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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一章 野草

    第八四一章野草

    今天的华夏大陆,由于天地灵气稀薄、灵药匮乏等等原因,化神修士一旦全力出手,就会严重影响寿元,所以现在的化神修士,实际上都是威慑性的力量,只要不是实在无法容忍的情况,化神修士是不会轻易出手的,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元婴真君,已经是实际中的最高战力,而站在化神修士,或者说是他所在的宗门角度看,元婴真君,特别是战力强横的元婴真君,和金丹真人有本质的不同,在某种意义上,元婴真君是不受控制的人物。【】那么各大宗门对于培养一名元婴真君,态度是慎之又慎,也就可以想象了。

    慕容雪菲是天元派弟子,从天元派兑换一枚玄婴丹,老实说,并不难,天元派没有,也不会占慕容雪菲的便宜,严格算起来,天元派甚至还吃了点亏,不过天元派不在乎,天底下所有的宗门对此都不在乎。

    玄婴丹,本来就不是用来赚灵石的,之所以不“免费”供应,宗门考虑的不仅仅是灵石,甚至灵石都不是主要因素,宗门担心的,是公平和人心。

    但凤如山不一样。

    没有哪一家宗门会随便的提供玄婴丹这样战略性的丹药给一个可能不受控制的人物,无论可能性再小。

    这不仅仅是眼前得失的计算,这还是规矩,即使并没有明明白白的写在之上。

    凤如山是不受控制的人物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现在也许不是,以后也许仍然不是,但至少在名义上,他是。

    慕容雪菲可以成为凤家堡的客卿,凤如山成为天元派的“客卿”,很难吗?

    当然,所有的人都明白,天元派的客卿和凤家堡的客卿,不是一回事,但无论如何,他们名义上都,还是“同样的”客卿。

    至于说他们自己炼制玄婴丹,即使找齐了所需的灵药,朴襄君,再加上姜飞雄也愿意出手,目前凤家堡也只能想想。

    炼制玄婴丹,不是一两个炼丹师办得到的,那需要一个复杂的组织。也许仅仅从技术上说,那并不是必须的,但目前主流的论调说是必须的,那就是必须的,很少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反其道而行之。

    也许世间有这样的炼丹师,不过慕容雪菲很清楚,至少朴襄君不是,或者说,她不会为了凤家堡这样做。

    “散修”从宗门中“买到”玄婴丹的情形,自然不是没有,但他们实际付出的代价,都是灵石之外的东西,和名义上的成交价,其实没有一点关系。历史上,拿到玄婴丹之后,又不遵守约定的散修,肯定也是有的,但他们的下场,没有一个值得羡慕。

    在这一点上,所有的大宗门表现的空前团结,即使是敌对的宗门,也会毫不犹豫的联手惩罚胆敢“不守规矩”的“流氓”,自然,对外不妨安上“暴徒”、“毒贩”之类的名头,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的,就永远不明白好了。

    没有人有义务向你解释真相。

    其实这种情形,并非仅仅玄婴丹为然,可以说在很多问题上,比如最广为人知的在防止某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上,敌对宗门联手的情形,所有的人都“表示理解”。

    有些东西,我能有,你,不能有,因为,我比你拳头打,就这么简单。

    当然,玄婴丹毕竟只是辅助结婴的丹药,虽然号称是效果最好的,也仅仅能提高结婴的成功率,并不能保证结婴一定成功,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意味着即使不服用任何丹药,至少不服用玄婴丹,也有可能结婴成功。

    事实上,这样成功结婴的人物,不仅有,而且应该不在少数,毕竟,修仙界人数最多的,还是几乎无穷无尽散修,对结婴大有帮助的宝物,也时有出现,有实力和好运气获得这样的宝物而结婴的“散修”,比例很小,但总量却不少,事实上,对这样“自然”结婴的元婴真君,华夏大陆人类修仙界,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名之曰“杂草”。

    不过杂草虽然不少,但其命运,却无外乎几类,极少数的杂草,纵横**,笑傲天地,名震一方,或者,长成参天大树,成为一个宗门的开山老祖,最终成为一个传说;而一部分的杂草,在结婴之后成为一家宗门的“客卿”,慢慢融入修仙界的“主流”,而更多的杂草,却早早在大大小小的“野火”中燃尽了自己的激情岁月,等待也许永远不可能来到的“春风吹又生”了。

    而如凤如山这般,所在的家族和顶级宗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本人却又因为稀奇古怪的原因而愿意,或者是坚持,做一棵“杂草”,实在是罕见,至少慕容雪菲没有听说过,她戏称为“野草”。

    “老朱也后期了,浴火重生,这家伙难道得到了火凤一族的传承,……。”

    “当年还真是年少轻狂啊!”

    蛮横不讲理如慕容雪菲,也不得不在“玄婴丹规则”前低头,转而去谈论流星城之战“木家的得失”,想想自己刚结丹时,一副“仙府在手,天下我走”的狂妄和得意,凤如山不禁暗暗赫然。

    但是,他仍然不会拿自己去换玄婴丹,即使金丹上神秘的符文,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仍然不会。

    很多时候,无论再多的理由,一旦低头,也许就再也抬不起来了,无论是真低头还是“情非得已”的暂时低头,都是低头,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么下一次,理由总是层出不穷的,很容易找到。

    也许,世间最容易的事,就是给自己想做的事,或者做过的事,找到真正得已或者不得已的理由。

    凤如山不想给自己找理由。

    定心老祖,他固然无法抗衡,但他至少可以做到不低头,无论是化神老祖,还是命运。

    他并不想做野草,没有人想做野草,但既然生下来就是野草,那就活出野草的精彩来,

    ……

    “……,老凤,我认识,三个,四个,嗯,六七个吧,陶家的金丹,你真不准备找陶家的麻烦,给慕容出口气?这几十年,慕容,嘿嘿,……。”

    朱玉北讲话,舌头都大了,不过他不在乎。

    没人在乎。

    “老朱,不是我,是师叔说,师叔说,要早点回去,早点回家。陶家,嘿嘿,我自己,是挨了陶望一下,可也犯不着,犯不着拿我们三个的小命,去挣这口闲气吧,陶望心里,肯定,一定,早就没了我这号路人甲的小角色,我给他叫什么劲,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舒舒服服的喝一杯,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来,走一个,你还行不行?对了,师叔让你,有空了,烤两只全羊,给小黑补补,……。”

    凤如山的舌头也大了,他也不在乎。

    慕容雪菲也许会在乎,不过她早就回听雪楼睡觉去了。

    她可对两个醉鬼的胡话不感兴趣。

    “这个我拿手,不过,要你自己去找两只好羊。行不行?干了!嗯,对了,老凤,你真不去和田思怡,嗯,到个别,再淋淋小春雨什么的,你不是真不行了吧?”

    喝醉了的男人,当然最听不得不行两个字,即使金丹真人也不例外,当然,没喝醉的也听不得,不过没喝醉时,他们一般听不到而已。

    “算了!唉,都过去了,我何必再去打扰她们,大家都安安生生的,过各人日子吧,流星城修士,老朱,我觉得,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凤如山晃晃脑袋,感觉有点发沉,但还是忍不住又举起酒葫芦喝了几口。

    “是不一样。看上去差不多,但我在流星城几十年,几个一起痛快喝被酒的人也找不出来,他们,和我们在乎的东西不一样,老凤,你想不到吧,外面打成这个样,荣耀联赛,一次也没有停止,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老凤,虽然我不喜欢晓日宗的狗屁东西,但我还是觉得他们和你我是一样的,一样的混蛋,跟那群混蛋打打杀杀也觉得自在,感觉习惯,流星城修士,我跟他们混不到一起,总觉得好像隔了一层什么,就像那个的时候带个蕾杜斯,……。”

    朱玉北在流星城生活了差不多五十年,经历、见到了太多的生生死死,感受比凤如山强烈多了。

    “嘿嘿,整个流星城都跟我们不一样。我原就奇怪,你找木家报仇,堂堂正正,门里怎么就,这么,这么小里小气的不肯出力,师叔来流星城,家里也推三阻四的,只敢偷偷摸摸的报出几个名字,老朱,岐崖境的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只要“理”不亏,为门下的弟子在外面出头,是宗门天然的任务之一,如果不能称之为宗门最重要的任务的话,这也是宗门存在的基础,更是凝聚门下人心的绝好时机,但在柳莺莺之死这件事上,碧水门的表现,实在不合格,这绝非一句“作风一贯绵软”,或者“韬光养晦、隐忍待机”之类的屁话所能解释的了的,凤如山不觉得石落老祖会如此智商不够,其中一定有他不了解的原因。

    碧水门弟子,又不全是白痴。