会多加干涉。 果然，木下祥绘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答应道：“好吧。” 青木恒：“话说回来，今天好像不是休息日吧，木下同学是也请假了吗？” 木下祥绘：“是的，今天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这样啊……” 青木恒不再说话，木下祥绘也转过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发起呆来。 “第十九学区到了，请到站的乘客有序下车。” 公共巴士停在站台，报站音随之响起，青木恒和木下祥绘一起站起身。 “你也在这里下车？！”他们看向彼此，异口同声地说道。 说完，两人又同时沉默，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因为像这样的碰巧谁也没办法，想明白这点后两人也不再多说，先后下了公共巴士。 “那木下同学，再见。”青木恒特地选择了一个和木下祥绘不同的方向。 “再见。”木下祥绘回应了一句，迈步远去。 青木恒转过一个拐角，便停了下来，拧开水壶盖喝了一口水。刚才木下祥绘走的那个方向，一直走正是藏有气体复制装置的民房，难道她与那个组织有关系，还是…… 青木恒心中疑惑，决定跟过去看看。 第十九学区的开发程度远不如其他学区，整体的建筑风格更像外界，有着很多的胡同和暗巷。那个组织的据点在哪尚且不得而知，但他们把气体复制装置安装在了这个学区，想必也是为了隐蔽起见。而每当SO-4气体复制到一定数量时，就会有人过来，把它们运往他处。 木下祥绘接近民房后，右转走进一条无人暗巷里面，凭空变出一台PDA，用手按了几下后，调出了附近监控的画面。她看着PDA上的监控画面，确认着周围的情况：没人跟踪，也没人往这里走来。 【看来此处暂时安全。】 木下祥绘的精神放松了一下。但很快地，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再次cao作起PDA来，扩大监控的调取范围，载入人脸识别系统，进行搜索。 但是没有…… 整个第十九学区的监控都没有拍到那个青木恒的身影。虽然这可能是个巧合，也许人家就是正好去到了一个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但是，木下祥绘发现，青木恒从监控消失的时间，正是与她分开后不久。 【这个家伙，有古怪……】 木下祥绘如此下了判断，青木恒有意地避开监控，肯定是想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要说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她刚才一路走来也是避着监控的。就算能黑入监控系统，行动时也会下意识地避开有摄像头的路段，这是在黑暗中做事的人共有的条件反射。 事实上，这条被木下祥绘选为暂时藏身地的暗巷，也没有监控摄像头。 她把PDA放进衣袋，又凭空拿出一副护目镜，开启红外模式并戴好，想了想，又拿出两个拳头大的圆形装置，安放在自己身体旁边。这种被她称做“小石头”的机械装置，其实是一种声波-电磁二型探测器，再加上护目镜的270度视角和红外探测系统，能发现大部分接近的敌人。本来她倒是不用这么谨慎，但现在有一个不明情况的人脱离了自己的监控，木下祥绘觉得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之后，木下祥绘又变出了一种巴掌大的蜘蛛状机器人。这些机器人有着八条纤细的机械足，支撑着它们鼓鼓囊囊的身体，中间肿大的核心部分，不仅搭载了简陋的探测设备和信号发射转置，还装配了一些武器，同时它们的内部都藏有炸药以备随时殉爆。由于“尽可能把零件打造得锋利”的天才设计，殉爆的威力也很可观。所以，这种机械也被木下祥绘叫做“自爆蛛”——像这种自杀型的机器，她还有不少。 从木下祥绘的手中出现的自爆蛛一共有两只，其中一只爬到木下祥绘所在暗巷的一个垃圾桶的阴影处躲好，以防有敌人突然出现，另外一只则往售卖SO-4的组织据点爬去。 她和这个组织没有纠葛，今天来这儿的目的，跟青木恒是一样的。只不过，她要销毁气体发生装置的原因倒是跟青木恒不同。 由于据点使用的是独立的局域网，所以在不进行物理接触的情况下，木下祥绘也无法入侵；但冒然接近又会被那个组织安装在废弃民房周围的摄像头发现，使得潜入变成强攻。好在，人无法轻易接近的地方，对于巴掌大的自爆蛛来说却不是问题。 自爆蛛沿着墙壁攀爬，巧妙地从死角中接近监控摄像头。 它用一只机械附肢撬开了摄像头的金属外壳，拉出数据线，然后从核心中伸出一个数据接口，进行接驳工作。 “嗯，接驳工作完成，接下来就是让摄像头停止工作，再将画面调成静止……” 木下祥绘一边cao作着PDA，一边在心中默念。她的cao作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就达成了目标。不过这并非长久之计，要是摄像头的画面静止时间太长，里面的人一定会发现异常。 于是，木下祥绘不再耽搁，拿出那件黑色带帽衬衫套上，然后向民房走去，同时命令那只立下大功的自爆蛛先行一步，前往废弃民房探查。同时，那两只“小石头”和藏在阴影中的自爆蛛也逐个以瞬间移动的方式，回到木下祥绘的手上，之后又消失不见。 青木恒看着这一幕，隐约明白了木下祥绘能力的原理，这家伙好像能把特定的物品转移到自己的手上。至于更详细的数据，恐怕就只能询问她本人了。 ………… 废弃民房二楼，一个拿着电击枪的高个子男人在执勤。 他从窗口往外眺望，观察着四周是否有可疑人士接近，却不知道一只机械蜘蛛已经从他身后的天花板接近。 突然间，高个男子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抱住，而后又感到后颈一阵刺痛，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向后砸倒在了地上。好在“自爆蛛”释放电击击晕高个男子后，就马上转移了阵地，这才没有被高个男人倒下的身躯压到。 自爆蛛搞定守卫后，沿着楼梯爬到一楼。这栋民房尚未完工，地面之上的部分都是未装修的毛坯房，连大门和窗玻璃都没有，但通往地下一层的通道前却有着一道上锁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