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两虎相争
因为对于玄黄老师实力的认知越来越清晰，罗峰对自己的信心也在不断变强。 毕竟他或许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的能力、天赋，等各方面的东西，但是只要一想到连玄黄老师那样的存在，都能够对自己青眼有加―― 那么至少说明，自己在某些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 简而言之，罗峰或许会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但却不会不相信玄黄老师的眼光。 在这一刻，巴巴塔给他提出夺舍金角巨兽，放弃地球人身份的刹那，他之所以还笃定地认为，地球人也许并非那么平庸，正是因为玄黄老师对他的认可。 “或许，在玄黄老师那样真正的强者眼中，所谓的种族、血统，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虽然以我现在的眼光，还不明白到底最重要的是什么，但我应该相信他老人家的眼光……” 从根本上而言，这才是罗峰拒绝巴巴塔的建议的真正缘由。 事实上，他这么考虑确实没有错。 按照原着中的描述，血统固然重要，但真正限制一个族群在高层次发展的因素，其实还是意志，还是心境。 地球人其实是坐山客总结了自己前世失败的原因之后，通过种种手段，塑造出的一个在心境、意志方面更具有天赋的种族。 但是，地球人比较欠缺的，却实是基因层次上的落后。 这就导致了，地球人固然在大后期，在心境和意志方面有极大的优势…… 可是，只凭借地球人的基因层次，想修炼到恒星级都极其困难，至于所谓的大后期――宇宙最强者乃至于更高层次――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达到！ 前期就凉凉了，又哪里能体现出大后期的优势？ 原着中罗峰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他既具有地球孕育出的特殊灵魂，又拥有金角巨兽，乃至各大分身在基因层次上的优越性。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九劫秘典，帮助他达到了千古罕有的完美基因的层次。 但现在罗峰的状况，已经不是原着中那样。 他获得了柴信的部分传承，得到并修炼了九转金身。 这九转金身秘术，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补足了罗峰身为地球人，在基因层次上的不足。 因为九转金身所提升的，可远不只是战斗力，而是涵盖了一个生命体的全方位素质！ 最重要的是，九转金身并不会因为修炼者的实力提升，作用随之减弱。 相反，随着罗峰的实力越来越强，九转金身所能产生的效果，也会越来越强！ 因此，即使现在的罗峰不去夺舍金角巨兽，其在九转金身的加持下，也足以修炼到一个极其高深的境界，绝不至于连恒星级、宇宙级，都成为他无法逾越的阻碍。 “既然如此，那就灵魂奴役吧。这样将来即使金角巨兽获得了三个强大的分身，实力随之膨胀无数倍，那也还是我的奴仆，等同于我的实力提升了。另外，也不至于让我失去无法割舍的地球人身份。” 罗峰稍微沉思，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 他并没有任何冲动，语气坚定而平和，绝对不会再有任何转变。 “我真是不明白，一个平庸到垃圾的地球人身份，你有什么可眷恋的？” 巴巴塔嘴上还在不住的吐槽，但眼中的神色却越来越柔和，似乎在心底已经越来越认可罗峰这个人。 尽管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他在理智上，明明觉得罗峰这种想法和行为十分愚蠢。 “我还是要提醒你，夺舍和灵魂奴役的最大区别……” 巴巴塔沉默片刻，才继续开口。 “尽管这两种方式，都能让你的实力得到极大提升，甚至灵魂奴役提升的程度更大――毕竟，你在拥有自身的同时，相当于还额外拥有了四个强大的手下。” “如果是夺舍的话，你的地球人本体势必要放弃，就算再孕育出一个地球人分身，可那到底也只是分身。从那以后，你的本尊就是金角巨兽。” “但是，夺舍却有一个无法取代的好处――那就是你的天赋的提升。简而言之，如果金角巨兽成为了你的灵魂奴仆，那么无论他的修为增长到何种地步，对于你本人而言都并无实质上的益处。” “最浅显易懂的一点，就是即使金角巨兽的实力再强大，如果你凭地球人的身躯，无法修炼到不朽境界的话，依旧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死亡。” “哪怕金角巨兽成为了传说中的封王不朽，比你的老师还要强大，甚至就算是成了宇宙尊者……可你自己，却仍然只会是一个寿命有限的人。” “相反，如果你夺舍了金角巨兽，那么你的天赋也会随之暴涨。至少，你修成界主不会有任何问题。另外，成就不朽，拥有长生不老寿命的可能，也会大大增加。” “一个生命体最本质的追求，难道不就是生存吗？寿命，本来就是一切的根本啊！” 巴巴塔接连说了一大串，难得的没有任何讽刺，而是无比的苦口婆心。 在某种程度上，罗峰坚持不放弃地球人这个“平庸”身份的态度，其实已经触动了他。 但是相对的，正是这种触动，才让他越发想让罗峰明白，这个抉择所代表的重大意义。 他不希望罗峰是一时冲动，最后做出了后悔终生的决定。 然而，听了他的长篇大论，罗峰沉思许久，终于还是微笑着摇头，甚至反问道：“作为一个智能生命，按理说巴巴塔你本就拥有获长生不老的特质，那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如果生命的本质就是追求更长的寿命的话，你早就已经达成，何必还那么在乎我的抉择与死活？” “我相信，即便你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真正的生命体，但你也一定明白，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绝不仅仅是‘活着’两个字。” “或者说，活着固然是一切的基础，同时也无比重要，但一定还有着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否则，如果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那生命的存在，是否显得过于无趣了？” 这一刻，罗峰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追求，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诚挚的无以复加。 “我……” 哪怕是巴巴塔这样傲娇的家伙，在这一刻都被他问蒙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因为罗峰所说的就是事实。 作为智能生命，他本来就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可为何还要执着于为老主人寻找一个优秀的传承者？ 难道仅仅只是作为智能生命的本能？ 显然，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唉，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我也无话可说。这样吧，我把陨墨星一脉的灵魂奴役之法，传授给你……” 最终，巴巴塔竟然发出了一声长叹，还是认可了罗峰的决定。 这个认可，不只是出于对老主人传承者的无奈接受，很大程度上，也是被罗峰所说的这番话彻底打动了―― “生命存在的最高意义，不应该只是为了活着。” 随着巴巴塔的话音落下，罗峰只觉得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串信息，正是陨墨星一脉的灵魂奴役之法。 “谢谢你，巴巴塔。” 罗峰脸上显出笑容，认真地向着巴巴塔道谢。 “谢个屁，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如果后悔了，可不要怪我没跟你说清楚！” 巴巴塔似乎有些不习惯罗峰此时的态度，瞬间恢复了傲娇本性。 “另外我可告诉你，灵魂奴役的难度虽然比夺舍要低上很多，可也同样十分艰难，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 说完这些，巴巴塔也不等罗峰的回应，身影直接化作光雨消散。 罗峰见状笑容更盛，喃喃道：“放心吧，我既然做了决定，就一定不会后悔。” 言罢，他才把目光重新投入海底之中。 “人类，你实在是欺人太甚，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了吗？” 海洋深处，金角巨兽已然意识到，再这样逃跑下去，终究不会有好结果。 身后那个人类强者的实力，比它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似在后面追得很吃力，好像随时都会达到极限，可实际上追了这么久，依旧是那副看起来相当勉强的样子。 金角巨兽何等智慧，即便是一头幼崽，也绝对不容小觑。 它在短暂地奔逃过后，很快就意识到，身后那个神秘的人类强者，根本就是故意这样追逐！ 对方是想用这种方式，耗尽它的所有力量，到最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它拿下。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如果布罗诺岚山真是想要追捕它，根本不需要耗费这么长的时间。 早在金角入水后的三分钟内，就会被他追上。 即使金角巨兽的实力，远超同阶的人类武者，可是面对恒星级六阶的存在，依旧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巨大鸿沟。 “老实投降吧，我会给你一条生路。相信以你的智慧，肯定也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根本不可能被逾越。” 听到金角巨兽愤怒而无奈的吼叫，布罗诺岚山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期待的笑容。 他深深地明白，金角巨兽此刻的反应，便是已经真正落入了无可奈何的境地。 按照眼下的事态发展下去，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就可以将其拿下。 最重要的是，这会儿一番激烈的追逐之后，金角巨兽无论是气息，还是速度等各方面，都明显有了下滑的趋势。 一个本来实力就远逊于他的家伙，此刻再遭削弱，又哪里还能是他的对手？ “放屁！我们金角巨兽一族，只有站着死，绝不会跪着生！你如果还这样穷追不舍，就算我会死，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金角巨兽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哪怕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它却依旧不肯做出任何服软的表现。 这并不奇怪，宇宙中的很多生命体，都拥有着宁死不屈的精神。 对自由的渴望，本就是一切生命的天性。 更何况，金角巨兽这样的特殊生命？ 他们对于自由和尊严的看重，甚至还要超过自己的性命。 从无数的传承记忆中，这头金角巨兽幼崽已经深深的明白，如果被旁人抓到，会要面临何等恐怖的局面。 要么被收为灵魂奴仆，要么被夺舍，再要么，就是被杀死，连遗体都会被充分利用…… 总而言之，即便还能活着，它也将会失去一切自主意识，彻底沦为奴隶和附庸。 这三种结局，对于强大的金角巨兽而言，都是无法接受的。 因此，九成九的金角巨兽，乃至于其他特殊生命，如果明知无法逃出生天，都会选择同归于尽。 这一点，也正是布罗诺岚山，迟迟不向金角巨兽发起正面厮杀的根本原因。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金角巨兽语气中的决绝，知道对方已经意识到局面难以更改，随时都会发动玉石俱焚式的反击。 布罗诺岚山的警惕性，已经悄然提升到极致。 果不其然，金角巨兽发狂了。 “既然你不想给我活路，那索性就一起死吧！我金角巨兽一族，绝不接受任何形势的奴役！不自由，毋宁死！” 金角巨兽仰天怒吼，同时身形猛然停下，竟是不再逃窜。 “死吧！” 刹那间，它那百余米长的身躯，陡然爆发出万丈金光，将其映衬的宛如一头强大的神兽。 与此同时，金角巨兽的气息急剧攀升，几个眨眼的工夫，已经提高了数倍！ “嗯？” 感受到金角巨兽爆发出的强大气势，布罗诺岚山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虽然他的实力高过金角巨兽不少，可是对于这一族群的认知，却仍然让他万分警惕。 “孽畜，不论你再如何反抗，都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继续这样挣扎，只会徒增痛苦！” 布罗诺岚山声音冰冷，银色长刀之上光华再起，好似九天银河垂落，足以压垮世间万物。 “罗峰，这两个家伙彼此相争，结局肯定是两败俱伤……” 高空之中，巴巴塔面带紧张地发出提醒。 “关键时候到了，你可不要错过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