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神的邀请
符文大陆流传着许多传说，有些传说源自于几十或几百年前的事迹，而有些传说来自于世界诞生之初。 但在绝大多数的传说故事中，‘死亡’是永远无法缺少的元素，因为悲剧更容易让人铭记于心，因此也更容易流传下去。 而符文大陆的‘死亡’源头，此时正面对面和南柯对视着。 南柯的目光很平静，将近10年的’朝夕相处‘早已磨平了他对它的恐惧，而且，自己面前的这道身影不过是它分裂出来的傀儡而已。 就像是所有人都会畏惧神，但没有人会畏惧神庙里的雕像一样。 对视了一会儿，南柯把目光挪开，看向了金克丝，感慨道：“你知道么，迪斯把我保护的很好。” “我只知道他不允许你离开教堂，如果我是你，我可能比你现在疯得还厉害。” 南柯笑了笑，没有去辩解‘自己有没有病’，他知道金克丝之所以总提起这个，是希望让彼此拥有更多‘共同点’，可能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两个’疯子‘才能够更加长久。 “我可能是失去了自由，但我保住了性命，而且我知道，他为了能让我好过一点，已经竭尽了全力，唯一可惜的是，哪怕他竭尽全力也只能庇护这座教堂而已。” 这片大陆自诞生以来，就没有实现过真正的和平。 相比起南柯自己曾经的世界，这里更像是三体里面的黑暗森林。 那位陪自己收拾教堂的老头用他经历告诉了南柯，什么才是黑巷人民真正的生活，且这种几乎每一秒都在上演，弱rou强食才是这里的主旋律。 但南柯自己这十年来，除了病痛折磨外，他觉得自己甚至比皮尔特沃夫的贵族过得还要惬意和舒适。 “他是个好人。” “对，他是个好人，但可惜他死了，所以我以后得尝试着自己负重前行。” “你还有我。”金克丝看着南柯道，她觉得南柯昨晚对她说的这句话很感人，因此想要将这种感动传递回去。 “我知道，所以我觉得自己的负担更重了。“ ”......“金克丝。 “想听故事吗？”南柯看向了金克丝道。 ”我不想。“金克丝把脑袋撇过去，而后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没动。 南柯笑了，他揉了揉金克丝的脑袋，道：“好的，这故事要从十年前说起......“ ............ ............ 时间，退回到十年前。 那时南柯刚被救回到教堂，奄奄一息地等待着抢救，迪斯和范德尔围在他身边，蔚和金克丝，哦不，当时还是爆爆，远远地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肺部的撕裂让南柯的意识开始模糊，整个人仿佛被某种无形力量托举着，好像有股力量正在试图将他的灵魂从躯体上剥离。 也就是在那时，南柯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团黑影，黑影就像是被晕开的墨水，凭空生出了手和躯体，最后又‘长’出了毛发、脸以及触角。 当黑影完全出现，且跟南柯开始第一次对视时，南柯从它的目光里看到了一抹清晰地惊愕和诧异。 它看着自己的目光，应该跟自己看着它的目光一样，就像是在一群小黄人里面，看见了一位蓝精灵，这是一种违背了基础认知的场景。 但下一刻，南柯的注意力就被痛苦拉扯了回去，而漂浮在不远处的黑影，在空中停滞了一阵后，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意志的通知，重新有了动静。 一副白色的面具被黑影小心翼翼地攥在手中，它缓缓地飘向南柯，似乎是想要把手中的面具替南柯戴上，但就在面具即将触碰到南柯时，南柯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双粗糙的手给塞了回去，而那道黑影，也随着灵魂的回归而凭空消失。 当南柯重新恢复意识时，窗外已经由黑转白，他虚弱地躺在床上，而在他身边，坐着迪斯和一位年迈的医生。 两个人正在小声议论着南柯的病情，从迪斯和医生的表情来看，南柯大概能猜测到自己的情况，就算还没死，但绝对也是那种离死不远的程度。 在发现南柯醒过来后，迪斯抬头对着南柯笑了笑，然后拉着医生站远了一点，继续小声探讨着南柯的病情，隐约间，南柯听见了‘棺材材质’之类的词语。 迷迷糊糊间，南柯又昏迷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南柯从迪斯神父那里得知了那位医生的死讯。 据说是离开教堂后，在归途中踩了一个空，医生的脑袋砸在地上像是被拍碎的西瓜。 自那以后，迪斯开始找各种医生来为南柯看病，同时花高价定制了一具棺材，就摆在教堂后厅里放着，平时也能当作样品给‘客人’们看看。 但那具棺材一直没有被用上，反而是每一位来为南柯看诊的医生，在归家途中都会出现各种意外。 医术好的，直接死于非命；医术差的，也会造些灾难，仿佛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阻碍着任何试图帮助南柯的身体复原的人或事。 反倒是那位金克丝说过的，每回看见南柯就说南柯命不久矣的医生，身体开始越来越好，趁机抢了不知道多少生意。 甚至是近些年，在金克丝有意无意地爆炸故事中，那位医生也能够多次惊险逃生，仿佛幸运女神就是他的姘头。 总之，在医生们的厄运流传出去后，附近那些医生都开始有意识地避开这座邪门的教堂，而南柯的病情，在没了医生控制后，也每况愈下，在某一段时间几乎无法下床。 与此同时，南柯开始频繁在墙壁的阴影处看见面具灵母的身影，但似乎是因为某种原因，它并没有再尝试接触南柯，它只能默默地拿着面具注视着南柯，像是一种观察又像是一种监督。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几年，而后忽然有一天，面具灵母出现在南柯视野中的时间变长了许多，同时它不再沉默，开始跟主动跟南柯说话。 它开始告诉南柯，如果南柯愿意承担起死神的责任和义务，去世界各地收割灵魂，那么它会赋予南柯与之对应的力量和相匹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