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失败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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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正文卷第三百三十二章失败……失败了困、疲惫、倦怠,这些状态叠加着存在于人类警员的身体上。 对了,还有脱水、瘙痒……被捆住的手完全无法挠痒,只能忍受着。 不知道该不该感谢村民好歹给他们摆了个坐姿,没把他们捆木头架子上举着,坐下来至少双腿能着地,虽然也只是这样想着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夏成荫低着脑袋,头上被套了个布袋子,嗅着气味似乎是放米或者面粉的袋子,没有清理干净,让人的鼻尖难受,想打喷嚏。 在被套上袋子遮掉视线前,寸头警员还是看到了祭台上的布置。 周围几根形制眼熟的柱子,中间的台子也同铭辉商场底下的一比一复刻了,祁竹月躺在上面。 昏迷不醒的女性神色安详地平躺在那,两手交叠置于腹前,她还被换了一身洁白的长裙,不知道是哪个女性村民替她换的,整个人显得……圣洁。 如同待宰的羔羊。 温家村的村长其实透露了挺多的东西的,年老者似乎已经确定他们跑不掉了,模样一变,开始叨唠起来。 有一点反派死于话多的意味,只是不知道那救援者何时能够到来。 村长提到了,他感谢夏成荫他们一起陪着“温桃”回来。 他说人多反而好掌控,人有了牵挂自然是没办法丢下朋友跑掉,村长原计划是逮他们之间的一两个人。 一开始,村长相中的是未成年的少年以及另一个看着瘦弱的小白脸。 未成年少年是高天逸,瘦弱的小白脸指的是白僳。 夏成荫一时间不知道评价什么好,这村长还挑了挺高难度的。 可惜两人过于滑腻,犹如泥鳅般,村人明明在村长家里看到他们的踪影了,追进树林后只剩一地脚印,无离开的痕迹。 夏成荫听到这里,他眼皮一跳。 太大胆了,不过干他们这一行的偶尔是需要勇猛一些。 寸头警员也能踩到两人的行径路线,地上没痕迹的话,那一定就是顺着树跑了。 看起来……回去又得重新给人做评估了。 不但要给白僳做,高天逸也需要。 村长的叨唠还在继续,他说自己留在自己住所的东西被翻得一团乱,少了几本村志与笔记,还是挺重要的记录。 “但已经没关系了,等一会儿的祭祀结束……就木已成舟了。”老者的态度十分笃定,还身处寿宴的他目光飘远,飘向了远处的房间,“温桃已经回来了。” “在这样一个星象合适的日子,她回来了。她本来就应该是……啧,当年被她给逃掉了。” “都是她的父母……”村长口中念着两个陌生的人名,“那两个糊涂的人。” 夏成荫立刻明白了,这是温桃父母的名字。 之后便是村人戏曲唱罢,简单收拾了一下寿宴现场,或许是为了赶时间,并没有理得很彻底。 夏成荫和唐诺一起被打包抬走了,他们的待遇比起村子里腿脚不便的老年人是差了很多,随随意意地一抬,只要磕碰不至伤,村人就不管。 山路走的仍旧是被夏成荫他们炸开过的那一条,村里人简单地铺设了一条木板道,像一座独木桥,两头勉勉强强地固定着。 走上去给人一股摇摇欲坠的感觉,但所有人都这么通过了。 到了祭台之上,两名大男人被这么一丢,只有祁竹月被温温柔柔地摆到了台子上。 等布料套头后,他们能听到的便只有村长的大声朗诵。 村子的过去与历史他们有兴趣却也没兴趣,听着听着,人的思绪便发散了出去。 高天逸与白僳在哪里? 人类警员猜想应该不在村子里了,村子里现在没有人在,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了山上。 很大概率两人游走在山林中,只能希望他们能早点发现这里的异样,快点找过来。 村民在这里搞祭祀应该是挺明显的吧?天黑了需要点着火光来照明,想必这在整座山就是最亮眼的存在了。 不过只有他们两个人够吗? 人类警员有点后悔,之前就应该在还能联络的时候让局里派点人过来,最后那一阵乱码的时期他也应该薅着白僳把正常的词句发出去的。 就算是山体滑坡,局里面也一定有能够跨越翻过来的人,只是,他们的情况到底有没有转达到。 其实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这边联络不上,距离一定也会派人过来查看情况……但那样的话,就晚了。 祭祀, 头蒙在布袋子里的寸头警员循着光与声音转了转视角,温家村的村长冗长的演说似乎讲到了末尾,他重重地用手里用作拐杖的鱼叉敲了敲地面。 “现在,温桃回归了!” 底下发出阵阵呼应,然而村人的语言功能已经退化成了呼噜噜的气泡声,含糊不清的喊声不绝于耳。 村人在欢呼,村人在庆祝,村人在起舞。 光线的明暗变了,好似有许多人手持火把转起了圈子,围着祭台,脚步笨重且步调不一致。 村长似是有些不满意村民们的动作,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拐杖再度敲了敲地,绕圈子的动静一变,走起了相反的方向。 每当拐杖敲击地面就会有所变化,村长走走停停,敲击的动作也不断。 最后,他似乎走到了两名人类警员的背后。 他们的背后……只有那张躺着祁竹月的台子。 想到着,人类警员挣扎起来。 不知道是村人捆他们的手法太牢了,还是温家村所产的鱼给人叠加的debuff效果太强,两人皆是挣扎了几下,没有效果。 除了被捆起来的手腕被麻绳磨得红肿,都只是徒劳。 人类警员所看不见的地方,温家村的村长举起了鱼叉。 活人祭祀,意味着要杀死人类,而“温桃”就是温家村这一次选定的祭品。 在温家村村长即将伴着鱼人村民不成调的呢喃声,将高高举起的鱼叉一捅而下,扎进“温桃”的心脏之前,意外发生了。 爆炸声接连而起,围绕着祭祀所在的地方整整炸了一圈。 每当温家村村长循声望过去,没隔几秒,新的方位就发生了爆炸,连成一片的林海因为爆炸而把树木断枝崩得到处都是,有飞的远的便击中了靠外的村民。 村民间一时间慌乱起来。 村长连跺了好几下脚,鱼叉也在木台子上敲了好几下,总算让村人冷静了一些。 村长阴鸷的目光藏也藏不住,祭祀仪式被打断,不得不重头来过。 还好天色时间尚早,还来得及再来一遍。 年老者鱼叉一挥,分出去一些年轻力壮的村民去查看是什么情况,余下的人继续留在祭台周围。 被分出去的村民亦步亦趋地走了,在他们路过某个树丛时,藏在断裂树干下的小纸人往下躲了躲,等村人走远了,远处的cao控着的少年人深呼一口气。 他成功了也没成功。 成功是指用爆炸打断了村人的祭祀活动,至少从为首的村长的cao作看,他之前进行的举动应该是没用了,需要重新再来一遍。 没成功则是指,他仅仅做到了打断,没有把更多的人从祭台边上引开。 爆炸的动静还是太小了。 高天逸指尖夹着一张黄纸,他把上面绘制的图案看了又看,决定这次能顺利活着回去的话,一定要把仿制的起爆符改进改进。 他就不应该听他师傅什么的话,说什么动静太大会引起麻烦的。 爆炸威力不大那还叫爆炸吗?你看现在就有点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刚刚应该多埋几张的,把山炸塌了更好……等等这个效果能叠加吗?他好像没做过测试。 但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晚了。 蹲在没有发生爆炸的一侧的少年人眉头紧锁,他脑海里闪过了不少办法,都是摸到祭台边缘可行的。 可之后呢?他要是使点手段把祭台点着,那怎么带他夏哥和唐哥跑呢?据他观察,这两位状态可不怎么样。 少年人伸出指缝已经连在一块儿的手指挠了挠胳膊、脖颈与面颊,他也不敢挠太重,生怕再扣下几片鱼鳞来。 疼痛是一回事,散发出血腥味引来注意又是另一回事。 冷静、冷静……再冷静。 咕噜噜吐了几个气泡,高天逸揉了揉肿起的眼睛。 他可以……他可以……对了,这边湿度这么高还在下雨的话,可以用雷……他可以用雷击。
少年人扶着树干站了起来,他躲开了即将搜查到他这块的村人,与村人玩起躲猫猫的游戏,最终移到了最靠近祭祀的方位。 再往前走一些,他就要暴露在村人的视线之下了。 少年人眨着眼,含糊的口语努力做到清晰。 从口袋中掏出罗盘,将黄符纸绑到从地上捡拾的石子上,空手投掷过于困难,他需要一点辅助,弹弓应该是最便捷的cao作了。 想象中帅气的画面不存在,人类少年狼狈地站在雨中,浑身被淋得湿透。 少年人口中念念有词。 “……急急如律令!” 被黄纸包裹住的石子如弹矢般飞跃过村人的头顶,站在高台上的村长看到了这一幕,同样念诵到最后几句的他来不及撤离。 但这一次,年长者有所准备。 蹲守在祭台边的村人像是收到指令,他猛地向上一窜,窜至台上再站起一扑,根本不管自己跳出去的落点何在,直挺挺地迎上了在空中的那一道弧线。 伴随着少年人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雷劈了下来,却没有落到他想象中的位置。 少年人确实想了很多,比如弹弓弹出去的符纸飞得不够远,或者他念咒受个人状态影响效果不佳。 但他没有料到,温家村的村长会以自己村民的性命为替,要把这道雷拦在半空中。 雷声在空中炸响,劈下的电光将整片“湖”点得透亮,高举的鱼叉在强光的映衬下,落了下去。 皮与rou被锐利的金属贯穿时会发出什么声音?普通的扑哧一声,末了是尖端卡进木台的咔。 血瞬间喷涌而出,从伤口淌出,蜿蜒沿着木台滴落到地上,进一步的,滑进了地面上的浅坑里。 村人在木台上细细雕琢了一个法阵,只待血液全部淌进去。 年迈的村长高喊着、高唱着,两手高高举起,等待着血完全流完,等待奇异一幕的发生。 然后,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无事发生。 年长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枯瘦的手指死死地攥住手里的鱼叉。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以往的祭祀都是一样的流程,只不过是祭品的差别,更何况这次村子献上的活人祭的主体还是温桃。 村长怒目圆睁,他挥舞着鱼叉重重挥下,在旁人不忍直视的目光中,接连又刺了好几下。 血液飞溅,溅在了老人的面颊上。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呼应。 不,回应还是有的,只是非常微弱。 微弱,或者说虚弱。 村长不大明白“温桃”身上发生了什么而导致它的回应变弱了并久久不能现身,他观察了一阵,所能看到的也只有在远处本该是湖心的位置泛出了一点涟漪。 水面波纹凭空出现,波澜起伏了好久,才从中伸出了一只柔若无骨的惨白之手。 “温桃。”好像有幽怨的声音在喊着,“温桃啊啊啊啊啊啊啊!” “嗤……噗哈哈哈!” 与幽怨之音一起响起的是一声嗤笑,并且还有树木被压垮的动静,以不慢的速度靠近。 比惨白的手爬出涟漪更快,小山般的存在轰隆隆地挤断了最外围的那片林木,冲到了人的视线之内。 那是无比污秽的一片,人平视着无法看到小山的全貌,只能仰头。 而在小山的顶部,突起了这么一个类人形的生物,只有挺直的上半身,身躯与头部还能看见轮廓,手臂已经彻底是与黑色淤泥融为了一体。 来者痴痴地笑着,笑声由小及大,并变得逐渐癫狂。 “失败了……你们失败了。” 黑色淤泥如雨般淋下,离得近的村人惊慌地逃开,也有几个不动的,被浇灌到便呆呆傻傻地与黑色淤泥融为一体。 温荣轩,依稀还能够被称为温荣轩的青年垂眸看着地面的一切,特别是那与他对视着的老者。 “温桃……你们猜猜真正的温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