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科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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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把她给搞得罪了，” 程成没去接沫儿手里的果实，脑袋微微靠近，低声提醒了粉瞳少女一声。 “没事……只是自己把自己给蠢哭了而已，这事她平时也没少干，过一会儿就好了。” 班克耸了耸肩，似乎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你们不是朋友吗？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面子了？” 雷斯图特显然没遇到过眼下这样的情形，但看拉莎吧嗒吧嗒掉眼泪的样子，心里终归还是有着于心不忍。 “所以他老是被拉莎怼是有原因的……”程成捏了捏胀痛的眉心，手肘看似不经意，实则用心良苦的戳中老六的胸口， “别死盯着，如果你不想被一个女人记恨上一辈子的话。” “嘶……不至于吧？” “我说，你们有谁认识这东西？看起来还挺眼熟。” 身高三米多的拉东蹲下身子，神情严肃，他这种自带勇猛，狂暴，强大标签的超级大只佬，天生便与怜香惜玉这类名词格格不入。 而事实证明，哭哭啼啼，全无风情的女人，在他心里，也确实没法和不知名的植物果实相提并论。 “可以让我看看嘛？” “这个不行，让沫儿在给你摘一个吧！” 程成接过果实，放在鸭子坐的拉莎面前，随即，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刚刚还扯着嗓子，全然没有淑女风度的拉莎眼睛一亮，在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后，宝贝到不行似的，将外形犹如地雷似的果实死死抱在怀里。 看到这一幕，程成瞅了眼一旁的班克， “我有点怀疑刚才那个池子里的水有毒，沫儿，在摘两个，分一个给班克。” “不要把我……”可谓是相当不爽的班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和这个傻了吧唧的女人……”说着又指了指不知道在高兴个啥的拉莎，“相提并论！” 结果没成想，班克的嘲讽还没落音，便听见拉莎语气不善的嘲讽传来。 “呵……所以说，不管武士进进出出多少次，藏宝地都是崭新的！” 不等程成想明白这句话的隐喻，犹如怀抱龙蛋的拉莎，终于一扫此前的愁苦情绪，整个人喜气洋洋的补充道。 “如果你们还有点常识，那就应该听说过科莫之心才对！” 科莫之心…… 程成在心里复述了一遍果实的名字。 虽说树上超出两只手的果实数量，让程成对这种果实的珍贵程度变得不那么敏感，但当四周齐齐响起的粗重呼吸，却也证明拉莎所言非虚。 是了…… 如果不是非常珍贵，到底要多中二的人，才会把寻常水果命名为什么心，什么血，或者加上神圣超级之类的前缀？ “知道这一颗果实在外面值多少魔晶吗？” 拉莎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不禁让程成产生一种，她捧着的是一颗随时会开始读秒的定时炸弹。 “有价无市！只要把它带出去，整个艾吉奥的药剂师，能把脑浆子打出来！” “除了体积更大一些，外形是科莫之心没错……可我怎么记得，图片上的科莫之心是从藤蔓上结出来的？” 随着拉东存疑的话语落音，气氛也在“哗”一声不存在的冷风中变得沉寂。 有那么一瞬，程成简直要被两人同样严肃的表情给逗笑了。 “简直胡说八道！” 拉莎有些抓狂的缩回手，再次左右打量过那颗怎么看怎么像手雷的果实，我爸爸就是药剂师，我会认错？” “可如此珍贵的炼金材料，你确定你老爸真的上手过？” “你在怀疑我的眼光？” “我只是怀疑，这种元素稀薄的鬼地方是否真的能长出来科莫之心。” “行了……” 雷斯图特有些烦躁的打断了两人的争论，浪费时间，又得不出个结果。 “如果你们都吃不准，为什么就不能抽一分钟听一听专业人士的看法？” 程成心中一紧。 果不其然， 老六说罢便转头看向自己。 可怕的是，其他人也开始重复以上动作。 认真的吗小老弟？你这是恩将仇报你知不知道？ 关于自己还有个德鲁伊的身份……已经开始头脑风暴的程成，自然是记得的。 生活于自然，成长于自然，融于自然……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的神奇职业。 就像神话故事里的特定人物，你不会，也不用记住他们的名字，头衔，老爸老妈是谁，有什么能力，因为他们有自己特定的工作，譬如爱神只负责往人身上射箭，然后两个人就没有任何理由的相爱。 程成觉得，这事放在自己身上，大概率出了一点偏差。 因为每次出现什么搞不定的问题，也不管是不是和德鲁伊专业对口，他都得负责编瞎话圆回去。 但很显然，这次的情况，无疑更加的棘手。 因为这次的问题，还真就直指一个德鲁伊是否名副其实的根本。 不知何时，手里多了颗沉甸甸的果实。 程成下意识的抬手，结果没成想，一旁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班克，像个二傻子似的语气异常激动的来回拍手。 “来了来了！大师的独家奥义——拍瓜识底细！” 神特么拍瓜识底细！ “大师，这瓜有问题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拉东对程成如此的充满信心，明明程成才刚刚拿到这玩意儿。 “我再说一遍！这是科莫之心！” 拉莎叫嚣着指正拉东不可饶恕的口误，那样子就差指天发誓了。 程成深吸一口气，装神弄鬼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注视下，就听程成突然开口道。 “东西没错……我能感受到这颗果实里的奇异能量，” “怎么样！我就说我怎么可能认错！” 生怕程成嘴里突然蹦出个“这是啥鬼东西”的拉莎，此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现在，她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摔进臭水沟，被同伴怀疑的种种不快了。 “可大师，这又怎么解释，科莫之心从树上长出来？” 不要急…… 程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让所有的疑问都被暂时按下。 等我编完你们就都明白了。 不过，在注意到拉莎喜笑颜开与怒目圆瞪来回切换的模样时，程成心中难免愧疚的一声轻叹。 虽然不想给这倒霉的姑娘兜头兜脑的泼冷水，但没办法，人总要学会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凡事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作为一个对异世界一无所知的穿越客，程成是不可能断然说出那么绝对的话。 所以……年轻的少女呦！食我“不过…但是”转折大法！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嫁接？” 随着程成话语的转折以及陌生名词的出现，安静忍耐着真相的众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冥冥之中，他们仿佛预感到了，接下来程成所说的，很有可能是不为多少人知晓，也从未被人提及过，且极为重要的隐秘。 “看样子是没听说过了……” 程成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脸上的表情，也从到底要不要保守秘密的严肃，变为了告诉你们也没什么的放松和解脱。 只是，在颇有误导性的表情之下，程成真的是双手合十，直道老天爷保佑！老天爷靠谱！ 幸亏异世界还没有诞生出，让一棵树长出七八种不同果实，这类天马行空想法的人，否则在经历过无数次实验，大众对嫁接有了充足的认识后，自己这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可就没办法蒙住眼前的几人了。 不过，凭空让人相信从未听说，也从未见过，感觉就像胡编乱造的东西，本身也很有难度，否则第一个发现宇宙万物，压根不是围着地球转的人，也不会被愚昧大众插上木头堆活活烧死。 于是……聚精会神的几人在听到一声长久的叹息后，得知了一个令他们感觉不可思议，但又毛孔张开的故事。 “很多年前，某位对自然抱有极为虔诚信仰的德鲁伊，曾提出过这样的假设，自然创造万物，养育万物，那么万事万物的起源应当归于一处，他到处宣扬这样的思想，且将这起源的源质命名为上帝色子，然而……这样的理论却遭到了几乎绝大多数的德鲁伊的仇视与反对……” “这有什么不对吗？虽然无法确定，但也不应该排除这种可能才对。” 老六表情困惑，对程成虚构的人物的说法表现出相当程度的认同。 “你们也认为这很有可能？” 程成环视众人，而众人在相互对视过后，都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很好！” 程程一拍手，好似阴谋得逞般， “既然你们认同万事万物的起源都归于一处，那么你愿意承认自己和哥布林，和蝇虫流着一样的血？有着一样的祖先？” “这……” 此话一出，众人瞪大眼睛，却又不知从何反驳，同样，他们也明白了，为什么绝大多数的德鲁伊会反对这样的理论。 “那位德鲁伊大师有什么物证来支持他自己的论断呢？” 拉东一下子想到了关键的地方，可以看出，这些年，他没白跟着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导师，也没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实验。 “我刚才已经说了，能够映证他理论的实物，便是所谓的嫁接！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把一种果树的枝条接到另一颗果树上，那么这根枝条会开什么花？接什么果？” 众人再次哑然，但相比刚刚凭空想象所带来的激动，这一句看似平淡，实际难以置信的实验，则更令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是……是啊……是结一种果还是两种？” “结一种果子还是两种……这和我们说的……到底有什么关系？” 班克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但寻常就不怎么爱思考的大只肌rou佬，此刻虽能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半会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怎么样，哥们编的这瞎话上头吧？ 于是，在不需要程成开口解释之下，拉东主动给出了班克想要的答案。 “如果不是同出一源，如果不是本源相同的情况下，这两者是不可能做到共处共生，母树供给的营养不能被枝条吸收的话，结局必然会以枝条的死亡作为结局。” “嘶……” 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光怪陆离的地下空间里响起，想来，在这一刻，所有人的三观都遭受到了无可抵御的冲击。 更别提，程成在某种程度上，说的确实是实话。 “所以说，这颗树嫁接了科莫滕的枝条？” “看情况应该是了，” 沫儿表情异常严肃。 “这帮魔法师将研究所修建在不为人知的地下，不研究点禁忌知识，那可就真的白瞎了他们的小心谨慎。” “关于我刚才所说的一切，你们回去后可以通过实验自行验证，但要切记，千万不要宣扬出去。” 众人默默点头，示意自己清楚这其中的利害，然而他们不会知道的是，程成对他们脆弱神经的摧残，还远远没有结束。 “至于这颗禁忌的产物，我建议你们就不要随身携带——我能感觉的到，这里面似乎还藏着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