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彼此
后排靠窗，沐欢故乡。 作为第一百五十二届十九名学子之一，沐欢在整个学院都很有名。和姣好的面容无关，和身高无关，是因为她在入学第一天就会施展魔法。没人知道她的魔力是哪里来的，只知道她是看了某个导师法杖上的法阵后自行发动魔法治好了一只受伤的狗子，神秘与天才就是她在学院诸人眼中的形象。 和众人认为的不同，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在父母与亲生大哥的保护下过着轻松愉悦的生活，即使她是天赋者。她在感应到自己的天赋之后，只和父母、大哥、安馨、安德鲁交代了一番，而后这也就是她能够在没有接触到魔法的情况下治愈狗子的最主要原因：无限魔力。 在她身体目前的承受范围内，魔力始终充盈着她的周身，而她对魔法的认知也远非常人可比，rou眼看到一阶治愈法阵后即可自行构筑法阵并发动，取之不尽的魔力与对魔法认知的敏锐，可以预见的是她将来会有多么强大，这也就是沐伊在了解了院长所言之后选择了更高风险的自由魔法师道路的最主要原因。沐欢注定是个强者，与其被所谓的结社等束缚，不如在沐伊等人的陪伴下游历大陆，不受束缚的自由成长。 昨晚安德鲁在沐家一起吃饭时，沐伊将心里所想的告诉了沐欢，沐欢和大哥一样脱线的大脑再度发挥了强大的破坏力，：“听哥的！” 现在的沐欢想起了昨晚的谈话，心中没有后悔，脸上反而挂上了吃吃的笑。毕竟她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长期以来被亲友保护的极好的心态里不存在自己变强大就需要离开家人的说法，她只觉得能和大家一直在一起就最开心了，想到了这儿，她就赶紧集中注意力看讲台上班导喷口水，因为她哥一直说这很重要。 她哥现在正戴着兔耳朵头饰。 …… “来！大声喊出来，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下黑手最痛快！” 安德鲁痛苦地随着两名学长一起羞耻的开始了一天的魔法学习。 莫名其妙的鼓舞台词，极度中二的魔法教学，不知为何还鼓励发展学院恋爱的方针……。安德鲁不清楚魔法学习的具体过程，但他感觉这明显不对劲，为何下黑手就最痛快了？昨天还说什么暗系的战斗手段极其丰富，诅咒、召唤、控制等，结果话锋一转突然成了如何更有效率地、更保险的在团队后方疯狂的恶心敌方同时喝着热茶。想象了一下如果和沐伊等人一起游历大陆，自己一直在后头看戏，同伴都在华丽的施放攻击魔法，唯独自己在下黑手，做一个金发战场搅屎棍，他只能强忍着加入风系魔法学习的冲动，尽量认真平和的与两名学长接受智慧荼毒。 暗系魔法师在这片大陆上数量较其余几系明显少了一些，这是由于暗系魔法确实比较邪恶，或者说另类。光系魔法师与暗系魔法师互相克制，光系魔法师却比较受大陆欢迎，因为光系的治疗与团队增幅魔法在各系中首屈一指，只有水系魔法师在治疗上能与光系魔法师一较高低。暗系魔法师就比较尴尬了，将魔力以魔法的形式转化为负向能量作为攻击手段，对人类及亚人种都是极为棘手的存在，然而对骷髅、丧尸和不死者之类的这种存在却无效……。因此，暗系魔法师更像是对理性生物攻击特化，焰王国虽然开明，同意学院教授暗系魔法，仍然还是有底线的：不允许传授暗系攻击魔法。所以安德鲁在毕业后最重要的任务便是给自己寻求攻击魔法的卷轴，现在就专注于魔力的吸收与辅助手段的学习了。 “两位学长，还真是每天都要喊这句啊？”安德鲁面带苦涩地对着身边两人哀声道，因为他看到了安馨一脸古怪莫名地从他们前方走去，眼中明显射出了恶作剧之光。 “安迪，确实每天都要喊，这是导师的个人特点。你也别想溜，暗系魔法导师只有一位，快和我们一起接受制裁……。”二人中较高的一位勒住安德鲁，回答安德鲁问题的同时钳制住安德鲁避免其逃跑，看样子渴望多一个人来一起享受羞耻的心早已无法遏制。 闻言，安德鲁放弃了反抗，他也不愿意放弃暗系魔法的学习。他其实对风系魔法也有较高的亲和度，虽然不及暗系魔法，但是也可以走风系魔法师的道路，但是安德鲁考虑到自己并不是个天赋异禀的人，尤其是未来还有沐欢这样的强大光属性同伴，他就更需要学习暗系魔法。不仅仅是物以稀为贵，还有配合同伴的意图在其中。安德鲁是个外乡人，智王国的人长相都是金发碧眼，与焰王国的黑发黑瞳完全不一样，肤色上也有些许的不同。自从来到了焰王国荷城，安德鲁虽然见过其他的外乡人，然而自己却没有交到任何朋友，家中也是独子，没有同龄人的孤独让安德鲁开始有些阴郁。直到入学了魔法学院，遇到了沐伊等人才恢复了往日的爽朗，沐伊的真诚与包容让安德鲁确信：这是个一生的朋友。安馨表面毒舌，脾气暴躁，实际上是个关心同伴的人；沐欢天真活泼；四人组之间的关系便有了雏形。 咂了咂嘴，安德鲁做好心理准备，开始了今天的魔法学习。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同伴！ …… 双手背在身后，柳眉紧皱的安馨默默跟在火系魔法导师的身后。 （虽然说是学习魔法，大家现在是在增强实力，不好任性。可是不能见到小伊哥是真的烦……。） 叹了口气，安馨目光四周围看了一遭，看到安德鲁刚刚脸色涨红的喊了句“下黑手最痛快”，还是举拳朝天做有力状的羞耻模样，安馨只知道今天放学后又可以开心的调侃安德鲁了，心中微微松快了点。前方走着的导师此时淡淡道：“令尊可是安鹤庭？” 安馨微微一愣，望向前方的背影开口道：“是的，导师。” 导师闻言点点头，：“我受过令尊恩惠，定会将我所知的知识传授予你，还望你认真对待。” 安馨道：“是。” 安馨，在沐伊四人组里脾气最大，嘴炮属性点满，然而一旦脱离了四人组后，就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她和沐伊早在入学前便熟识，因为她个人的缘故，她知道她对沐伊来说是特殊的存在，而她也早在第一次和沐伊相遇时就有了恋情的萌芽。不过不属于一见钟情的恋情都需要时间的沉淀与累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沐伊，只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喜欢上了沐伊。她面对沐伊时就会心跳加速，渴望更进一步的解除，两人现在虽然时不时的就会有rou体接触，当然是在私底下，不过这是安馨主动将其日常化的结果，例如每天早上的扎麻花辫。沐伊是个迟钝的人，虽然知道自己看待安馨和看待其他人不一样，却不知道这就是倾慕，这还是安馨自己拿沐伊的想法和自己的做对比才知道的，两人就这么暧昧的在学院度过了两年。现在两人各自需要学习各自的魔法，这让习惯了在沐伊身边的安馨很不舒服，然而她却没办法，因为这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彼此之间的自由的未来。 （小伊哥现在在做什么呢？一大早就看到他被拉娜导师带走了……） 沐伊现在正戴着兔耳朵头饰。 …… 看着白色的兔耳朵头饰被佩妮从头上取了下来，沐伊才反应过来佩妮一直顶着这么个玩意儿在和他说话。一头黑线的时候，佩妮将头饰戴在了他的头上，制止了沐伊想要取下的动作，道：“这个是宝物，能够加速你吸纳魔力的速度。魔力储备最大值的增长需要你不断的清空体内魔力再补充完全，这个循环中，你的魔力储备最大值会不断增大。这个头饰是我在我们种族内部所取得，先给你用一段时间，之后再还给我。” 沐伊听完佩妮所说之后，突然问道：“如果魔力一直处于充盈状态，那魔力储备最大值是不是无法增长了？”很显然，沐伊问的这个问题是为了沐欢所问。 佩妮听了之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无法增长，但是仍然利大于弊。” “为什么？”沐伊急声道。 见到沐伊急切地样子，佩妮缓缓开口道：“魔力储备是为了发动魔法，而魔力储备最大值决定了最强能施展多少阶的魔法。如果你口中说的魔力一直处于充盈状态是指即使在魔力正在输出的情况下，那魔力储备最大值这个概念就对其无用了，再怎么庞大的魔力消耗都无法对其产生作用。” 沐伊听了佩妮的解释后，重重地松了口气。 佩妮严肃道：“你心里所想的一直都反映在你的表情上，这之后你自己要注意这个问题。我现在也不问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只要你认真学习魔法完成我们的契约即可。” 沐伊心头再次一动，：“谢谢你的提醒，我之后会注意的了。” （我实在感觉不出她是个坏人，这明明就是个尽职的导师才是，除了要我当杀手之外……。） 见沐伊准备妥当，佩妮再次抓住沐伊飞回了山洞中，指着洞内让其进入其中吸纳魔力。 沐伊进入山洞中盘腿坐下摆了个像是已经原地睡着了的样子直接开始吸纳魔力。由于他个人是靠四象玄功的方法吸纳魔力并使用魔法的，所以他不需要像其余人一样默念各自魔法系的口诀来吸纳魔力，这个较为异常的吸纳方式让佩妮有些惊异，心中再次确信沐伊就是创造了自己的魔法，甚至连队魔力的认知都很有可能与她所知道的不同。定下神来，佩妮也在接近山洞口的位置坐了下来，默念着无属性系魔法师吸纳魔力的口诀开始了吸纳。 沐伊开始吸纳魔力，相较于之前的自行吸纳，他发现戴上这个兔耳朵之后他吸纳的速度至少上升了一倍，心中想着：这可是个好东西，就是太古怪了，佩妮戴着倒是相称，我戴着我自己都觉得羞耻啊……。 …… 太阳西沉，半个太阳被埋在了远处山脉的身后，沐伊和佩妮二人正在马车里走在回城的路上。 “佩妮，我们以后都要出来吸纳魔力和学习魔法吗？”沐伊将头上的兔耳朵头饰还给了佩妮，心中回味着那吸纳魔力的速度，咂咂嘴问道。 “没错，你的魔法很独特，还是保密先。” 佩妮顿了顿，道：“虽然你的白虎铳是个很不错的远程武器，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多练习体术。” “体术？”沐伊疑惑道。 “对，体术。我和你说过法阵除了现场构筑之外还可以刻在法杖、武器、甚至身上，只需要魔力的催动就可以发动魔法。许多魔法师都是倾向于火球或者雷鸣炮等远程攻击而忽略了自身rou体的锻炼，一旦被暗系专精的暗杀者接近后便是一具尸体，将法阵刻在身上的部位，从防御到攻击都以用魔力的方式催动，这也是要反应的过来才能做到的事，所以我要你锻炼体术，加快你的反应速度。” “那我需要怎么做呢？” “你的白虎铳弹丸上不是有‘冲击’吗，你可以将符印，也就是法阵附在你的前臂上。” “怎么附啊？”沐伊右手再度凝聚一颗弹丸，盯着弹丸问道。 “你的魔法我并不清楚，但是将常用的刻入法阵的方法就是用你体内的魔力构筑出法阵，然后将需要刻入的物品置于法阵上空灌注入你的魔力，两者共鸣后即可刻入。切记，法阵构筑出来后不要发动攻击，否则就不是刻入了。” “可我也还不会构筑法阵啊？”沐伊一脸痴呆的回道。 “……，你的白虎铳本身和弹丸都是由法阵的，白虎铳的本身就是法阵集合体，你是无意识或者还不明白哪个过程是构筑法阵的罢了，其实你是会的。自己多理解一下你自己的魔法，我只能给到这个建议了，你的魔法我也没见过，无法帮你。”佩妮淡淡道。 “真的很谢谢你，我明白了，明天请你瓶牛奶表达我的感谢，如果您觉得好喝也可以开始预订啦，这是我们奶业的介绍与价格，您看……”说着说着，沐伊从怀中掏出一张传单递给佩妮。 听到沐伊的“你”和“您”的无耻切换方式，佩妮手指再度出现在了沐伊额头上，不过这回只是一震，沐伊就乖乖的坐好不再动弹了。 见到沐伊脱线的举动，佩妮翻了翻白眼，：“明天送一瓶到学院给我，不过我不会订的，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要离开了……” 见到佩妮也是有些迷茫，沐伊缓解气氛的言语终归还是没有效果，只得心中叹口气，等待着回到学院。 …… 从马车出来，佩妮直接走远了，沐伊看到站在通往学院门口的路上的安馨等三人，伸了伸拦腰走了过去。 听着安馨清脆的嗓音，沐伊只觉得一天的疲惫都被消除了，心中再度燃起斗志。见到沐伊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安馨也安心了许多，只希望回家的路能在长一些，这短短的相处实在不够抚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