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没人能习惯死亡
‘70’编号房前。 “好臭。” 姜九过捂住鼻子，目光往35号斜去。 他跟35号出了所在编号房门，一路下到第二层，远远便闻到浓烈腐臭味。 味道太难闻。 像夏日没有存放在太平间的尸体，任其腐烂发酵，臭气熏天，光闻一下隔夜饭都会吐出来。 然而事实却是…… 70号房的人才死去没一会，不超过十分钟。 好在见识过周逢春的转变过程。 姜九过有心理准备。 开门一刻，没有过多意外，房间内除了一个70号房的‘室友’，还有一具尸体。 尸体高度腐烂。 全身泡发似的水肿，皮肤发白无血色，如同溺水几十天的尸体。 姜九过捂着鼻子。 强忍着胃部翻江倒海，来回打量尸体。 “他这个死亡模样，法医秦明来了都得犯愁吧，估计哪怕是柯南来查，也查不出死亡原因是服药自杀。” “别贫嘴了。” 35号蹲在尸体前抬起头：“把尸体抬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将尸体搬运到房门外备好的裹尸带上。 但姜九过才抓起尸体的双手。 嘶拉—— 尸体双臂被姜九过轻而易举扯下。 看着两条晃荡的手臂。 “……” 姜九过与35号和70号房室友，三目对视，气氛瞬间僵住。 “呕~” 70号房的室友在这刻绷不住呕吐。 他跟尸体是室友，尸体死亡后他一直都在房间里，直到几分钟后才等来姜九过两人，全程他都在闻着恶臭，现在双臂被扯下，已经不再是恶臭，场面血腥又恶心。 姜九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有些无语的瞥向35号。 尸体不单单看着泡水数十天，是真的泡烂了。 “忘记跟你说了。” 35号轻描淡写拿过姜九过扯断的两条手臂放到尸体胸上。 “死于鬼序列配方的人，死状各有不同，但尸体都不会新鲜，全是会变得死亡很久，所以尸体会很脆弱。” 说罢，35号看了姜九过，又看了眼被扯断双臂的尸体。 然后补充了两个字。 “我的。” 姜九过：“……” 70号室友：“……” 你是天然呆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忘记说。 姜九过没有说话。 来到尸体面前双手合十。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还请你大人有大量。” 随后姜九过两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尸体。 费了好些功夫将尸体放入裹尸带。 将裹尸带拉链拉上。 35号：“你先把他的东西收拾好，房间清理一下，如果你想要换房间，按红色按钮，我会给你换。” “直接帮我换吧。”70号室友道。 “行，等我把尸体处理好，我带你去换。” 35号拉起放裹尸带的推车，叫上姜九过离去。 随着推车推动。 路过70号房所在二层的一间间编号房。 透过编号房上的玻璃，姜九过见到一些房间里都有人在通过房门玻璃往外看，目光直指路过的推车上的尸体，眼中不加掩饰兔死狐悲。 那或许就是他们未来的下场。 二层走廊里一时间不再安静，编号房内不时传出叹气。 “唉，又死了一个。” “这是这个月来第几個，我感觉下一个是我了。” “死的是几号房的？” “好像是70号，我听到推车的声音是从我隔壁70号开始响起。” “70号？是周东吗？他还是没撑过吗，可惜了，明明他快转化成功。” “是啊，他本来熬过这一次，还剩下两次就可以成功。” “他今早……跟我说他已经在规划出去后要怎么利用一千万孝敬父母。” “他父母等不到他回去了，连尸体都见不到一面。” 道道声音从一些编号房袅袅传出。 悠悠回荡在走廊，传进姜九过耳中。 就这样，姜九过和35号两人沉默寡言推着车离开二层，全程没有交流，不知道两人都在想些什么。 直到来到地下三层。 途中。 35号瞥了一眼沉默的姜九过。 他以为姜九过害怕了，毕竟见识到尸体，还听到刚才那些交谈。 “你这一次应该害怕了吧。”35号道。 “没有害怕。” “是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沉默，难道不是在想逃跑或者家人吗。”35号平静以过来人的口吻道。 这份心情他能理解。 想当初他也是这么过来。 姜九过闻言盯着35号看了几眼，他看得出来35号外表冷漠面瘫，但对抓来的他们这些人不错，刚才还主动帮70号室友换编号房。 随即他咧嘴道。 “我沉默是因为我在想，刚才经历的事情，我可能好长一段时间吃不下去手撕rou了，有点难过。” 看来我不该关心。 35号眼皮抽动了下。 紧接不等他有所多言，姜九过话音响起。 “35号你是不是跟他认识。” 说话间，姜九过视线落在面前推车尸体上。 他推了推莫须有的眼镜。 “虽然跟你相处不长，但你之前做事雷厉风行，不见伱出过错，怎么这次忘记跟我说尸体腐烂的事，我看你当时注意力一直都在尸体上，该不会想整蛊报复我吧。” 35号怔色。 下意识朝着面前推车上的尸体看。 最终轻点头。 “他是我的同学。”35号没有过多述说，转开话题道：“你观察力不错。” “谢谢夸奖。” 姜九过还想唠点磕，但此时已经没有时间。 两人抵达到地下三层焚尸炉所在房间。 “我来处理吧。”姜九过主动揽下搬运尸体的活。 35号是他目前能接触到的‘绑匪’，跟他处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能多搞点情报，而且刚才对方也挺关心他。 想来亲手烧掉朋友尸体。 这对35号来说也应该是件痛苦的事。 “你来处理吧。” 35号没有拒绝姜九过的好心。 即使他已经见惯生死，但没人能做得到习惯，尤其是面对亲朋的死亡，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点燃了根烟，走到一旁坐下的同时，拿起手机点开一张照片。 那是一群人的合影。 35号站在其中 再仔细看，照片站在35号身旁的人，观其五官，正是此刻撞在裹尸带的尸体。 姜九过并不知道这些。 他此时正搬着尸体到焚尸炉。 砰的一声。 沉重的尸体被抬到炉内台上。 他开始整理起尸体。 他小时候经历过爷爷死亡，当时记得清楚，焚尸的时候需要将尸体躺平，方便到时尸体焚化后，可以知晓烧剩来的尸骨是哪个部位。 届时方便将这些尸骨从头到脚依次放进骨灰里。 按照习俗来说，这叫尸体能在骨灰盒里整齐，去了阴间不会身体歪歪扭扭，骨头都是完整摆放。 但就在姜九过整理尸体时。 他徒然愣住。 “嗯？这是？” 姜九过目光直勾勾落在尸体的胸膛被他无意中打开的衣服上。 衣服内衬里有一行行字。 随着瞧清字的内容。 姜九过瞳孔骤缩：“这是……鬼序列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