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皇权

    “公子请回吧，今日公主身体有些不舒服，恐怕是不方便见客了。”

    好家伙，我倒是巴不得此事就此作罢，问题是今早不是你府上的马车来我住处邀我一见的？

    墨白已经从那“危机感”十足的幻境中调整了过来，只觉得自己当时还是大意了，对方只是叫了一声“冥鸦少主”，自己倒也是默认下来了，可能也和当时处于幻境中神志不大清醒有关。狠狠地反省之后，就继续坐着马车来到了公主府前，却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行，反正我也没事，不见就不见，回去看咱meimei去咯！墨白没有为难那传话的下人，哼着调子奇怪的小曲，自己买了匹好马就往太学方向去了。

    ……

    “父皇，二弟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姬云毕恭毕敬地站在周皇身前，看着周皇仍然残留些许怒气的脸色，心中也有些犯怵。

    “那群废物，这么长时间一点线索也没发现！”

    周皇的愤怒又要涌上心头，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云儿，你也不要怪父皇，这一次皇位之争本就是给你三弟搭好的舞台，谁知道妖族闹了这一出。现在你二弟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这次希望由你来帮助父皇解决这次危机，这也是将来你待在你三弟身边要一直做的事情。”

    姬云默不作声，并未回应周皇的话语。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

    “父皇，那您好好休息，我去太学看看三弟。”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姬云转身离去，将房门带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周皇仍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甚至未抬头看一眼姬云的背影，两鬓的黑发中已经能隐约看出些许银白，额头上的皱纹也愈发明显。

    ……

    刚刚推开柯天元的院门，一把长剑就朝着墨白的脑袋直直地飞来，剑锋上隐隐约约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剑意。墨白左手食指微动，那柄无比锋利的剑就这样停在了他眼前。

    “我认输我认输！别打了！”

    墨白抬眼向院子中望去，墨月手中的「凤鸣」已经悬在了姬皓天脖子边上，若是让其他人看见这一幕，恐怕墨月是该以死罪论处的，不过也只有在柯天元这小院中二人能够放开手脚比试。

    “你这meimei的天赋实在有些恐怖……我们的太子殿下前不久刚突破了六境，居然还是打不过她，要知道太子殿下恐怕是同境界中的最强者了。而且她学习剑术的能力太强了，太子殿下一身绝学，她仅仅是通过实战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柯天元双手捧着一个长方形盒子从一旁的房间中走出，朝着远方的两个孩子挥了挥手，坐在屋檐下将盒子打开，其中盛放着五颜六色的糕点。

    墨月收起凤鸣剑，几步就飞跃到了墨白身旁，刚刚“战败”的姬皓天也飞快跑到了屋檐下。

    “术圣前辈，你这糕点用的原料很不一般啊……”

    墨白嗅了嗅空中摇曳着的香气，感觉瞬间精神了不少。

    “那是，老朽的亲传弟子，能亏待他们不成？先说好啊，这盒子里的东西你小子是想也别想。当然，你要是愿意拜我这风烛残年的老头为师，我再给你拿一盒也无妨。”

    墨白笑了笑，没有接这一茬，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吃着糕点的墨月，笑意更加浓厚了。墨白俯身在墨月耳边轻声说道：

    “知道你这小妮子天赋异禀，可那位毕竟是太子殿下，下手还是注意点轻重。”

    “我知道了，下次说话别靠这么近，很痒的。”

    墨月似是嗔怪地盯了一眼墨白，挥了挥拳头，又摸了摸凤鸣剑的剑柄。墨白看见墨月这样子更加觉得好笑，又揉了揉墨月的头发。不得不说，没事揉揉meimei的头发感觉还是挺爽的。

    “术圣前辈，大皇子求见。”

    “让大皇子殿下进来吧。皓天，你这大哥又来看你了。”

    姬皓天口中塞满了糕点，哼唧着答应柯天元，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喜悦。

    “晚辈姬云，见过术圣前辈。”

    姬云推开院门，先是对着柯天元微微鞠了一躬，环顾一周，看到墨白和他身旁的可爱少女后眼中的震惊和疑惑丝毫未带掩饰，但视线也未作迟疑，看到姬皓天后便立刻朝着他走去。

    “皓天，最近在术圣前辈这儿过得如何？修行有长进吗？”

    “当然了，我最近学到了不少新东西，还多了个师姐当陪练呢。”

    师姐？墨月年纪应该比这太子殿下小吧？墨白听闻此话，又揉了揉墨月的小rou脸，用充满疑惑和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他打不过我，当然就由我来当师姐了。”

    墨白听到墨月如此言简意赅的回答却是哭笑不得，他倒是没想到这俩小孩心思这么单纯——或者说，应该是太子殿下心思太单纯了。不过自己这meimei把当朝太子收为师弟，倒也挺厉害的嘛。

    墨月看着自己哥哥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用力一脚踩下。

    “嘶——”

    小妮子想造反了是吧，反了天了你！

    “术圣前辈，您这弟子借我一用！我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

    话音刚落，墨白和墨月就从原地突然消失不见，听到声音的姬云也望向那边，脸上的惊讶之意更甚。

    “这位少年你应该见过了，他就是冥鸦的少主，怎么样，是不是完全没想到面具之下是一副如此年轻的面容？那女孩是他的meimei，拜入我门下学习修行。”

    察觉到姬云的目光后，柯天元耐心和他解释了几句，姬云也顿时明白，原来所谓的师姐是这么回事，不过他倒是确实没想到冥鸦的少主这么年轻，更没想到还有个能够让术圣愿意亲自教导的meimei。

    “大哥，二哥有消息了吗？父皇还是非要把皇位传给我吗？”

    姬皓天手中拿着一块玫瑰色的糕点，一下子将整块送入口中。

    “慢点吃，别噎着……整个皇宫上下都关注着二弟的消息，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至于父皇那边还是想要把皇位传给你，毕竟我们几兄弟你的修为最高，父皇想要打破天道对人皇的禁锢，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姬云拍了拍姬皓天的后背，从腰间拿出一个盛水的小葫芦递给他。

    “可是大哥，你知道我从来不想当什么人皇，我修行只是因为我想像那些小说里的大侠剑仙一样逍遥自在，行走江湖。而且人情世故之类的我也不太懂，并不适合这位置……”

    姬皓天从小就喜欢看自己和二弟趁出宫游玩时偷偷买回来的侠义小说，当时三兄弟经常借着学习的名义聚在一起偷偷看小说，有时候夜很深了仍点着灯孜孜不倦地看着，宫中那“三位皇子个个都是爱好学习读书之人”的传闻也是出自于此。

    但姬云没想到，他和二弟都逐渐长大，意识到了身为皇子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而他那三弟却迷失在了那些小说之中，迟迟不肯走出来，脑海中尽是行侠仗义的江湖事。可偏偏也正是如此，导致他在修行上进步最快、最为勤奋，反而是被一心想要打破人皇桎梏的父皇看中。

    三弟，我们三兄弟从小就在一起玩，关系也不像之前历史上的各位皇子们一般针锋相对，你和二弟都知道，成为人皇，让百姓安居乐业，让三族和谐相处，这一直是我的理想。但既然父皇执意选择了你，我和二弟就一定要把你安安稳稳地送上那个位置。

    姬云心中暗自想着，拍了拍姬皓天的肩膀。

    “三弟，父皇他心意已决，恐怕是难以改变。古人曾有诗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就算你成为了大周之皇，一样可以宣扬你心中的侠义。”

    “可是……”

    “不用可是了，就这样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天明，等他回来之后，就由我来做你接任皇位之前的考官。我走了，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姬云匆匆地结束了这次对话，转身离开，他心中有些乱，不知道如今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姬皓天。柯天元站在院门口看着走来的姬云，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情感。

    “术圣前辈，父皇还让我转告您一件事：大周的皇位之争，以前辈您的身份恐怕不应该掺和吧……还有就是我个人的请求，希望您能帮忙出一份力，尽快找到妖族残党和二皇子下落，对如今的整个京城都是好事。”

    姬云在柯天元身边停留片刻后离去，柯天元看着天空中的阴云，叹了口气，招呼姬皓天进书房看书学习后，一个人在院子后的花园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